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实情如何,萧儒都不能再让儿子和顾依纠缠,太危险,他命人出城找萧寅,也让人在城门等,所幸,次日一早萧寅就回城,安然无恙地给带回王府。
看着儿子安分跪地认错,尽管不忍伤儿子的心,萧儒还是选择坚持最初的决定,让儿子成亲后就离开京城。
“爹,您为何非要儿子走?”萧寅仍然跪着,但他挺直腰杆,抬头直视父亲,“儿子已经不是小孩,爹如果要说服儿子,请把原因说明。”
当着一家人还有一些家臣的面,萧儒不能明讲,他板着脸,厉声说:“父为子纲,为父安排你的人生,不需要特别原因,你若还不肯从,我就废了你的腿,让你不得不从!”
萧梓和萧绸一同跪到萧寅跟前,齐声说:“爹!息怒!”
“夫君,别这么逼孩子……”萧夫人也来劝。
“是不是因为顾依?”萧寅这么大刺刺地问,叫萧儒更为愤怒。
萧梓回头瞪弟弟:“你安静,别再说了。”
萧寅哪里会乖乖听话?他站起身,神色没有丝毫畏惧,“爹若定要我走,那我就走,我带顾依一起走,娶他为夫人!”
“胡闹!”萧儒震怒。
“我一直喜欢顾依,要不是顾及家族颜面,早就娶他!而现在,爹如此待我,我又何许为爹着想?”
“寅儿!不许再说!”萧梓喝斥,萧绸拉着弟弟,要弟弟再跪下认错。
萧寅轻易甩开二哥的手,理直气壮续道,“我十六岁披甲征战,历经漠北寒苦,出生入死,光耀家族门楣,我牺牲那么多,爹竟莫名其妙要把我赶出京,居然还指责我胡闹?”
“寅儿!不许再放肆!”萧夫人招手唤来人,令道:“把小少爷关到房间。”
几个武装的家臣围上萧寅,然而各各都面有惧色,他们自知不是萧寅的对手。
“不用你们抓!我自己走!”萧寅转身朝门外走,家臣都不敢栏。
“站住!”萧儒吼,大步走向不理睬他的儿子,走近时就出手,捏着儿子肩膀用力拽。
萧寅的武功都是父亲传授,尽管萧儒体力已不济,身法并没生疏,他用巧劲一拉一带,再一勾脚,萧寅就双膝撞地跪下。
萧寅要起身,萧儒指着他鼻头,手指因怒气而颤抖,“逆子,你是不是敢还手?”
萧寅抬起了一边膝盖,动作僵住,她抬眼瞪父亲,眼神里有愤怒,也有委屈。
儿子到底不敢对父亲动手,萧寅没再起身,可嘴巴还是不认输:“爹能一直守着我?”
萧儒知道儿子这话有双关意思,一是说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人能阻儿子离家,他要守到几时?二是说以后、未来,他这父亲可以守儿子多久?
能守多久,便多久。
“好,你有能耐!来人,给我打这逆子一百大板!重打!”
王爷的命令,家臣不能不从,奉命扛来不曾对萧家三位小王爷用过的家法大板。
父子闹成这样,萧夫人和两位长子都不敢劝,萧寅有错,若还替他求情,恐怕要把王爷气死。
萧寅给家臣按倒在长凳,两人压住上身,两人压住脚,板子难捱,家臣们不舍得绑住小王爷,又怕小王爷挨不住刑摔下来,且这样也能近距离观察小王爷的状态。
“扒了他裤!给我打!”萧儒吼。
萧寅自凳子抬头,咬着牙瞪父亲。
“你不服?”萧儒不回避儿子的不甘。
“儿子问心无愧,爹为何如此狠心?”
“人要活得自在,必须懂得选择,无愧,是不够的。”萧儒背过身,吸气,“打。”
萧梓和萧绸见弟弟要在众目睽睽这般受罚,都不忍观看,低下头去,萧夫人趁夫君不察觉,向执板的两个魁梧家臣比手势,意思是小心打。
萧儒这时走到厅中的太师椅,居高临下凝视遭褫衣受责的儿子,看出家臣刻意下轻手,便厉声喝:“用力打!”
家臣偷瞧夫人,夫人摇头叹气,那意思是没法,家臣无奈,只得狠心用力挥板。
板板到肉,萧寅没有出声,可汗如雨下,面色憋得通红,牙关紧咬得能看见面颊抽搐,汗水自耳边鬓发滴落在地,形成一滩汗渍。
萧寅自始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爹。”萧梓靠近父亲,跪下地求道:“求您饶了寅儿。”
萧绸无缝接下大哥的话:“剩下的您打我吧。”
萧儒有那么一瞬想要停止惩罚,但当他看向萧寅,萧寅竟还是硬气地回瞪他,他便干脆离座,再次背过身去,不理睬两位长子,直听人喊到了一百个数,他才回身。
凳子上的儿子背部起伏剧烈,高耸的臀血红一片,萧儒踱步到儿子身前,“起来。”他命令。
萧寅抬起头,身边家臣扶他,他甩开,颤巍巍地把脚滑落凳子,跪在地上,再扶着凳子站直,与父亲面对着面。
“你还有本事走?”萧儒看儿子这倔强举动,就知儿子还不服气。
“爹。”萧寅开口,话声颤抖,但还是响亮,“儿子把心里话说了给您,儿子希望您也可以对儿子诚实,您若让儿子知道您的难处,儿子就不会让您难做。”
萧儒半响说不出话,萧夫人来到身旁,萧梓和萧绸则分左右扶着弟弟,尽管比他们俩高大的弟弟站得四平八稳。
萧梓看弟弟后边衣衫已给血迹晕染开来,立即对父亲求道:“爹,寅儿的伤需要马上处理。”
萧儒大叹口气,面对固执但又不是没有道理的儿子,他不忍再逼。
“去吧,去吧。”萧儒挥挥手,往内室走去,萧夫人搀扶着他。
萧绸喊人叫大夫,萧寅甩开两位兄长,跨着大步离开王府,王府离他官舍不算远,他就这么走回去,快到门口时才开始疼得发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给两位追他追的喘吁吁的兄长扶住。
“逞强!”萧梓骂。
“大哥,二哥……”萧寅痛得双腿无力,软软地依靠在两位大哥身前,“疼……走不动了……你们背我……”
萧梓萧绸俩文弱书生,平时连米都背不了,此时想都不想,一人背、一人后边扶,短短进屋入房不到二十步,就得中途换人背,终于还是安然把弟弟放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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