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药想天未亮就起床给相公弄豆腐盅,那是他相公最爱吃的菜,然而他睡过了时辰,醒来时觉得腰脊酸软,手脚无力,屁股还有些疼,他相公昨晚在他软磨硬泡之下多打了他两回十个巴掌,打至最后一回时,他摸着烫烫的屁股,手感异常让他兴奋,他还想要,他相公却不肯了,说再打会伤。
相公的话果然是对,王药揉着屁股起床,庆幸的是他这次不觉得下面发疼,玉棒热身的效果真是值得推广,他得去感谢推荐他使用玉棒的刘燕文,刘燕文是宫里太监,负责采买宫中药膳,因此和王家药铺相识,得知王药和殿帅成亲,就送了王药一套宫中流传的玩具,那玉棒只是其中之一。
天已大亮,顾依不在房里,那是肯定的,这男人除非昏迷,否则从来不会睡过寅时,他现在每日早晨的行程就是练功、阅公务卷宗、监督弟弟练功、集合官署全体下属、分派下属当日职务再进宫,若是有早朝,他会起得更早,进宫最长会有半个月才出宫,若宫里没特别的事,皇上都不留他守夜。
王药估计这时候顾依正在监督弟弟练功,于是连忙跑厨房去准备早饭,他早已准备了食材,很快就把装饰得美轮美奂的豆腐盅放入大锅蒸,与此同时他也煎药,是给顾依补血补气的药,顾依其实并没外表的那么强悍,他因自小常常受伤、缺乏医治,又日夜劳碌,早就落了病根,若身心疲劳时就会胸闷气滞,严重时呼吸也是疼,只有天天喝王药给他熬的药才能预防这情况。
药用小火得熬一阵子,王药先把蒸熟的豆腐起锅,放到食盒里,他来不及给弟弟们做饭,便打算上街去买,弟弟们爱吃什么他都了如指掌,只要到街转一圈就能买齐。
王药回房拿了钱袋就要出门,经过兄弟们练功的院子见空空如也,心有不好预感,于是就到前厅去找,如他所料,顾家大哥正在跟弟弟们算昨天的账。
前厅门窗紧闭,下人都奉命不得靠近,这是顾依的规矩,他不让外人看他弟弟受罚,嘴上是说不让人求情,但王药知道,这大哥是要护着弟弟的尊严,弟弟们都已经不是年幼孩子,若在别人面前挨打,那受罚的阴影是很难忘却,顾依是个过来人,即便是现在,他已独立自主,他爹还是会像昨日那样,让他在众多下人的目光注视褫衣受责。
王药推开一扇窗往里看,见除了顾尔的其他六子并排着在面壁罚站,全部站得直挺挺,和墙壁的距离近得鼻子能蹭到墙,每个人双手都各持一把藤条,高举过顶,至于顾尔呢,他是第一个受罚,这时已趴在长凳,裤子褪到膝弯,顾依手拿藤条,一下接着一下抽打在他臀。
王药所在的角度看不见顾尔的伤,可他现在闯进去又着实不好,他若求情,顾依当弟弟的面是会顺着他,但那无疑是削弱顾依身为大哥的威严,若弟弟们从此不再听他们大哥的话,闯出更难收拾的祸,那可就后悔莫及。这么想后,王药默默关上窗,回厨房去准备清粥小菜,挨了打的孩子们可不能吃重口油腻的外食。
回到前厅,顾依轮流揍了二弟、三弟,和四弟,就命令这仨回房,天黑前要各写一份检讨书,三个弟弟应是,互相搀扶着,一路哎哟鬼叫地走出去。
“全过来。”顾依把剩下的四个弟弟叫来,这四个是两对双胞,十二岁的顾武顾琉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很相似,憨直老实。十岁的顾戚顾霸长得就明显能分辨,顾戚武功是最好的,练功最勤奋,且比顾叁还乖,顾依没有打过他。顾霸胆子很小,顾戚很保护他,顾依因他最小,对他特别疼宠,但这小弟不爱读书,所以挨过打。
“大哥知道,你们是因为上面三个哥哥做的决定才会跟着,你们都没有错,换作别的情况,大哥也希望你们七人能尽量不分开,谁也不丢下谁,但是,哥哥们既然都已受罚,你们也得有难同当,手伸出来。”
四兄弟齐齐按指示动作,顾依换上一把薄竹尺,从顾武开始,每人左右掌各打了十下,不重但也不轻,最后的几下每个都憋出了眼泪。
“戚儿。”顾依打完八弟后又回到七弟跟前,“昨晚是谁叫你到大哥房顶偷听?”
顾戚咬着唇,面色显得紧张,他把双手贴在大腿擦,捡起大哥放下的藤条,捧在手心递给大哥。
“没人叫,是我自己去的,对不起大哥,您罚我吧。”顾戚垂着头。
顾依拿过藤条,电光火石就一挥,那足有七成力,藤条横跨顾戚左右掌心,声响震耳,把旁边三个吓得肩膀颤抖。
“啊……”顾戚叫得很小声,但是小脸皱成一团,显是极力忍耐,他红肿的掌心瞬间就浮起一道触目惊心的藤条痕,缓慢地冒出细细血点。
“说不说?”顾依再扬藤条。
“大哥不要打七弟!”顾武顾琉异口同声,一左一右地跪在顾依身旁。
顾戚仍然低垂着头,眼泪落在脚下,可嘴巴还是紧闭。
顾依瞄顾霸,话还没说,顾霸就吓得哭出来,抽抽泣泣地说:“是……是业伯伯……业伯伯说……去看大哥……是不是……有……有受伤……”
顾依心一凉,顾业是顾府的老奴仆,他外出打仗时,顾业和弟弟们相处时间长,因而得到弟弟们的信赖,顾依搬离顾府,父亲就要他把顾业带去,顾依知道顾业其实就是父亲放身边的眼线,顾业让七弟来偷听,是为了通报父亲,昨天的板子打得他有多伤?
顾依不晓得自己一身的隐疾若被父亲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下意识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破绽。
“武儿琉儿,回房写检讨。”顾依吩咐,一边拉来椅子坐,牵着顾戚的手带到跟前,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布帕,细心地给弟弟擦拭掌心的血。
顾武顾琉看大哥不打人了,就放心地退出去,顾霸仍然没止住哭,顾依拍拍大腿,他就擦干眼泪,乖巧地坐上去,像小时候那般可爱,顾依看着就心软,抬手给弟弟擦脸,安慰弟弟别哭。
“戚儿。”顾依看向七弟,稍微加重语气,以示严厉,“这个家里,只有你的哥哥和弟弟,还有王大哥的话可以听,明白吗?”
“明白。”顾戚点头。
“你的武功最好,不代表大哥最放心你,大哥反而最担心你被人利用,你现在说了明白,要是同样的事再发生,大哥对你不会留情,懂吗?”
顾戚咬着唇,大力点头,“大哥,我懂。”
顾依呼口气,揉着弟弟头顶说乖,再叫弟弟回房去和哥哥一起写检讨。
待厅里只剩顾依一人,顾依捂着胸口,忍耐着自早起练功就开始的闷痛,他起床时看王药睡得香,便没有叫醒,想着忍一忍就能过去。
门忽然推开,顾依坐直身,冷眼看走进来的顾业。
“大公子,今日节庆,您没有公务吧?夫人派人来说,要您随行乘船游河,您是要坐车还是……”
“我有公务。”顾依打断顾业的话。
顾业面色为难地搔脖子,“这样……能不能……请指挥副使代劳呢?”
顾依霍地站起身,慑人的气势吓得顾业往后退。
“顾业,你只是一个仆人,你有什么身份可以对朝廷命官的职务指指点点?”
顾业躬身弯腰,怯怯地回:“大公子请息怒,老奴没有那个意思,大公子若有公务,那老奴就回去告知夫人。”
顾依冷眼睥睨,顾业抬头偷眼看,他依然不声不响,场面异常尴尬。
“那……老奴先退下……”
顾依撇过脸,顾业站直身,脚步缓慢地移动。
“你要等我说滚,动作才能快一些?”
“大……”
“滚!”
厉声这么一吼,顾业终于是不拖泥带水地退了出去,顾依扶着椅子,胸口疼得难以呼吸。
门又是一开一关,顾依转头看,王药已经来到身边,那双细瘦的臂膀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可以稳稳地扶着顾依。
“很疼吗?”王药揉着顾依胸口。
顾依静下心,深深几个呼吸后,疼痛渐渐消去,他环着王药的腰,凑到王药脸颊亲吻,细声说:“有你在,我就不疼。”
王药给顾依把脉,确定脉象正常才松口气,可随即就横眉怒目。
“顾依,我说过你的,没喝药不能动气,你不听话,是不是要我打你?”
顾依看王药凶巴巴的样子就觉得乐,他抓着王药双手往自己腰上放,撒着娇说:“别气嘛,我还伤呢。”
王药哼了哼,他其实哪里能气得了顾依,他只是每次看顾依隐疾发作就难过又心疼。
“不打你可以,你要喝药,今天一整天不能下床,伤还疼吗?”王药小心地摸着检查,担心伤口是不是裂了。
顾依心动,把王药给紧紧搂到怀中,蹭着王药接着撒娇:“疼,疼死了,要你揉。”
“唉。”王药拍拍顾依肩背,牵着顾依走回房,温柔又宠腻地叨念:“我给你换药,是新药,很舒服的,长肉也快,还有啊,我做了你爱吃的豆腐盅,吃饱再喝药,药我加重分量了,有点苦,别怕,给你红枣,可甜了……”
王药声声念,顾依就句句回,看着王药潇洒的身姿,感受王药掌心的温度,顾依在心里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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