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再次被推开时,秦墨已经结束了通话。
她走回座位,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边。
“还有二十分钟。”她看了眼腕表,语气平静,“来得及吃完前菜。”
裴砚之没抬头,“忙的话可以先走。”
秦墨没接话,只是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松茸鸡汤。瓷勺碰到碗壁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秦院长连忙笑着打破沉默,“对了,秦董,您刚才说的论坛主题是'数字经济赋能传统产业'。很巧,正好跟我们学校刚办的科创大赛是一个方向——”他看向一旁。
“还是砚之亲自出的题呢,真有前瞻性。”
秦墨放下汤匙,抬眸,“哦?什么比赛?”
“青年科创大赛,C大主办,砚之是唯一的学生评委。”秦院长语气热络,“决赛就在18号。”
秦墨指尖轻点桌面,“下下周三,我还在S城。”
她看向裴砚之,“去看看。”
秦院长眼睛一亮,“那真是太好了!秦董能来指导,是我们的荣幸。”
“低调些。”秦墨并不理睬他的吹捧,只冷冷提醒,“不要提我和砚之的关系。”
秦院长干笑着点头。
裴砚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滑下。他全程没有看向任何人,仿佛这场对话与他无关。
事实也确实与他无关。
秦墨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随后拿起手机,起身:“司机到了。”
秦院长赶紧起身去送她。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裴砚之拿起那块被冷落许久的礼物,随便看了两眼。
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将表放回丝绒盒里,推到了餐桌正中央。
桌上的菜几乎未动,松茸鸡汤凝了层冷油,东星斑的鱼眼泛着呆滞的光,金边瓷碟里的菜肴仍保持着完美的摆盘。
“先生...”侍者小心翼翼地上前,“要打包吗?”
裴砚之起身整理袖口,带着嘲意。
“扔了。”
-
靳临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那支钢笔,又放下。
屏幕亮起又熄灭,他几次想给陆西凛发消息,想想又算了。
都过了一周,再提反而刻意。
手指不小心碰到膝盖上的伤口,结痂处微微发痒,他忍不住再次拿起钢笔,指节蹭过笔帽上那一道细微的划痕。
“哥!”靳棠突然从门口探出头,眼睛亮亮的。
“你看什么宝贝呢?”
靳临板起脸,把钢笔往抽屉里一塞,“作业写完了?这么闲?”
“切!”靳棠撇撇嘴,刚想反驳。
“砰砰砰——”
靳棠一愣,“这么晚了,谁啊?”
靳临皱眉,抬手示意她别动,“我去开。”
他起身时,想了想,拿一把小锁把抽屉锁上了。
门一开,一股馊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靳临低头。
靳广生蜷在门槛外阴影里,半边脸肿得辨不出原形,糊着血灰。眼睛肿成缝,嘴角裂开,血渗到下巴。
靳临猛地回头,看到靳棠正踮脚往门口看。
“回去看书。”
靳临一步跨出门槛,反手甩上门。
他弯腰,一把攥住男人后领,将人往旁边拖。水泥地蹭着身体,靳广生被拖得痛哼出声。
靳临把他甩在拐角,站直。灯光从他背后打来,脸在暗处。
“靳广生,”他声音冷硬,“一个月不到,皮又痒了?”
他逼近一步,影子罩住地上的人,“又惹事让我来收烂摊子?”
靳广生抖了一下,眼睛死盯着靳临鞋尖。他蜷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喘得艰难。
靳临看着他那张烂糟糟的脸,盯了几秒,冷硬道。
“怎么搞的?”
“儿子,我这次真没赌!”靳广生死死攥住靳临的裤腿,他声音嘶哑,“我是正经想做点小生意!老金说有个稳赚的食品批发生意,借我点钱一起干...”
靳临皱眉,没说话。
“结果还没卖呢,就被查了,全是假货!市监局刚把货扣下,老金人就找不到了。”靳广生抹了把脸,血和灰混在一起,“我这次是真想好好干,想着能赚点钱,给你减轻负担……”
“哪个老金?怎么认识的?”靳临突然问。
“就...就经常在老工业区玩的,一个胖子。”靳广生眼神闪烁。
靳临瞳孔猛地一缩。
靳广生还在絮叨,“他说认识不少老板,能搞到便宜货源……”
靳临打断他,“他主动找你的?”
“就……喝酒时候聊了两句。”
靳临低着头,目光一寸寸从他爸脸上刮过,似乎在确认他话的可信度。
半晌过后。
“滚。”靳临撂下一个字,转身就走。
“儿子!”靳广生还想喊他。
靳临已经甩上了门。
楼道里恢复黑暗。
……
过了一会儿,靳临听到门外的人,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
他才转身回到房间里。
墙上的风扇还在转,他坐在桌前,把锁打开,摸出那只钢笔。
手上还有在靳广生身上沾的血灰,他反应过来时,发现笔帽已经弄到了脏。
于是赶紧拿出纸巾擦,还嫌不够,又去绞了湿毛巾。
最后在小台灯下看了半天,确认崭新光亮如初,才舒了口气,重新塞回抽屉最里层。
抽屉合上的刹那,就好像幻梦与现实的交割。
他如梦初醒。
靳临定了定神,打开笔记本登入酒吧后台系统,右上角标着周氏集团的logo。
在会员页面搜索时卡了几秒,然后跳出了一页资料。
老金那张泛着油光的肥脸出现,靳临点进去看消费记录。
好像自从那天发生冲突后,他就换了家酒吧消费。
靳临看了酒吧名字,叫“回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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