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茉儿和春芽的口供，可以推断当年出程燕是故意骗茉儿出门的；而春芽遇上了你，你是负责故意拖延时间和加以阻挠的；这两样至少证明你们商量了分工。
程燕穿的是茉儿的衣服，她应该只是被茉儿又有新衣服刺激到了，所以她偷偷穿了茉儿当日换下来的。
有人要杀害茉儿，绝大可能是因为衣服的原因杀的是程燕。所以，当年，死的是程燕。”程泽安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是，我不会，我根本不会这样。”程芙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程泽安斜眼蔑视她，说道:“你觉得，六年了，我们还会没有证据？”
程泽安不理她，直接说道:“经过衙门的调查，很快查到了。那段时间二房、祖母和你们两个妾室屋里一直都有来往，当时阿耶以为是我们又比二房富裕了，你俩就有点虚荣心，加上是二房的主动来亲近，所以你们不仅没有吵闹，关系还改变了。
但是这么明显的一条条证据显示，你们可能还商定过的各完成一部分，以便出事后还可以相互做证，互证清白。
你和程燕都是各自生母带在身边的。阿耶怕阿娘还要教养你们几个，会很累。古往今来，妾室所生的子女都会放在当家主母身边，唤当家主母为嫡母，而称自己生母和其他妾室为姨娘。
阿耶没有这么安排，所以阿耶还是对你们太松懈了才导致这样的局面。不过，本性难移，那些都是外在的环境而已。”
死的是程燕，推她的是一个新来的婆子，应该慌乱中没有认出穿茉儿衣裙的是程燕，还没有查到她那里，她就自缢了。
所以，机缘巧合中茉儿没有出事，但是以后呢？
因为凶手自缢了，没有绝对的证据指向二房，曾祖母不允许再发生类似事件，所以令他们举家搬迁到渝州山地去，不得回来，
祖父祖母怎么求都没有用，便随二房一起搬走了。
对于你们两家，两个姨娘都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程燕已死，你又连里惊厥高烧后失忆，也算是报应。所有证据都没有实质证据，衙门也追查不下去了。
所以，后来，你们单独一个院落，永远不许再靠近茉儿和阿娘的院落，阿耶才回规定所有人不能进阿娘和茉儿等的院子。”
程芙轰然瘫软了下去:“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苏澄墨听完了“那件事”，原来都还是有“前科”的，程茉到底是被他们害过。她上前一巴掌呼到程芙脸上:“你不知道，这次的事呢？这次你怎么说？”
程芙“哇哇”大哭了起来，嘴里还是说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没人理会她，裴师爷说道:“乔力已经什么都招了，我劝你还是把知道的都细细说来吧。”
在一阵抽噎后，程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承认，承认我一直都嫉妒程茉，我一直都恨她，恨她一出生就是嫡出的大小姐，恨曾祖母、阿耶都把她当成心肝宝贝。
小时候的事情，我很多都记得的，我也记得韩姨娘是有个女儿叫程燕，小小年纪淹死了。
但是最清楚记得的是我生母总是说她出生不好，只能给人家做妾了，还说我和妹妹程蓉都是庶出的，以后多半也是给人家做妾。程蓉要小我两岁多，她自然没有我体会得深。这样直到程浩出生了，我们才没有听到这种唠叨。
因为程浩是男丁，韩氏一直都未如愿生出男丁，所以我生母心态平衡些了，自觉她要比韩氏强过很多。
那件事情真的，我，我真的只记得吃药，吃药，很苦的药，感觉……感觉时间很漫长地吃药……
我该从哪里说起呢？一直以来我只是嫉妒，我却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
去年，乔力刚来锦州的时候，我那时整日里就知道吃了饭后出门逛逛。反正自己是庶出，以后嫁人是哪样的也由不了自己，所以这么每日还是逍遥快活的。
有一天，我走到了乔力的渝盛酒楼，看见了门口牌匾上写着招牌菜:麻辣渝鱼。有点好玩的名字。那天就想吃一下渝州的鱼和我们锦州有什么不同。所以我进去点了一份，感觉还合我胃口，后来又去过。
后来我看见了乔力，听见小二叫他东家，然后也打听到他除了这渝盛酒楼，还有其他生意。当时我没有爱上他，只是觉得他给人冷漠的感觉很特别，有一点吸引人而已。
后来再去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他应该也是知道了我是程家的小姐，特意送了些菜品，嘱咐掌柜打了折。还说几天后有渝州特产的菜品会来，邀我前来尝试。那时我觉得他和表面冷漠不一样，至少对生意对客人还是很上心的。
后来他经常邀我去吃新到的菜品。加上韩氏那段时间开始给自己女儿程莹相看人家。用韩氏的话说:自己女儿的事情还得是生母最操心，不要指望其他人。
我也隐隐受到影响，这么看着自己生母替其他人牵线，心里满满的不满，自己女儿她可以一星半点都没有提过啊。后来韩氏相中的是我家表亲的一位兄长，所以对我们特别好。
于是，我想到了乔力，他有家产，自己打拼，还没有公婆，很是合适的。就这样我开始注意乔力了。
听小二说他没有成家，我借口去找他的次数多了起来。正好那次看见他洗马后又逗狗，突然觉得在他身边有种温暖的感觉。
可是乔力对我偶尔很好，偶尔又有点疏离。韩氏对程莹的婚事越上心，我就越慌张。与其给人做妾还不如自己努力一下，还有希望是正妻。
我开始拉进和乔力的距离，渐渐地，他讲他的创业苦难，我讲我身世，我的苦恼，我的不容易。
我明白女人示弱和可怜，是会勾起男人的保护欲的。
果然，他愤愤不平，替我不值，对我开始好了，给我买衣裙，给我买簪花，我好开心的。程茉，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阿耶没有给我的爱，一个本来素不相识的男人给我了。”
苏澄墨点点头，:“我知道，我懂，这点心理学我还是知道得。”
程芙不知道什么心理学，她也不想问了。继续说着:“后来我最感动的是我悄悄听见，他训练狗狗不许咬我，说我是女主人。”
我永远记得那天，那天是一个暖暖的下午，春天里的日头，有多温暖，你们知道的。”程芙双手合十，指尖抵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害羞又迷离，她甜甜笑着，继续说道:“乔力，他就站在马棚前，给马儿梳毛。光亮得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只白色狗儿坐在旁边。那是一幅打动我心的画卷。
我就安静地看着……然后，我亲耳听见乔力对他们说: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叫程芙，以后就是你们的女主人了，你们如若对她不好，我可要收拾你们。
你们说，这不明明是要娶我的吗？我当时开心极了，马上冲上前问他，他还害羞呢。红着脖颈……我们就过了一段甜美的日子，我一有空就溜出去找他，陪他各个店看账，他和人家谈生意，我就在旁边坐着等她。”
程芙逐渐有点迷离般，她一边讲着，一边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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