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然就人多了

灾民的事情只在小范围传开了,由于数量不大,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南熠之和覃煦近段时间天天跑城外忙难民的事情。

季相想见他俩一面也是难。

问起原因,两人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怕儿子老毛病又犯了,耽误覃煦学习,为此下了命令,让两人在府里好好消停会,换言之:禁足。

他计划让浮生赶紧回来,再把一个善易容的浮字辈留府,他就带着覃煦从后院翻墙出去。

“哥,这样能行吗?季伯伯知道了怕不是要揍你哦。”

覃煦跟着南熠之鬼鬼祟祟地出门,略有点担心。

南熠之皱了皱眉:“我爹他公务繁忙,不到晚膳不会回府,咱趁着晚膳前回来不就行了?有浮生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谁知两人一出廊下,迎面撞上刚得空来季府的临文昭。

“你俩要去哪?”

南熠之一心出门右转从后墙出去,被从左边来的临文昭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连退两步,看清是谁后猛地松了一口气。

“等等,殿下,你自己来的?”

南熠之警惕地冲他身后看了看。

覃煦草草行了个礼,也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

见这两人在自己家里跟做贼一样,不禁有点想笑:“怎么?你俩被禁足了?”

确定身后没有跟着他的季相老爹,南熠之撇嘴点了点头。

真是奇了,临文昭百年难得踏进一次季府的,最近又没什么事,居然就这么悄么声地过来了。

“那你俩现在是要去哪?”

两人一阵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了,临文昭不禁怀疑这俩家伙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头的覃煦急死了,连忙抢答:“熠……砚哥说绛河公子在城外搭了好大一个粥棚,说要带我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见到绛河公子本人呢。”

难民的事情临文昭还略有耳闻。

起初他还想向容帝请旨,安顿好这些难民。谁知容帝说,既然有人已经出手了,难民又不多,索性就不再多管了。

如今一听他们要去绛河的庄子,临文昭一时有些心动。

他看着南熠之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

“既然如此,绛河公子善举为民,我也应该去帮帮忙了。恰好我备的马车够大,一同去吧。”

南熠之张嘴哑然,好想拒绝,但是没有理由。

他回头,似乎是在询问覃煦的意见,实则暗递眼色,示意覃煦想办法。

覃煦眼见陵阳王殿下的表情愈发古怪,连忙拉上南熠之的胳膊往前走,嘴里还大声嚷嚷:“殿下关心我们,还愿与我们同乘马车,谢恩都来不及,赶紧走吧砚哥!”

少年劲贼大,南熠之被拖着毫无还手之力,表情崩盘,连连使眼色。

你拉我干嘛!

覃煦不敢往后看,只能拼命眨眨眼睛。

殿下表情好恐怖,再不走你都快穿帮了!

临文昭看着以前这两人欲盖弥彰的眉眼官司,眼底漏出几分迟来的怀疑。

浮洛一直在身边呆着,眼见主子被陵阳王缠住了,急急忙忙到庄子里传信。

粥棚帮忙的都是浮字辈,得了信后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只是南熠之没有想到,今日的粥棚,可真热闹。

粥棚外,除了流民,还有两个,没想到会出现在这的公子哥。

“老人家,这是你的粥,慢慢喝,别呛着。”

另外一个——

“哎哎!别抢啊!每个人都有,人家先来的,你凭什么抢他的!”

别说,两个人做起事来还挺熟练。

南熠之三人在一堆流民中过于扎眼,一眼就看见了,连忙过来见礼:

“见过陵阳王殿下。”

临文昭略显意外:“钧行,从时,你俩怎么在这?”

安从尚回答:“难民的事情还是传开了,我寻思着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带着小时过来帮帮忙,也算尽点绵薄之力。”

南熠之四处张望。

做戏做全套。

他喊来了一个浮字辈的侍卫,将腰间的锦袋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浮字辈恭敬接过那个锦袋:“多谢公子。”

南熠之点头,挥了挥手道:“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几人聊了两句,都走到大棚里给自己找了点事做,虽不熟稔,但各司其职,倒有几分井然有序。

临文昭转身吩咐跟来的人几句后,便跟着进了棚。

棚内其实不大,烧了三口灶,再搭了两张大桌之后就不剩什么空间了。

临文昭一进来就觉得有点挤,不需要仔细看都能看到南熠之额角被蒸汽熏出来的汗珠。

“殿下,你不觉得有点挤吗?”

虽说有几个未加冠的少年,但是怎么也是五个汉子,这儿又是蒸炉火灶的,南熠之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早前搭棚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会有这么多人啊。

临文昭有点拘束,犹豫了一会之后,果断离开了灶台。

他绕到外面候着,来回打量着整个大棚:“这还有这么多人等着,若是能将棚往外扩一点,加多一条队好了。”

南熠之抽空看了看外面。

觉得很有道理。

一开始是事急从权,搭了一小方灶台勉强凑合应急,现在看来是不太够用。

他思考了片刻,将大勺塞到了临文昭手里。

“劳烦殿下替个班,我去找人来。”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人就窜的不见影了。

临文昭握着勺子愣了半晌,被忙里偷闲的安从尚逮个正着:“殿下,怎么了吗?”

他望着南熠之离去的背影,犹犹豫豫地道:“你觉不觉得,阿砚对这里……”

一旁的覃煦耳朵都竖起来了。

完了完了,陵阳王殿下太聪明了。

就在此时,刚离去的南熠之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拉着覃煦又原路返回,嘴里还道:“覃煦你快来帮我!我不认得路!”

安从尚见他俩走远了,又看向临文昭:“殿下,你说阿砚怎么了?”

临文昭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摇了摇头,专心看锅。

安从尚莫名其妙的。

但是另一边的南熠之却提着一口气。

覃煦紧张兮兮的:“哥,怕是瞒不住了呀,殿下起疑了。”

“我知道,”南熠之确认他们看不到了,这才放缓了脚步,“不然我拉你出来做什么。”

“浮生。”

原本计划被打乱,浮生自然是没去成季府,自南熠之到了庄子后就一直暗中跟着。

南熠之一喊,就出来了。

“主子。”

“一盏茶之后,按照殿下说的办。”

“是。”

从出现到消失,一瞬间的事情。

覃煦有点合不拢嘴,突然间很直观地感受到了大宗培养的侍卫的实力。

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南熠之并不急着回棚内,找了个树荫底下直接坐下乘凉。

覃煦不理解。

但覃煦照做。

“熠哥,我们不回去吗?”

南熠之眼睛都闭上了,悠闲地道:“我对这庄子又不熟,找人不得费点时间吗?”

很有道理。

覃煦也闭上了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熠哥,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被殿下看出来吗?”

“怕什么?”南熠之理直气壮得很,“‘季青砚’和殿下认识的时候已经是我了,谁也不知道阿砚和我的区别。再说了,绛河公子的信息都是真的,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

所有逻辑都补充好了,他也只能是怀疑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殿下呢?”

南熠之皱眉:“这也不是告诉或不告诉谁的问题……是根本不能为外人道吧。若不是小白,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覃煦心口仿佛受了一箭,但这是事实,无法反驳。

休息一会儿之后,二人掐着时间回了粥棚。

浮字辈在那修葺。

几个公子哥就随着难民一起,手拎着俩馒头和一碗粥,找了个树荫底下蹲着。

南熠之自顾自吃着,粥喝着烫,还一起转着圈嗦。

临文昭打量着他,也跟着吃了起来。

安从尚兄弟和覃煦看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陵阳王殿下,面面相觑,何德何能看见一个皇亲贵胄像个平头百姓一样在地上嗦粥。

这粥突然就嗦不下去了。

南熠之抬头见三人端着碗不动,伸手过去跟每个人都碰了一下碗,挑了挑眉:“别客气,喝吧,我请客。”

几人也饿了,纷纷嗦了起来。

倒是覃煦仍有疑虑,忍不住碰了碰南熠之,小声道:“熠哥,殿下和我们这样吃,不太好吧。”

南熠之瞥了眼斯斯文文喝粥的殿下,疑惑:“这不是喝得挺好的吗?”

想了想,伏到覃煦耳边轻声安慰:“最近形势稳定下来了,粥里的杂物都去掉了,干净得很,殿下不会喝出问题的。”

覃煦看着南熠之极其认真的神情,乖乖闭嘴喝粥。

人家是伴读,更了解殿下吧,他说行就行吧。

几人嗦粥嗦得欢快。

一旁坐着的老头凑了过来,询问:“你们都是南公子的朋友吗?”

众人看了过去,老头穿着朴素,倒不同于流民的破破烂烂,精气神也很好。

安从尚让了个位置让老头进到阴影里来,语气耐心且温柔:“老人家,我们是听闻南公子将你们都引来这儿了,便过来帮帮忙。”

老头感激地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临文昭趁机询问:“老人家,你们是从哪边来的?秋收按理说才刚开始,今年收成竟到如此走投无路的境地?”

似乎是提及到了伤心事,老头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他颤颤巍巍了半天,才抖着声音道:“不是收成不好。我本是信州芩阳人,一辈子种地,也没别的想头,但茂生那混不吝的拿了我们的地,还逼我们交粮。这地种了还有什么意思……半点也匀不出我们自己的口粮,可怜我刚出生的小孙子啊……他娘体弱下不了奶,活活地饿死了啊……”

言及深处,涕泗横流。

安从尚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轻轻拍着老头的背帮他顺气。

见人哭得伤心,覃煦也不禁有点哽咽:“怎会这样,县令不管吗?”

老头闻言,也不哭了,双眼通红,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什么狗县令,沆瀣一气的玩意儿,收了茂生的女儿做十八房小妾,完全不把我们这些百姓放眼里,收上去的钱粮哪一次不是他俩分了。”

许是过于气愤,老头声音高亢,四周的人都听见了。

许多人也都愤然出声。

南熠之仔细听了一圈,虽是不同的县府,但多是信州来的。

见鬼了,他很多粮食都是从信州收来的,现在用脚趾想都知道这些粮食哪来的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临文昭一眼,没成想刚好撞了人家的视线。

南熠之连忙移开视线,走到老头身边,一点一点地帮他顺了气:“气急伤身,老人家也别着急了,天子脚下多是清正吏治,必有人将你们的情况上至天听,帮你们出气。”

老头抬头看他,突然就神色大变,抓着南熠之的手激动道:

“南公子!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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