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濂国,初冬。

大皇子居所,甲辰府。

祁玄翘着脚尖,围着烧得火红的炭火堆,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火苗飘摇,照得他原本雪白的肤色透出点红润。

贴身奴才小麦躬着身子在他耳边嘟囔,“大殿下,咱可不能再由着性子买物件儿了。‘财神爷’昨儿个派人来过府上了,说您本月已然花了三千两银子,这才堪堪中旬,咱们私库约摸还剩百两,只够得大伙吃饭……”

不知是这炭火太迷人还是怎的,祁玄的双目逐渐无神,可他的嘴里却很快反驳小麦道:“若非父皇交代,要处处事事为百姓着想,我能花这么好些银子么?我为自己花的银子,怕是还不足五十两。”

“殿下说的是,可若是再这般花下去,咱们下半月可能要饿肚子了,奴才们可以饿着,万万不能把殿下也饿着啊!”小麦哭丧着脸,挂着一副眼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然,去王后娘娘或是太子殿下那儿讨要些?”

要银子?那可有些脸上挂不住。

可丢人能赚银子似乎不错,上母后那边定要挨两句骂。

不过,有个好欺负的弟弟,还不是说给就给?

“走,咱们上阿宏那儿去!”祁玄也不是第一回找弟弟祁宏要银子,脸皮早就磨得比城墙还厚了。

小麦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到府门外在喊,“大殿下,陛下召您和太子殿下去议事殿说是有要事商议,即刻进宫。”

来不及更衣,祁玄身着一袭月白的衣裳,随着传旨太监去往了议事殿。

似是已入冬的缘由,议事殿墨色砖石都比平日更阴冷,脚踩进去竟还有回音。

拐角处,太子阿宏正跪在砖石上,埋头不语,肩头还颤抖着,比平日里挨骂后埋得还深。

“可是阿宏做错了何事?”祁玄不解道,祁宏向来小心翼翼,祁玄和他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他这弟弟哪是能做出什么荒唐错事之人。

一向随和的父皇祁濂沉声,“大祁前朝皇帝尔等都知道,乃是朕的皇兄。自周贼杀害皇兄篡位称王,两国之间自是不如从前一般亲如一家。近年来,他们的要求越发变本加厉,战事也免不了越来越多,可边境苦劳民伤财多时。数日来,众大臣纷纷上奏用质子求和一事。父皇就你们两个孩子,得交一个出去作为质子,须得去周贼手中做十年质子。”

祁玄这才看清楚跪在地上的阿宏原来早就哭花了脸,泪痕都干了一竖又新起了一竖。直至耳边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哭声,这才留意到坐在桌边的母后也是哭得接不上气。

祁玄非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面前哭的哭、叹的叹,也不作多想,便提议道:“父皇,这毋需多想,自然该交我出去,我乃兄长,况且,咱们不是早就决定阿宏往后继承大统么?阿宏可不能出什么闪失。”

“不成,皇兄,”祁宏不知跪了多久,已有些跪不稳,他在冰冷的地砖上跪着向祁玄爬去,伸手抓住兄长的脚腕,哭嚎道:“那周贼,世人都说他们像吃人的猛兽一般,冷血残酷,据说不知哪国的和亲公主因为貌丑,被那太子一剑杀死,结果不多日,那小国就被大周吞并了。皇兄这般纯善之人,若是去了,还有命回来么?还是我去,他们知道我要继承大统,也不能随意打杀了我。”

“阿宏,此事无须再议,理应我这个皇兄照应咱们濂国。”祁玄笑盈盈的给阿宏宽心,心下却盘算着,总算可以去别的地方玩玩了。

只是这大周皇帝怕是不好应付。管他的,到了地儿再说吧。

皇帝看了看两个儿子,“阿玄说得没错,阿宏,你不能有任何闪失。但父皇的意思,也并非要阿玄你去送命。这大周皇帝周良康曾亲自带一百精兵屠了振都国的西城,心狠手辣至极。西城如今也依旧一片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之景……”

话锋一转,皇帝又缓和道,“不过,为表诚意,父皇会将神鸟、金银珠宝玉器等,同你一并送入大周,再派一队眼线,时刻注意阿玄你的安危。”

这还有何可怕,有高手眼线,只要不上赶着找死,应当是难把自己折腾没的。

“本宫不同意!”皇后发难道,“陛下怎么这般狠心,要阿玄去做质子,这与将阿玄推去砍头送死,有何分别?”

“啪!”一声,皇帝将茶盏拍碎在桌上,碎瓷和茶水混合着从桌上又滚到砖石上,“不交质子便要让城池,今日一城、明日一城,再几日,咱们连都城都保不住,若只是要城池还好,他们每胜意城,变屠半城,非人所能为也!”

眼见母后拧着眉心咽泪不下,父皇却又被朝局所迫,太子弟弟年少,祁玄忙承下,“没事的,母后,父皇不是说了会派眼线么,放心吧,儿臣会安然无恙的。父皇,儿臣何时启程?”

“父皇已飞鸽传书给大周,今日午膳后,便启程。”皇帝祁濂的头埋得很低,看不出表情,只能隐隐看到肩头在颤动。

也是怕战争再起,才会如此之急。

这下银子也不必问阿宏讨了。

午膳用得并不如平日里欢喜和乐,虽说祁玄费心调节凝重的氛围,可母后和阿宏剜父皇的眼神,祁玄看了都觉得甚是胆寒,假笑都快挤不出来了。

一路山山水水,虽颠簸得有些难受,但这两日也算平顺,至少未曾遇到山匪,只再一日脚程,便可抵达皇城。

翌日傍晚,折腾多日,总算快到大周。

祁玄掀开车帘,刚好能远远瞧见大周都城门上青灰色的城楼,他放下车帘,预备再睡一会儿。

“铮——”

忽然,车前传来一阵混乱的兵器交战的声响,车子也随之晃动了起来。祁玄来不及叫人,就听见车外彻底地静了下来。

“歘——”一声巨响,一点寒光从天而降,生生将轿子从他头上劈开,刚瞧到一点天光,瞬间被不知从哪来的高手从身后一掌拍来,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祁玄浑身上下就像被人拳打脚踢了好一阵,酸痛不已。

情况似乎不太妙,周身还捆着绳子,将手紧紧束住,浑身罩着麻袋动弹不得,脖子先前被这些匪人重击过,此刻是又酸又痛。

感觉到温暖,又听到火堆发出的些微噼啪声,祁玄往前努了努身子,试图让麻袋和绳子一起被火堆烧断。

刚动了一下,旁边便响起了木头椅子吱呀声,罩着他的麻袋被人捏着一角提了起来。这人将他身上的麻袋齐整地扯了去,火光也明晰了起来。

“祁濂这老贼,如此就藏不住狐狸尾巴了?这么早就送大殿下来做质子了?”问话人身着青色官袍,似是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于人前,至少是在祁玄这颗废棋面前。

“太子弟弟没来,你很失望?”祁玄虽说是被绑来的,可听他骂自己父皇,因而并不打算对他客气。

祁玄打量着这青袍官员,此人年龄多半与自己相当,一双眉眼锋利又深邃,耳边的乌发从束好的发髻中掉出了几缕,肤不算白,但收拾得齐整,怕是从小也是娇养长大的。

“门外有二十几名死士,微臣并不担心大殿下逃跑……不对,眼下大殿下这个称呼不太适合您了,不如唤您公子玄,可惜听上去分外生疏了。私下,微臣便唤您阿玄殿下可好?”青袍官员自顾自地给祁玄改起了称呼。

“不好,你是何人?吾乃何等身份,岂是你可轻慢称呼的?”

“微臣韦焕章,斗胆绑了阿玄殿下来问一个选择。”韦焕章看着他,像一只狐狸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差别在于,韦焕章长得并不似狐狸一样狡猾,反倒像鹤一般看着风清雅正。刚好他身上还穿着文官官袍,更惑人了。

“你所问何事?”祁玄被绑着,瘪着双眼看着他。

“殿下何必如此凶恶眼神看着微臣,微臣可是好人,微臣此番请殿下前来,是有两条路让殿下做个选择。”

韦焕章低下身子,靠近祁玄径直坐在稻草堆上,他手上拿着一只精妙的匕首,握着刀柄,用刀尖在地上细细划拉着,发出不怎么悦耳的响声,“其一是现如今,大周皇城内,并不如表面看上去一般风平浪静,若是殿下执意入大周为质子,也并非会让濂国轻松得到安稳的日子,相反,殿下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微臣可以送殿下回质馆,条件是殿下日后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其二,殿下若是想逃离此地,微臣可给殿下安排一个替死鬼,一座宅院和花不完的银子,朝堂上,微臣定会联合别的大臣,替殿下劝阻大周和濂国的战事,保证两国永不交战。”

听韦焕章说完,祁玄干笑了两声,“韦大人和我不过方才摘下麻袋才见到,何以相识不久就如此一副想要帮我的样子?”

“自是觉得殿下是个可以交的朋友。”韦焕章答。

这回答显然没有让祁玄信服。

“我选择回去,去做大周的质子,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祁玄并不是一个不贪图享乐之人,可他还是有些许关于生存的智慧,至少一个陌生人给他一个天大的好处这事儿,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靠谱的事。

至于大周皇城内会如何对待他这个质子,即便不好,也比溜之大吉,对不起濂国整个国家强。

韦焕章抱着双臂,“微臣并未想好,殿下不必着急,咱们很快会再次相遇的,相信不多时,微臣便会想好。”

“若我到时候不认账,你又能奈我何?”祁玄反问。

“微臣不介意再绑殿下一回。”

祁玄皱着眉,厚道地送了韦焕章一对白眼,思索一阵又道:“大周或是洪水猛兽,但我祁玄或许命中有此一劫呢?韦大人过分插手我的命运,合适么?”

“那便如阿玄殿下所愿,可惜殿下要受苦了。”韦焕章捏着匕首刃,用刀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身后的房门被推开,祁玄鼻尖上被身后死士捂上带着迷香的帕子,约莫一刹那,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emmm,鉴于总是签不上,所以采取基友的建议,先写,肯定会有不好的点,比如词汇量不是很够,或者情节拖沓,反正各位海涵吧,说不定写着写着开窍了呢~尽我所能每天晚上12点之前更新一章,如果三次元加班了,可能加班那天会不更,大概就是这样,本文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被作者放弃,所以可以安心收藏,当然,有可能更得慢,欢迎喷作者更得慢~

拒绝:剧情指导、提到别的作者……或许还有别的奇葩还没遇到过- -

那么,祝大家看得愉快吧,不喜欢看作话的宝子可以关掉,后面要是写了作话,多半是作者在卖萌或者吐槽~

[彩虹屁]收藏的都是好宝宝[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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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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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听微臣胡诌
连载中殊辞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