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显听见陆七夸陆缜眠倒是有点不乐意:“这是本王最先想到的,怎么也没听你夸夸我,哼!”随后便开始分析:“怪不得卫蔼说什么后山有野兽,看来就是在哐咱们不让咱们过去。
太后那个老妖婆属于是无利不起早,之前不知道她为什么接近傅余珠,现在可找到的原因了。绿雪城下面埋了这么大一座银矿,这么大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不动心,估计半夜做梦天上都得掉银子。而且我在采矿的洞里听见矿工说话,里面有盛京人,估计也是那老婆娘派过来的。”
李渔:“但这么大块肥肉,傅余珠为什么不自己闷声发财,要献给太后?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还是…她想得到什么东西?”
启显:“这我怎么知道。”看其他两人也陷入沉思,又补了一句:“你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
李渔看着陆缜眠脸上的擦伤,想起之前他让陆七给舒正痒寄信,于是问:“舒正痒那边有回信吗?那种植物是什么。”
陆七:“还没有收到舒太医的回信。”他说完这话,看李渔面色变了变,继续补充:“兴许是飞丢了,我马上再发一封。”
李渔用食指轻扣桌台,两息后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张宣纸:“寄这个。”
陆七接过来一看:“啊?这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啊。哦,我知道了,李姑娘,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写了书信,以防被别人看见。”
李渔未回答,但陆缜眠知道,当年天禄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发送空白书信是确认对方是否平安的意思。
他们带出来的鸽子绝不可能飞丢,舒正痒没有回信,往好了想,可能是不知道信上画的是什么需要再查阅一番,或者一时忙,疏忽了。但还有一种不好的可能,那就是他遇到了危险或者处于别人的控制之下,无法回信。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四人折腾一晚上都没歇息。
陆缜眠:“老舒那边不用担心,我之前留了一些翎羽卫在逐水县,阿七会递消息过去。如今绿雪山庄内外关系错综复杂,既然没头绪,不妨静观其变,反正婚宴也就在后日了。”
在洞里折腾了一晚上,本想补个觉。但脑袋沾到枕头上,就听见窗户开了,启显抱着琉璃斩挤了进来。
李渔:“我说你这翻窗户的毛病…”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止住了,转而问:“你来干嘛?”
启显:“来关心你一下你!”
随后他也不见外,在李渔的房间里东瞅瞅,细看看,扒拉着李渔的包袱,从里面找了件料子最好的衣服,开始包手里的琉璃斩。
也不知道是否是绿雪城太冷,自从到了这里,毒发愈加严重。舒正痒教李渔控制香气的方法是,每到毒发的时候才扎一下锁骨下,但近日事故频发,李渔为了方便,不想让别人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直接在那处埋了一根银针。反正她这身体千疮百孔,也不差这点了。埋针的副作用就是,每次毒发格外的疼。
她躺在床上,静静的呼吸,闭着眼睛,等启显走。没想到他包完琉璃斩没走,窸窸窣窣的拖鞋爬上床。
李渔:“哎!你干嘛!”
她要起身,启显用琉璃斩敲了敲她手臂:“放心,本王不做什么,还怕本王看上你不成。”
李渔疼的没空理他,但又不想让他看出一样,嘁了一声,把他推远一点。
启显:“唉,我问你,你认识舒正痒?”
李渔:“跟你有屁关系?”
启显:“你一个女人家,说话能不能别老带下三路,小心嫁不出去!”
李渔不理他,翻身无神的盯着纱帐顶。
启显一副做贼的样子看向四周:“那个,我阿姐,现在在咱们旁边吗?”
李渔神色一怔,她就知道,启显单独找她肯定是这个事情。
她佯装不耐烦:“有事就快说,别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启显也拿她没招,毕竟自己看不见,只能寄希望于李渔:“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阿姐,她还记不记得…她是怎么死的了?”
“你忽然问这事儿干嘛?”
启显:“不是忽然想问,是…我一直都感觉阿姐的死,似乎有蹊跷,那要不然你说她为什么老跟着我呢,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李渔看向旁边的虚空、那并不存在鬼魂,问启显:“王爷听到了什么吗?”
启显表情严肃,他目光认真的看着李渔问:“你听说过贺春平吗?”
李渔:“嗯。”
启显:“之前我阿姐把琉璃斩赠与他。我听说这些年他一直游走在江湖上,打听我阿姐的死,你说,如果我阿姐真的是战死的,他为何要打探呢?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李渔藏在袖子下的拳头骤然攥紧。
她绝对相信贺春平不是为了武功、双修这些事情来来绿雪城的,那么难道他竟然是因为调查自己的死而来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毒,当年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怎么就中了毒,明明看见了刺杀自己的人,但就是想不起对方的样子。
当年她打过的那些仗,实行的那些法制,并不是没有争议。只是如今大庸国力日盛,外夷不敢进犯,百信安居乐业,这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她,以及她的死,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耿耿于怀,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贺春平,而且,他还为这件事情送了命。
启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我阿姐和你说了什么?”
“这件事你少插手。”说完,李渔被子一蒙,面对墙壁躺下。
启显气愤的去拽她被子:“我怎么能不想!那是我姐啊,我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了!你别睡了,你要是不说,打今天起,我就住你这了,看谁能耗的过谁!”
李渔像一只刺猬,卷着被子把自己缩起来,任启显怎么闹她,都不吭声。
最后启显没办法,只能抱着琉璃斩又从窗户钻了出去。
大婚当日,厅堂内,院子里,设了不下百张桌子。各处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一对新人,站于大堂中间的高台之上。
绿雪山庄算是半个江湖门派,傅余珠又是城主,所以这婚宴流程自然和其他家的不一样。
两人在高台上拜过天地,傅余珠也不回后堂,与唐凌一起给众人敬酒。
四人惊诧,没想到那日在城里被跛脚老头讹的书生,就是唐凌。
启显:“这傅余珠还是会挑男人的哈,找这么个好摆弄的,就算成了亲,也不敢管她。”
陆七立刻将一颗枣花酥塞到他嘴里:“这是人家的婚宴,你少说几句吧。”
唐凌看上去虽不如习武之人见状,但看上去面色红润,丝毫没有一点被吸了阳气的样子。难道是傅余珠不忍心对心上人下手,那唐凌又是否知道傅余珠所作所为呢?
想到贺春平和山洞里那些灰色的茧蛹,对比如今眼前的热闹景象,李渔内心五味杂陈。
唐凌的酒已经敬到邵成霆这桌了:“多谢邵阁主赏光,这杯酒,敬穷奇阁的各位英雄。”
邵成霆一脸的不屑的说:“这喜酒还是要和城主喝才能表达心意。”
唐凌面上无丝毫不满,笑着说:“那是自然,只是珠珠方才喝的有点多,正在亭下休息,邵阁主不妨移步亭内。”
邵成霆看过去,傅余珠独自坐在亭子内。
他端着酒杯走过去:“恭贺城主大婚。”
但傅余珠只是静静的坐着,一点没动。
邵成霆与傅余珠之事天下人皆知。他本来是想给唐凌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在傅余珠这里碰了钉子。
人群中投来异样的目光。
那目光邵成霆最熟悉不过。他深受重伤,穷奇阁后继无人的时候,这些人就是这么看他的——冷漠、嘲讽、鄙夷,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怜悯,那是邵成霆最讨厌的情绪!
他咬了后槽牙,高声说道:“城主连杯薄酒都不愿与我共饮吗?当真是不顾往昔情分了!”
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舒服。
傅余珠不理他,想要避嫌,他就偏要把两个人的事情挑明。可等了半晌,傅余珠低着头,仍然没动。
“城主今日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往常可是热情的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扒傅余珠的肩膀,却唐凌拦下了。
“邵阁主,珠珠想必是醉了,如有失礼之处,还望邵阁主海涵。”
邵成霆根本不理他,对着傅余珠质问道:“城主是什么意思?那不成大婚了便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一想到傅余珠如果日后再也不理自己,自己的武功将得不到任何提升了,邵成霆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恐慌、不甘与暴戾。
他看着挡在自己和傅余珠中间的唐凌,邵成霆眼底一片通红,耳畔嗡鸣作响。
如同醉酒一般推搡着唐凌:“一个倒插门的也敢拦我!滚!”
傅余珠与唐凌成亲,唐凌算是入赘。只是这种事情没人会当着正主的面说。
邵成霆如此说唐凌,实在是太不客气了,没人能忍得下这口气。只见唐凌身边的几个随从已经拔剑了。
唐凌却老好人一般的安抚下人:“无事无事,邵阁主这是太高兴喝醉了。”随即转头低下身,对傅余珠说:“珠珠,咱们同邵阁主一同喝一杯如何?”
傅余珠仍然没有反应。
这时候,几乎周围的人都瞧出不对劲了。
“莫不是喝的太醉睡着了?”
“不可能啊,城主是千杯的海量。”
“城主?”
两个丫鬟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轻轻推了一下傅余珠。傅余珠倒下,头上的凤冠也滚落在地。
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啊!城主!城主!快去请大夫!”
留个评论再走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绿雪城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