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骰眼底闪过得逞的傲娇,从容跟在程知身后。
梳月要去准备茶水点心时,被程知拦下,“不用给他拿,白糟蹋了东西。”
并不想与陆怀骰谈论太久,程知站在门口问:“陆大人?您有何指示?”
“程二小姐变得这般冷漠,本官倒是有点不适应。”陆怀骰优雅扇着自己的折扇,动作慢条斯理,“与去年一样,为本官再制一套首饰。”
回想起来,陆怀骰有个习惯,每年都会制作一套首饰,留给给他将来的夫人。
既然是来做生意的,程知走到书桌,拿起纸笔,“大人有什么要求?”
“你看着办。”陆怀骰语气随意,目光一直在程知身上。他心想,横竖是要戴在程知身上,程知觉着好便是最好。
程知:“……”
对这类“难缠”的客人早已习以为常,程知公事公办,“既如此,待画了样稿,再请大人过目定夺。”
陆怀骰忽然起身,逼近程知。
程知下意识后退,眉头蹙起。
陆怀骰见状,脸色沉了沉,“方才那人,便是城阳侯之子?”
陆怀骰在调查自己?程知很不开心。
程知不耐烦后退,看陆怀骰这模样不像来谈正经事的,不想与陆怀骰过多交集,“陆大人若无要事指示,程知先行告退。”
陆怀骰箭步上前,直接把门关上,堵住程知的去路,又缓缓关上另一边的门。
上次在陆顺,能让陆怀骰得逞是因为程知自觉亏欠他,这才顺了他的意。
如今在云鬓坊,程知可不会纵着他,“陆怀骰,这里是云鬓坊,不是你的陆顺!”
说完,她打算绕开陆怀骰从侧边走,却被人一把拉回,被强制禁锢在门框上。
“我今日不是来同你吵架的。”陆怀骰克制着本人都不知情的醋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你瞧上黎则赫了?”
程知不想与陆怀骰这般纠缠不休,“我瞧上谁,没瞧上谁,都与你无关。松手!”
不想与程知闹僵,陆怀骰立刻松手,“我们谈谈。”
听到无比冷静的语气,程知对上陆怀骰的视线,复杂又郑重的眼神让程知的情绪缓和下来,“谈什么?”
“谈我们的春闱后议亲之约,谈你为何突然变心毁约,谈我……为何至今……意难平?”陆怀骰不再绕弯子,直接将问题摊开,“程知,科考已过,你还要拿什么理由搪塞我?”
旧事重提,程知一时语塞。
当初确实是害怕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科考,程知快刀斩断“情丝”,直接与陆怀骰毁约。
突然被陆怀骰直视质问,心虚感觉瞬间漫上心头,她下意识想要避开陆怀骰的目光。
细数起来,她一共就跟两个男人好过。有娃娃亲的杨景辞让她亲手解除婚约,自己与陆怀骰定下的议亲之约也是她一手斩断。
这么算,她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
程知想得出神,一时忘了身旁的陆怀骰。
意识到程知在这种情况下走神,陆怀骰气得胸口疼,这么大的事情,程知竟然毫不在意!还是说,在程知的眼里,他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口气能咽得下,那就不叫陆怀骰。
“程知,我跟你谈正事,你还走神!”陆怀骰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人,气得慌,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从没见过如此无视他的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程知立马回神,自知理亏,低声辩驳,“先前毁约,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怪罪,我绝无怨言。可如今,你我都在议亲,不如就此断个干净,各自相安。若再像以往那般纠缠不清,于你我的议亲对象,都不公平。”
最后的那句话,似警告,又似劝谏。
提醒陆怀骰不能像上次在陆顺那般行事,需得顾及彼此的身份,免得遭受无故的流言蜚语。
这番绝情的话原以为陆怀骰会生气质问,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头没尾开口,“你会服软吗?”
程知愣住,不解此话深意。
陆怀骰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可心底早已波涛起伏,紧盯着程知的神色变化,无比期待程知的回应。他语气别扭,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话中祈求的意味,“你不是说,你负我在先,那你给我服个软。”
此话一出,他本人先微微一怔,耳后不自然地发红。
从刚皇上那里学成归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总要有一个先开口。
所以,陆怀骰先开口,只不过是让程知服软。
盯着陆怀骰认真又别扭的表情,与陆怀骰一贯的冷峻作风不符。程知先是诧异,随即嘴角微微勾起,强忍着笑意。
程知脸上微妙的表情,在陆怀骰看来与嘲讽无异。顿觉面上挂不住,他心中暗骂皇上尽出馊主意,同时羞恼自己做出此等有损形象的举动。
“你不愿算了。”陆怀骰自觉无趣,作势要离开,试图挽回自己的尊严。
“欸。”程知下意识抬手拉住陆怀骰。
陆怀骰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看程知,也没有甩开程知的手。
这别扭傲娇的模样,跟程沐安似的。程知抿了抿唇,眼角带笑,颇有几分认命地无奈,“我错了。”
陆怀骰回过身来,先前所有的烦躁、不安、郁闷全部消散,刻意维持着平静,“嗯。我原谅你了。”
说完,他还晃了一下手臂。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对视着,弥漫着别扭尴尬的气息。
先是程知憋不住笑,她实在想不出,陆怀骰是从哪儿学来的哄人“招式”?她自小被哄过无数次,哪有人像陆怀骰这样哄人的?
看着陆怀骰一脸认真又别扭的模样,很难不觉得好笑。
“程知,我们不闹了,好不好?”陆怀骰自然地揽着程知,下颌蹭着她的发髻,低声询问,一如先前亲密的时候。
程知愣了一会,任由陆怀骰搂抱着,没想到他们那么决绝的断情,会是这样的方式收场。论起来,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错处,不过是程知想专心科考而已。
陆怀骰捧起程知的脸蛋,神情郑重询问,“你什么情况,给我个准话。你这样……我心慌。”
噗嗤一笑,程知解开束缚自己的手,转身走到书桌前,半倚着桌子,姿态慵懒,语调玩味,“真是稀奇。你堂堂吏部尚书,也会心慌的时候?”
“遇见你之前,我确实很少心慌。遇见你之后,许多例外变成了常态。”事情摊开讲,陆怀骰也无所顾忌,“你当初因为备战科考负我,如今科考已过。你我都面临家中议亲,与其选择不相干的陌生人,不如熟悉的我,岂不省事?”
程知含笑垂眸,随意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这还是陆怀骰去年所赠,至今还未取下,再抬眼时明眸皓齿,佯装出为难,“可是,我对你……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感觉了。”
眼前人眼波流转,陆怀骰上前一步逼近,“有没有感觉,试试就知道。”
话刚说完,未等程知反应,陆怀骰一手揽着程知的腰,一手抓着程知的胳膊,轻轻用力,便将人往自己身上贴近,低头稳住程知勾起嘴角的唇。
利落干脆的动作,那熟悉的感觉仿佛让人回到几个月前。
程知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陆怀骰拉拢自己的时候,她下意识扬起的下巴似乎猜到陆怀骰的动作,也默认他的索取。
陆怀骰手掌压着程知的腰后,另一手托着程知后脑勺。
起初,只是试探性地相贴,似乎在确认彼此的情况。很快,这份克制的温存被冲破,陆怀骰手臂缩紧,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程知起初还带着一丝玩弄的心思,很快便沉溺于炽热的缠绵中,生疏且诚实地回应着,手肘撑在身后的桌子,重量大半压在桌子上。
依旧是熟悉的感觉,这半年时间,仿佛没有分开过。
喘息间,程知呼吸还未平稳时,又被陆怀骰吻住。
仰着头有些累,两人不断调整着姿势,整个房间只剩下缠绵悱恻的接吻声。
良久,陆怀骰才松开嘴巴,喉结滚动,气息不稳,“现在呢?可还有从前的感觉?”
一番热吻,程知面色潮红。
感觉肚子硌得慌,隔着两人衣裳的厚度,还能感觉到温热。
她轻笑,低头看着陆怀骰微微抬起的衣裳,实在难以忽视,戏谑道:“感觉?陆大人这登徒子的行为倒是熟练得很。光天化日之下,陆大人就是这般验证感觉?”
被点破心思,陆怀骰身体并未退开,反而更加压紧两人的接触。他耳根微微发红,低头轻啄,鼻尖蹭着程知脸颊。
“情到深处,本能所致,见你情难自持。”他呼吸灼热,声音低沉,气息贴近程知耳旁,故意放慢说话语速,每一个字音都拖着腔调,“方才回应我的人,难不成不是你?程二小姐……若真觉得我孟浪……怎么不推开我?还是说……程二小姐口是心非?实则喜欢得紧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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