蔺如鸾的出场不错,或者说因为是她所以不错。因着她的关系,赵善喜在孩子群中人气居高不下,就连最臭屁的九皇子赵无害都屁颠颠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伏低做小甘之如饴,叫她的虚荣心大受满足。
只是时间一长,赵善喜终于还是发现了他们的居心叵测——他们完全是冲着她的大宝贝来的。
蔺如鸾在皇宫众人的滋养下很快丰腴起来,面庞白皙红润,五官精致柔和更向让人亲近,非是同情、怜爱,只是靠近她好像就能让人得到满足,是真正的宝贝。
这不今日一下课,又是一群小萝卜头围了过来,给她端茶倒水捏肩捶腿耍宝逗趣好不热闹,有些稳重的孩子倒是不至于如此没有脸皮稍显矜持,但都十分乐意予以帮助,脾气这种东西遇上蔺如鸾好像就会自发地消失,真真是得天独厚。
这个真是叫赵善喜气炸了。她感觉蔺如鸾就像是一个花蝴蝶游走在群花之中来者不拒游刃有余,可看起来蔺如鸾才是那朵招蜂引蝶的鲜花,狂蜂浪蝶层出不穷的向蔺如鸾涌来。她既赶不走那些狂蜂浪蝶又无法独享蔺如鸾的美丽,因为靠近她就像是一种本能,远离的人反倒显得病态,叫人抓心挠肝。
“好了好了,你们让小鸾儿休息一会儿,不然我就不让你们进栖凤宫了!”赵善喜恐吓道。是的,因为蔺如鸾的到来,栖凤宫已经成了宫中小萝卜头的打卡地,十分热闹。
小萝卜头则十分识趣地一哄而散,学堂上能玩多久,下学了才是真正好玩的时候,这他们可是门清。
“你啊,就是不该给他们好脸色,一个个的净是些招人烦的东西。”赵善喜没好气道。
蔺如鸾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笑容总是这般无害十分的干净,叫人升不起一丝怨怼。这或许也是因为大家都是小孩子没什么多余的烦恼,心灵澄澈,会本能的靠近自己喜欢的东西。
栖凤宫中这段时间总是热闹的,宫中多了不少礼物和小孩子的玩意儿,怎么整理都收拾不干净,因为总有人会带新的玩意儿过来。
宽大的宫殿之中多了些后宫之中少有的人气。这种人气并不是指人的存在,而是因为有人残留在这的发自本真的欢声笑语,暖洋洋的。
晚膳,赵无害和赵善娴这两个厚脸皮的又来了。傅仪容仍旧是一副好脸色,小孩子嘛,她素来宽容。
赵善喜就没她的这种好素养了当即来下脸来,不悦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母妃宫里太冷清了,我不喜欢。”赵善娴十分娴熟的往她的母妃身上泼脏水毫无愧色,利落的坐上自己的心仪位子——蔺如鸾的右手边。
赵善喜看向赵无害,她倒要听听他有什么理由,她可是知道李妃可是有还有个公主的,虽然还小但总归是有兄弟姐妹不是。
“儿臣看暖房的一枝山茶开得十分美丽,特带来给皇后娘娘欣赏。”赵无害看向傅仪容端正道。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山茶花盆栽奉上。
小太监面皮有些不大自然,颇为窘迫。只见他宽大的衣袍之下,山茶花的花瓣七零八落,饱受摧残,有花瓣经不住这最后的震动,轻轻颤动脱离了枝头,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枝丫,实在说不上好看。
这其实是因为他们出来晚了,赵无害急匆匆的就要往这赶,山茶娇弱自然就显得焉了吧唧,有些拿不出手了。不过这在赵无害看来完全不是个事儿。
“九皇弟你就拿这个献给我母后?”赵善喜一脸嫌弃。赵善娴瞟了一眼漠不关心,专心致志的捏着蔺如鸾的小手,好像能玩出花儿来。
“皇姐不用担心,你看这上头还有好几个花苞儿呢,过几天就又能开一茬了。”赵无害小大人模样道。
赵善喜睁大了眼睛,合着这就是在糊弄鬼呢。
傅仪容看得好笑,制止了赵善喜将要说出口的话:“好了,放在温泉池那里很快就能开了。”
随后对着赵无害和善道“礼物本宫就收下了,快些入座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说着示意宫人将盆栽接下。
赵无害从善如流地坐下,颇有教养,要是他不是坐在蔺如鸾的对面就更好了。
一桌子五个人,三个都在献殷勤,反倒是傅仪容这个大人无所事事了。
“鸾儿来尝尝这个。”赵善娴一筷子稳稳的夹住一块乳鸽肉放进蔺如鸾的碗里。
鸽肉细腻,撕开便有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虽只是清蒸,外皮确是爽弹可口十分考验火候和时辰,咸淡适中,刚刚好将肉的鲜味完美的释放出来。
蔺如鸾娴熟的将肉放进口中细细咀嚼。至于说什么好听的话,那抱歉没的,她只要负责吃就好了,话什么的不需要她来表达。
赵善喜也是一块丸子丢了进来,给了赵善娴一个挑衅的眼神,殷切道:“鸾儿,这个好吃,你尝尝。”
这就是东道主的优势了,赵善喜早就防备着这群不要脸的家伙了。新鲜的好玩儿的吃食都摆在她和傅仪容面前,就他们最方便夹取。就比如这个丸子,做得颇为精巧是小动物的形状,圆润饱满,最讨可爱的小姑娘的喜欢。很明显蔺如鸾就很可爱,对于小丸子的喜爱也是不加掩饰,眼睛一亮,真是更加可爱了。至于赵无害,那小胳膊小腿的也伸不了那么长,早就被赵善喜排除在外了,就是一个摆设。
蔺如鸾一口一个,赵善喜也是不间断的给她夹取新鲜的菜色好不忙碌。赵善娴自知争抢不过也就不做这等幼稚的挣扎了,只顾看着蔺如鸾的可爱模样,胃口都好了不少。这不就和白捡便宜一样吗?这样想着看赵善喜犹如冤种,当然这个冤种有机会她也愿意当。
蔺如鸾小小一个实在接受不了如此频繁的投喂,再一次制止了赵善喜的行动:“喜儿姐姐您自己吃吧,鸾儿已经够了,不能再吃了。”
赵善喜看着她圆润不少的小脸颇有成就感,这可是她辛勤投喂的结果,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手感不错,嘿嘿一笑放过了她,精神满满的投喂起自己来。
傅仪容脸上的笑容不止,只觉得小孩子的笑话怎么也看不够。倒是给他们面子没有笑出声来,不然少不得一番争辩,小孩子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可不能轻易就和他们杠起来。
赵善娴也想捏捏蔺如鸾的小脸,可是一直没什么机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怎么说呢?毕竟隔着赵善喜这座大山,她总不能一上来就捏脸吧,这多冒失啊。
看她吃瘪羡慕嫉妒的模样,赵善喜就爽得不行,吃得更香了。
“鸾儿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母妃宫中坐坐,我介绍七妹给你认识,她已经可以做起来了,挺好玩的。”赵无害早就吃好了,只是人都在桌上他也不想离席,见蔺如鸾放下碗筷,立马把自己的妹妹当做诱饵抛出来。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小婴儿就是最好玩的玩具,不会告状,不用他打理,会哭会笑会动,比那些死板的玩具好多了。
只是这一下却是戳到蔺如鸾的心坎里了。她原本也应该有两个小婴儿做玩伴的,那就是她的弟弟们,可惜他们都死了,和他们娘一起。
蔺如鸾瞬间就萎了,也不想再敷衍他们了,起身道:“娘娘,公主殿下,鸾儿想回去休息了。”
傅仪容也是一怔,她现在的样子和她第一天来凤栖宫的样子何其相像,她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恬静温柔,却不想竟是个这么会藏心事的,只是这种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得同意。“去吧。柳儿,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赵善喜还想陪她一起,被傅仪容制止,她知道蔺如鸾此时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咋咋呼呼的陪伴,她的这个女儿热情有余,脑子却是差了些的。
“都怪你,好好的提你那个傻兮兮的妹妹干什么?”赵善喜一腔怨气全发泄到赵无害的身上,丝毫没有收敛。
赵无害则是懵懂的样子,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他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鸾儿姐姐突然就走了。
其实她们都是一头雾水,毕竟谁会和小孩子说谁家死了多少人,怎么死的呢。赵善喜之所以发脾气也不过是迁怒罢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蔺如鸾离开的原因。
傅仪容见他们如此,只得将蔺家的情况和他们科普一下。毕竟蔺如鸾实在招人疼,能不踩雷最好还是不要踩雷为好。
“鸾儿的母亲是难产去世的,两个孩子也没保住。你们要是不想让她难过就尽量不要去提这些事情以免她触景生情。”傅仪容柔声道。
“是吧,都是你的错!”这下赵善喜可以理直气壮的指责他了,毫无心理负担。
赵无害这才知道竟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颇为沮丧,垂头丧气的。
“好了,要不今日你们都先回去吧。鸾儿是个大气的孩子她不会计较的,也许明日就好了。”傅仪容说道。倒不是她非要赶客,而是主角都不在了,也没什么好留的。
两个外来客只得灰溜溜地走了,确实是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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