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最终还是解释清楚了。
穆十一收敛了眸中凶色,弯腰朝蒙面少年鞠躬道,“抱歉。”
那少年颔首,害羞似地挠挠头,“没……没关系。”
钟婠婠站在穆十一身旁,闻言走至两人中间,道,“好,既然误会接触,本公主也没事,那就……解散?”
她挥挥手,招呼众人退下。
几个帅气侍从从人群中走出,沉着脸将地上的一昏一死的黑店夫妇拖拽了出去。
后续自有人处理。
屋内,只剩下钟婠婠、上官芷、穆十一与蒙面少年四人。
“话说,你救了我,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钟婠婠扭头看向少年,眼尾带着笑意。
“我……姓云,名垂野。”
“云垂野?”钟婠婠重复道,“倒是个好名字。”
她又朗声道:“你今日救了我,我总该要答谢你的。”
说罢,身旁穆十一已经从腰间掏出钱袋来,就要递给云垂野。
“不。”少年连忙摆手拒绝。
“怎么?”
钟婠婠问他。
“首先,殿下于我,早有救命之恩。”
云垂野正色道,“再次,今日只是碰巧遇到的是殿下,但若被绑的不是殿下,我也依旧会出手。”
听到这,钟婠婠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云垂野轻轻颔首,剑眉下的一双眸子清亮,只见他俯身朝几人行礼,低声道:“殿下,若无事,草民告退。”
“好。”
钟婠婠笑着应答,“咱们有缘再见!”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目若含星般地朝女孩笑了一下,随即走出屋外。
漆黑的影子瞬间又融入夜色之中,再无踪迹。
而钟婠婠看着身旁两人,讪笑着将冷着脸的穆十一拉走了。
……
夜已深。
天上星辰几点。
经过如此一般折腾,钟婠婠早已睡意全无。
可偏偏,为了担心她再出意外而与她睡在一处的上官芷早已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此时此刻,女孩睡在钟婠婠的身边,时不时地说些梦话。。。。
无非就是些好吃的。
钟婠婠看着她许久,最后只是笑了下。
她坐起身,眸子望向窗外无边夜色。
树影婆娑,有晚风吹拂发出沙沙声响,本应令人安眠。
“系统。”
钟婠婠忽然呼唤道。
【……】
“统子?”
【……】
“聪明系统君?”
【……】
“……”
一连几声呼唤,确是如羽毛浮水,无波无澜。
钟婠婠皱眉,忽觉得奇怪。
为何自那日播报好感度时卡顿之后,这系统就莫名失踪了一般呢?
莫非是时空局里出了乱子?
钟婠婠细细想着,只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自己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来。
最近,她常常有这种感觉。
脑中忽有一阵灵光闪过,钟婠婠愣了一下,却没来得及抓住。
她眯起眼睛,就要再思考……
系统、临时任务、时空管理局……似乎有一张很大的网将她笼罩。
钟婠婠觉得,自己就要想明白了。
可倏地,一股奇异的电流从心口莫名流窜。
“砰”地一声,钟婠婠就如同断了电的机器人般倒在了床上。
片刻后便陷入了安睡。
一夜无梦。
……
翌日。
钟婠婠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许是昨夜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担心自家公主殿下没有休息好,所以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她。
当钟婠婠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上官芷早就已经不在屋里,而听见她起来发出动静的,则是在门口守了一整夜的穆十一。
少年站的笔直,听到屋内女孩像是轻唤了他一声,于是便轻声推门而入。
彼时钟婠婠头发乱蓬蓬地,她迷茫地睁开眼就同他说饿了。
于是他又去吩咐人送些早食来。
而后,他又从一旁拾起了女孩甩飞的鞋子,几步走到女孩塌前,单膝跪在地上为女孩放好鞋子。
钟婠婠像是刚睡醒,还带着一丝丝起床气。
见穆十一蹲在她侧面,于是懒洋洋地爬倒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
“早上好呀。”
她哑声道。
“殿下,早。”
穆十一低声回应道,实际身子已经崩得僵硬。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感觉呼吸有点急促。
女孩儿的几缕发丝垂落在他肩头,撩在他耳边,很痒,但他却又不敢动。
耳边,传来女孩闷闷地嗓音,“嗯……咱们吃饭,然后出发。”
“……好。”
穆十一喉结滚动,轻轻地吐出一个单调的字眼。
钟婠婠吃饭很快。
于是乎,众人又再度整顿出发。
冗长的队伍穿过草地,荒芜的田野以及寂寥的村镇,最终,成功地抵达吴郡。
在靠近吴郡的一些地方,钟婠婠便感觉此地大概是破败的。
但,当马车真的进入了吴郡的城池之后,钟婠婠才知道,这里的情况要比她预计得更差一点。
吴郡,是北地之北,气候,是最为凉爽的。
只是此时,却已迈入寒冬。
钟婠婠走下了马车,一落地,双脚便踏在厚厚的积雪上。
但这积雪并不白净,而是泥泞的,有许多车辙、行人的痕迹。
“殿下。”
穆十一从马上翻身而下,几步走上前去,用高大的身体帮她遮住大部分的风雪。
他们一众人随着逐渐北上,身上穿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厚,他们本以为,吴郡的人,大抵都是这么穿的。
可是,当他们拢着厚重的衣裘,带着毛茸茸的暖帽抬眼看这吴郡时,才发现眼前景况是如此割裂。
比如,马车前刚好路过一个老人家与孩童。
他穿着的不过是最为寻常的麻衣,寒风生冷,将他的手冻得发红、发紫,满是冻疮。
他戴着的不过是几个粗布条捆绑成的布条,做成了帽子的形状围在发顶,几缕苍白的头发没被束缚住,随意得露在外面,随着风的方向恣意飞舞着。
他手边牵着一个稚童。
稚童穿得要稍厚些,小小的身体被包了好多层,但,衣服上的补丁已经多到数不过来,犹如一只花色很多的瓢虫那般潦草丑陋。
老人的手很脏,他握紧了幼童的手满脸的慈爱,一路走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上官芷或是看不下去了,只见她几步走上前去拦在爷孙二人面前,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极为珍贵的白狐裘脱了罩在那老人身上。
“这个,给你!”
那老人先是一楞,随即反应了过来,牵着孙儿的手双膝跪地,声音颤哽咽眼含泪水,“多谢贵人!多谢!”
上官芷一把扶起老人,笑着摇头道:“老伯不必多礼,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老人闻言,感激地朝上官芷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姑娘大恩大德!”
“使不得使不得!”
上官芷见此,连忙摆手摇头叹气。
而后又问了他们祖孙二人的姓氏和住址,说什么都要给他们送些御寒东西过去。
老人连连道谢,随即领着孙儿离开。
而车队亦是往前,朝着城镇中心而去。
一路上,也或多或少的收到了百姓们羡艳与渴望的眼神。
他们知道,这车队中运送是些什么。
同时,他们也知道,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属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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