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雨淋漓,灰蒙蒙的人间有了凄凉的温度。水珠轻飘飘汇聚在屋檐上,哗啦啦流下,形成一串串晶莹清透的珠帘,清冷又喧闹。屋檐外的空中也充满了清透的味道,清凉感直直的从鼻尖蜿蜒流淌进心房,让人似乎有了瞬间的清醒又坠入新的迷障。
栖凤宫中的一场大闹叫赵善宁心中更加的愧疚,对蔺如鸾的纵容也越发的没了底线,或许这也是出于对自身力量的自信吧,她并不认为一个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能做出什么事,这整座宫廷之中除了柳儿没有一个人是皇后的人。
清冷的空气从窗外侵入和室内交换了一部分的气体,叫室内的空气也活泛了起来。蔺如鸾如今时常光顾勤政殿,虽然并不参与朝政也不怎么发表意见好似只是一个活着的花瓶。相较于孩子,她更宁愿将时间花在皇帝身上,培养感情的方式不就是要多多相处吗?有时候只是翻阅一本古籍,有时候只是一句问候,陪伴对于她们这种人是一种大杀器,尤其是在一方动摇的情况。
灰色的天空难得的天黑得比以往更晚一些,灯火也只有在更深的黑暗中才显出清晰的轮廓。
如今皇宫的主子常年在的只有帝后和两位皇子,赵佳禾更喜欢在侯府呆着,或许相较于皇宫侯府的规矩小一些也更加的自由,蔺常孝做了爷爷竟然也发展出了隔辈亲的心思,对于这个外甥孙越发的纵容,他那炙热的情亲在赵佳禾身上得到了延续,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晚膳一如既往的平凡温馨,帝后在没有冲突的时候,她们的生活实在让人羡慕,夫妻和睦,兄友弟恭,家人常在。床笫之上二人时常说着悄悄话温馨甜蜜,她们看起来越发的温和了甚至于丧失了戾气,不过这对于臣民来说是好事,一个温和的帝王总是容易将臣民得到享受的机会。
时光随水流去,太子也已经八岁了。大靖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国境内风调雨顺,朝政清明,政令通达,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御花园中傅翊顶着傅怀之的身份和蔺如鸾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派祥和。傅怀之的身份毕竟是太子太傅,得皇后召见并无不可。二人一番客套便在御花园中闲逛起来。
日头正好,美丽的蝴蝶辛勤的蜜蜂在花丛在飞舞,一朵接一朵好不热闹。
“娘娘如今是越发的随和了。”傅翊突然恭维道。
“呵呵,毕竟经历了这许多事,人总是要变的,傅大人不是也改变了许多吗?”蔺如鸾笑道。
“娘娘说得是,人总是要变的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傅翊爽朗的笑道。
“对。”蔺如鸾温和道。
他们的谈话柳儿是不懂的,她是被幸运眷顾的人,即便经历这几许光阴却还是一如往昔纯善固执、懵懂无知,只能静静跟在他们身后任由他们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你真的放下了?”二人走久了便在一处石桌前落座,傅翊忽然问了一句。
“你以为呢?”蔺如鸾反问道。有宫人端来茶水糕点,两人就这这日光闲聊起来。
“娘娘心深似海,臣猜不透。”傅翊沉声道。
蔺如鸾抿了一口茶,闻言笑得随性潇洒:“呵呵,这世上还有傅大人看不透的人吗?”
“从前臣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臣遇到了娘娘。”傅翊说道。
“你知道的。”蔺如鸾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说道:“你要是不知道就不会来见我了不是吗?”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我需要你的帮助。”蔺如鸾说道。
“娘娘说笑了,臣何德何能能帮得上您。”傅翊自嘲道。
“傅大人说笑了,太子还需要你的教导,怎么就说帮不上我了。”蔺如鸾笑道。
傅翊定定的看向她的眼睛好像要看透她的真实想法,只是这对他来说似乎有些难了,只能无功而返,笑道:“娘娘说笑了,此乃臣分内之事,臣定然会悉心教导太子殿下。”
“嗯,那便有劳了。”蔺如鸾说道。
......
黑色的夜里,皇宫里灯火通明,宫中各个位置的人都忙个不停。皇帝今日在万安殿宴请各国来的使节,其中要数俞朝的太子最有分量。
俞朝是大靖南边的一个国度,气候温和,多山水,物阜民丰,羡煞旁人。俞朝太子也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打扮,小小年纪却像个花孔雀,这其中也是因为他们国朝的风俗特色,艳丽奢华。
宴上赵善宁完美诠释了一个帝王的气度与风范,众人谈笑风生、宾主相协好不欢快。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俞朝太子在与赵长升比武时突然暴起竟将赵长升刺伤。众人皆是哗然,俞朝太子亦是不知所措,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有剑刃上流淌的鲜血和倒下的赵长升提醒着这一切皆是真相。
“来人,将俞国使臣拿下。快宣太医。”蔺如鸾匆忙跑下座位抱起惨死的孩儿暴虐道。
侍卫们很快将人团团围住严阵以待,霍长恩作为太医令当仁不让前来查看太子伤势。没有人希望太子出事,至少不该以这种方式出事。
“皇后娘娘是何意?”俞朝使臣亦是慌张,却还是护着自家太子。他们本是带着诚意来的,不然也不会让太子出使靖朝,又怎么会伤害大靖的太子,这其中只怕是少不了阴谋算计。
“何意?你们在我大靖的皇宫刺伤我大靖的太子还想当作无事发生吗?”蔺如鸾红着眼眶道。
“陛下,我等奉吾皇的命令前来与大靖修好,本无恶意,这其中只怕是有不为人知的阴谋,还请大靖皇帝明察。”使臣对着上首的赵善宁恭敬道。
“此事朕自会查明,还请使者稍安勿躁。”赵善宁安抚道。
“哼。”使臣听道皇帝的保证对着蔺如鸾轻蔑一笑对这个女子不屑一顾。俞国太子早就躲在了使臣的身后,那个女人的眼神着实恐怖,他一个小孩子还承受不住。
“来人,将太子带去偏殿由太医令好生照料。”赵善宁吩咐道。
有宫人上前想要将太子带下去,可是蔺如鸾并没有叫他们如愿,只是紧紧护住孩子。霍长恩原本还在沉默,现下也只得发声道:“陛下,太子故去了。”
只一言满座皆惊,“这不可能!”俞国的使臣比其他人更加震惊,他们家太子虽然能耍两下但不过是个花架子,平时来打猎都要人作弊怎么可能能杀人,更别提是他过太子。况且以他们的眼光来看那一剑并不足以要人性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觉得蔺如鸾小题大做毫无风度的原因。
赵善宁也是惊得从王座走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太子是怎么死的?”此刻她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死亡而她的儿子可以上位而有任何的激动,有的只是可惜和遗憾以及不知所措。
“是一种名为千秋的鸩毒,是大俞皇室的秘药。”霍长恩沉声道。
“你胡说?”大俞使臣严厉反驳道,“我家太子为何要毒害你们的太子,更何况我们从来没有带任何毒物。”随后走上前来查看赵长升的死状,果然如千秋一般死状安详,真真是叫人百口莫辩。大俞的太子还有些魂游天外的状态,他可是大俞皇帝的嫡长子千娇百宠的长大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只见他被使臣们牢牢护在身后看起来安全的很。
“这其中定有蹊跷还请大靖皇帝明察。”使臣也是无力辩驳只能寄希望于赵善宁是个明君,查明真相,不要轻易挑起两国战火。
“你的意思是我大靖皇宫中有人能用你朝秘药,还是说其他使臣用你们的秘药来毒害太子妄图挑起两国战火?”蔺如鸾红着眼冷漠道。
其他使臣听闻此话连连摆手撇清关系以示和此事无关,他们可不敢惹祸上身。
俞朝使臣才不管他人怎么回答,反正他们坚信此事和他们太子无关,说道:“皇后娘娘明察,这并非没有可能,更何况我们并没有杀害你们太子的动机不是吗?”
“是与不是可不是你空口白牙就能定论的?”蔺如鸾一个眼神就有侍卫将俞国太子的佩剑夺下交予霍长恩查验。
霍长恩接过长剑细细查验起来,不消一会儿便神色大变。
“如何?”蔺如鸾问道。赵善宁也看了过来,在这个场合可不能乱说话,霍长恩背后冷汗直流。
“太医令这是哑巴了,还是医术不精想要退位让贤了。”蔺如鸾讽刺道。
赵善宁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怒意和不满说道:“太医令有话只说,朕恕你无罪。”
霍长恩抿了抿嘴道:“剑上确实有千秋的毒素。”
“哈哈哈。”大靖使臣突然大笑起来,嘲讽道:“你们大靖真是卑鄙啊,为了栽赃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我们从大俞出来时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毒药,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使馆里的东西随你们翻找。”
“使臣既然如此自信,不如就让本宫刺你们太子一剑,也算还了这一剑之后如何?”蔺如鸾放下孩子,起身冷声道。
使臣喉咙一哽,嘴硬道:“呵,这就是你们大靖的待客之道,这就是大靖的皇后,今日我等算是见识到了。”他们可不敢拿太子作赌注,没看到大靖的太子已经死了吗,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这其中定然有阴谋。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蔺如鸾看向皇帝眼中满是悲伤。
赵善宁亦是不忍,只是此事草率不得,她不能随她的心意了。正当她沉默是却见赵善宁突然一个箭步夺过长剑刺向俞国太子,说道:“既然陛下下不了决心那就让臣妾来。”
俞国使臣目眦尽裂欲要将蔺如鸾除之而后快,自然被大靖的禁卫们镇压。以赵善宁的性子自然是先将人关押起来容后再议,可是蔺如鸾却是趁着他们被擒的时候一个个将人捅死,鲜血顺着剑刃低落在华贵的地板上,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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