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笑道:“前辈放心,我等不是多嘴之人,您但说无妨。”
于贯生:“也罢,那我就说出来,贤侄们全且听了个江湖轶事,出了这门,便忘了最好。
说起来,老夫与傅老城主也算故交,常在一起切磋武功,老城主有心事也常与我说。他最挂心的当然是那个宝贝女儿。最初傅余珠要修炼阴爻之时,老城主是不赞成的,但这妮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以死相逼,老城主只好妥协。
为了克制阴爻的肃杀之气,老城主可谓煞尾苦心为其搜集药材滋补身体,没成想这傅余珠竟然暗地里强掳壮年男子,其行为实在是令正道不耻!老城主罚了她禁闭,没想到她竟然记恨在心,好几次都想暗害老城主!”
李渔面露惊诧,压低声音问:“您的意思是……老城主的死,和傅余珠有关?”
于贯生:“无论有无关系,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你我全凭猜测,并无半点实据啊!你说我这个人,上了年纪,絮叨起来就没完了。几位贤侄,今日且先到这,他日有需要我玄岭帮的地方,只需言语一声,我玄岭帮上下在所不辞。”
他走后,几人又在雅间里坐了一会。
陆七说:“这于贯生还挺热情哈。”
启显搂着他的肩膀说:“小阿七,你也太单纯了吧。这哪是热情啊,这是把咱们当枪使呢。”
李渔挑眉:“哟,难得,王爷今天出门带脑子了。”
启显:“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然后对着还没明白的陆七说:
“那于贯生是个老江湖了,虽然我没怎么出过盛京,但也听过玄岭帮的名头,不是什么江湖正派,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多了。这么个人,凭什么和咱们说这么多啊,就凭咱出手救他?那肯定不是啊,这是给咱们递消息,激起咱们的好奇心,想让咱们顺着他提供的线索去查事。”
陆七:“想不到你这脑子算计起人心来倒是快。”
启显:“普天之下就没有比待在盛京里更费脑子的了。”
他说完,发现李渔在看他。
启显:“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搞得本王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李渔一拂袖,从他脑袋上摘下一片叶子:“我看的是叶子。”
启显:“嘁,那咱下一步怎么办啊?”
李渔:“你都说了老于头是给咱们递话呢,下一步当然是去探探傅余珠的虚实啊。”说着,她目光看向了启显。
“你别看我,让本王像邵成霆一样做那种姿态接近那老女人,简直是有辱皇家威严!”说着,斜眼睛瞟陆七。
陆七挠挠头:“我啊?我怕露馅。”
最后,三人的目光集中在陆缜眠身上,异口同声说:“陆大人,为了大义,您就从了吧。”
三人猫在墙上,“庄飞羽”在屋里,与傅余珠对面而坐。
傅余珠目光在“庄飞羽”脸上、臂膀、腰腹、膝腿处转悠了有十来圈,终于懒洋洋的开口了。
“这些日子忙着筹备婚宴,多有怠慢,招呼不周之处,还妄庄楼主海涵。”
说着欠了欠身,本就不蔽体的衣服露的更多了。
“庄飞羽”盯的那裸露部位,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城主哪里的话。在下久仰城主威名,一直想要上门拜会,与城主结实一二,只是被诸多琐事牵绊,今日有空,就立刻前来拜会,希望没饶了城主清修。”
说着,还往前凑了两步,就差没跪在傅余珠裙摆下了。
傅余珠绢扇遮脸,笑的“楼主说笑了,我这劳碌命,哪里有什么清修啊。只是敢问楼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庄飞羽’嘿嘿一笑,吞下一口唾沫:“不敢对城主有所隐瞒。今日去街上的时候,碰见了邵成霆,许是闹了些误会,动了手。城主自然是深明大义之人,只是如今城中人多,就怕有那好事之人故意在城主面前诋毁在下,所以先上门说清楚,以免和城主之间生隔阂。”
说完,半伏在塌上,距离傅余珠不过半臂的距离。
傅余珠咯咯地笑着:“此事我会与邵成霆说,都是江湖儿女,也不必如此计较。”
‘庄飞羽’连声应和:“是,是,是!大度如城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事。只是今日在下来,还有一事,万望城主体恤则个。”
“楼主请说。”
“邵成霆武功进步,这江湖上有目共睹。自问比他也不差些什么,如若城主有什么好事,可别让那邵成霆一人独揽了,在下也想和城主亲近亲近。”
傅余珠笑的眼睛都弯了,贴近‘庄飞羽’,红唇轻启:“楼主想要如何亲近呢?”
‘庄飞羽’搓着手说:“若城主不弃,在下倒也有些功夫在身上。”
这话说的极为暧昧,引得傅余珠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庄飞羽”也似是忍耐不住一样,欲伸手去抓傅余珠的手腕,却被她躲开了。
“承蒙楼主青眼,只是最近日子不凑巧的很,庄上人多眼杂。如果楼主有心,不妨婚宴后多留几日,咱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庄飞羽”连声称好,目光盯着傅余珠娇俏的面庞,直到退出院子才收回。
陆缜眠回房,刚一进门,就见三人围坐在他房间的桌子前,一见他近来哈哈大笑。
“陆缜眠,真有你的!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演戏,那神情、动作,要是不知道你本性,我都怀疑你真看上那老女人了。太有意思了,笑死我了!”启显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李渔拍拍他肩膀:“陆大人,牺牲良多啊。”
陆缜眠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启显继续说:“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了,甭管多好看的人,做出那些表情和姿势,看的真让人忍不住大叫一声猥琐!你这都是跟邵成霆学的吗?太像了,不对,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七不好像他们两个一样放肆的笑,但也有点憋不住,肩膀一直在抖。
李渔问:“此番探听下来,感觉怎么样?”
陆缜眠:“傅余珠对我还是十分戒备。刚才离的近时,她探了我脉门,应该是在试探我的功力。至于她手腕上的东西,是一截……看上去像是植物的茎,刚进屋里的时候,还不太能识别出来,但我靠近后,发现那东西在动。”
启显:“这么诡异?我在盛京里都没听过有这种东西。”
李渔:“很可能也是来自域外,看来这绿雪城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两人说话的功夫,陆缜眠执笔将那东西花了下来:“阿七,飞鸽传书给舒正痒,没准他认识这是什么。”
“好!”
启显:“那咱下一步干什么?”
李渔抬起头。从他们这个院子,正好能看见西山的山顶。
那是整个绿雪城积雪最厚的一座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像顶白帽子稳稳的扣在山顶。也正是在这时,西山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四人望去,只见皑皑白雪覆盖的西山山腰上升腾起一股浓重的烟。
咚,咚,咚!
“飞雨楼的各位贵客可在?”
陆七去开门,是山庄内的侍女。
“姑娘何事?”
“请各位贵客安。此来特意告知贵客,刚刚是矿上爆破传来的响动,惊扰了各位实乃罪过,庄主特命我送来些点心和安神的茶水给各位贵客享用。”
陆七接过东西:“谢姑娘。”
关上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去动那东西。
黑色的烟雾从西山山腰笔直的升腾起来,直入天际。
爆破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这侍女说的话,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信。
确定侍女走远了,四人从另一角门鱼贯而出,去往西山。
山上有四季常青的植物,所以并不显得荒凉。
陆缜眠和李渔走在前面,其次是启显,最后是陆七。
之前在鸿闲居听隔壁桌说西山闹鬼,西山应该很久没人上来了。
路被植物挡住了大半,四人行走速度逐渐减慢。
越往上面走,植物越密实,漏下来的日光也越少。且天上渐晚,夕阳将云霞染成了金粉色,挂在天空上很美,可投射到西山的雪和植被上,透着一股诡异的红。
启显:“之前宫里也有一处地方,就像这里一样,常年不见阳光,宫里的老太监跟我说,千万不能去,有不干净的东西。”
陆七吓得从后面反锁住他喉咙:“你能不能闭嘴!”
启显:“你可不能害怕这种东西,你一害怕,阳气就弱了,就容易被这种东西上身。”
陆七:“你!”
两人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白色的哈气。
原本无风,哈气的从嘴里出来慢悠悠的笔直上升。忽然,一阵阴风,哈气被吹散了,也吹的四人脖颈一凉。
密林深处传来呜呜的声音,像夜鬼在低泣。
陆七,立刻靠近陆缜眠,看的启显直翻白眼。
“大,大人,好像,有动静。”
那声音断断续续,飘飘忽忽,但从声音大小可以判断,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伴着声音,还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是脚步踩踏在雪地上的响声,四人齐齐转向声源处。
就在此时,面前原本茂密的枝丫忽然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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