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刚进车厢,陆怀骰下意识抬手握住她的手掌,轻轻一带,引着程知坐在自己身侧。
陆怀骰的动作行云流水,程知也无半分迟疑,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且亲昵。
今日要为长姐程昭立威,程知特地妆扮得贵气精致些,一身紫衣罗裙光鲜亮丽,一支偏凤钗贵气耀眼,突见陆怀骰再此,诧异后,眼底漾开惊喜的明亮,唇角弯弯,“你怎么在这里?”
由于她动作间带了雀跃,步摇垂下的流苏随之晃动,衬得她眉眼灵动,整个人更加俏皮可爱。
往常见到的程知居多是素净清冷模样,何曾见过她这般盛装明艳?
陆怀骰一时竟看得怔住,直到程知眨着眼睛,疑惑的眼神向他望来,他才回过神,轻咳两声,“恰巧路过。
恰巧路过?
“嗯?”
程知微微蹙眉,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去了云鬓坊,听伙计说你去崔家了,想着过来碰碰运气。好在老天怜惜我,果然碰上你的马车。”陆怀骰失笑,就知道瞒不过这小妮子的眼睛,只好坦白。他的视线掠过程知发间垂下的流苏,指骨分明的手自上而下轻轻抚过流苏,眼底含情,声音柔和,“怎么今日打扮得这般好看?”
程知一脸傲娇,抬手摸着自己的金贵的偏凤钗和精致的绒花,“可不是,我今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看着陆怀骰感兴趣的表情,程知接着说道:“我可是去杀杀坏人的威风,气势自然不能输。”
“谁欺负你了?”陆怀骰眼底闪过一丝冷厉,语气透着一股对程知护短的意味。
“没事,我已经解决了。”程知不想麻烦陆怀骰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担心。眉眼弯弯看着陆怀骰,程知微微仰头靠近,向跟自己兄长一般撒娇,“下次要是有人欺负我了,我再找你,你到时候可不许嫌我麻烦。”
这般娇俏灵动的模样,让陆怀骰心头发软,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程知细腻的脸颊。他俯身贴近,轻轻贴近程知的嘴唇,“好,不嫌麻烦。”
“唔……”
程知微微一怔,猝不及防地接受了这个吻,下意识拽着陆怀骰的腰身。
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双方都在试探。
但很快,车内的温度便升高了。
陆怀骰的一手环过程知的腰肢,另一手抚着程知后脑勺,将程知更紧实地拥入自己怀中。
而程知的呼吸也渐渐急促,原本搭在陆怀骰腰间的手,不知不觉间攀上了陆怀骰的后颈,寻找着更安稳的支持。
感受到程知生涩的回应,陆怀骰心底萌生出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悸动,用力地加深了吻的回应。
车厢内只剩下两人缠绵的呼吸声,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更灼人。
唇齿交织不已,直到程知快喘不过气时,急促拍着陆怀骰的胳膊,“唔……不行了……”
闻言,陆怀骰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两人额头相抵着,气息不稳,面颊绯红,眼中尽是**。对视间,既有对刚刚忘情而疯狂的羞涩,更有沉浸其间的浓情蜜意。
程知努力平复着呼吸,既对自己这般不顾规则礼法的惊叹,也有刚刚欢愉后的兴奋,含羞看着陆怀骰还在自己身上的手,转而看着陆怀骰,见他同样面色潮红,眼里亦然有方才冲动后的情意。
陆怀骰缓缓松开程知,轻笑着缩回自己的手。
“车外还有人,让人听见了,不好。”程知指尖的手帕轻掩着发麻的嘴唇,冲动后,理智渐渐回笼。
陆怀骰重新将人拉近,两人半靠着,他半诱半哄,“下次,你来陆顺,可好?”
程知抬头,疑惑望着陆怀骰。
“在云鬓坊,你担心被人闯进来看见。在陆顺,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我也不必总悬着心,既想见你,又怕损了你的清誉。”陆怀骰每次在云鬓坊,不仅要看程知的意思,还要注意店内的伙计。
生怕有人闯入吓到程知,陆怀骰是男人无所谓。可程知是女子,名声重要,脸皮又薄。万一让人瞧见,程知生气陆怀骰是次要的,要是因此坏了程知的名声就麻烦了。
程知并没有排斥陆怀骰的提议,只是听了这话有些不自在,轻推开陆怀骰,傲娇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挺美。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娇宠外室了?到你的地盘,你还不想怎样就怎样,到时候我哪还有说话的余地。”
并非不信任陆怀骰,只是程知清楚在那等隐秘之处,孤男寡女,变数太多。
她与陆怀骰虽情意相投,终究未过明路,无媒无聘,她断不能轻易将自己交托出去。
在陆怀骰的地盘,孤男寡女,程知又不三岁小孩,谁知道能发生什么?
对于程知毫不犹豫的拒绝,陆怀骰没有生气,反而是意料之内的眼神,语气故意拖腔带调,“那程掌柜是觉得,我想怎样?”
程知迎上陆怀骰的视线,毫不示弱,“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程知,我陆怀骰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在大礼未成之前,绝不会有逾越之举。”陆怀骰义正言辞说道。
不会有逾越之举?
程知玩味看着,微挑眉,重新审视着陆怀骰,“那……方才的冲动……又算……什么呢?”
难不成在陆怀骰的眼里,只有男女在床榻上行事才算逾矩?
难不成在陆怀骰的眼里,像方才那般亲密的缠绵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
难不成,陆怀骰以往便常与他人有此行径?
看得出程知眼里的探究,陆怀骰并没有回避话题,反而认真答复,“情之所至,难以自持。但这样的亲密,未曾有过,只你一人。”
凝视了片刻,程知眼中的审视渐消,终于缓缓点头,暂且相信陆怀骰的话。
“邀你去陆顺,只是不愿你总在云鬓坊那般忐忑。又怕被伙计瞧见,又怕程家人知道。”陆怀骰在程知缓和下来的状态后,稳声软语解释,又略带委屈说着自己的苦恼,“再者,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曾来找过我。怕就是,只有我一人把那份承诺当真。”
原本是程知在“审问”陆怀骰,这会到变成程知理亏。
春闱在即,程知常常居于家中,鲜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也是到云鬓坊去打理事务。
若是陆怀骰不来云鬓坊,他们之间便不会有交集。
思考一番,她确实不成主动去维护这段若即若离的感情,面对陆怀骰的诉苦,她悄悄垂下了眼眸,略带心虚地小声呢喃,“我没有不把承诺当真。只是……只是你待我很好,我不知该怎么回报你。”
“我无需你回报我什么,只要你也是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承诺,便是最好的回应。”陆怀骰重新将人拥入怀,下颌轻蹭程知的发髻。他不曾这样对待一位姑娘,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程知微微仰头看着陆怀骰,“你今日可得闲?”
“只要你开口,我一直有时间。”陆怀骰轻抚着刚刚弄乱的流苏。
记得陆怀骰曾说过他不曾对姑娘说过情话,可程知觉得他说这些暧昧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动作语气自然得让人惊讶。
“那我,随你回陆顺吧。”程知想着,云鬓坊确实不够安全,伙计来来往往,总看着陆怀骰进进出出不是个办法。虽然伙计不会多嘴,但万一让家里人知道了,或者让其他人注意到了,总归有些麻烦。
听到程知的退步,陆怀骰笑意更深,“好。”
两人从金玉楼的另一隐秘入口进入,手牵手回到陆顺。
“那下次我来找你,我该怎么告知你?”程知望着四周,虽明面上看着没有人,但知道暗处有无数的护卫在看守。
陆怀骰替程知掀开帘子,“我已经交代过了,你过来时,不会有人拦你。”
上次来陆顺,程知还有些局促,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房间的格局。
对这样神秘的地方充满好奇,程知眼神询问着陆怀骰,她能不能随意看着房间的构造?得到陆怀骰的首肯,程知方才随意探究。
这才发现,这雅间看似与普通雅间并无两样,但内里非同小可。
看似一个简单的摆件,有可能就是某个机关的关卡。
程知越看越新奇,扶着墙边继续往里探究,没想到被陆怀骰突然搂着拽到另一侧,吓得程知低声惊呼,“啊……”
缓过神来,程知睁大了眼睛,才知道刚刚那没有任何缝隙的墙边竟然是利箭的开关。程知轻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靠在陆怀骰怀里,不敢再往里探究,转身小心翼翼往回走,大有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再看看?”陆怀骰坏笑,揶揄程知。
“不了不了。”程知猛地摇头,虽然仍有好奇心,但觉得小命要紧,不敢继续看了。
陆怀骰失笑,牵着程知往回走,“这里机关多,你若是自己来了,想看看哪里不一样,可找个人带你。”
程知连连点头,彻底断了独自摸索的心思。
两人坐下,随意聊着话题,从科考政事谈到市井趣闻,无话不谈。
此后,数日,两人时常在陆顺见面。
程知每日醒来便往陆顺跑,陆怀骰下了朝也直接到陆顺。
或谈笑风生,或品茶听曲,或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这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原本一切顺利和谐地相处,直到有一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两人亲昵牵着手走出陆顺,拐角时撞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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