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迷不倒江郎,王老怪下药的剂量加了倍,但理应到了转醒的时间,江郎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白邵禾也过来查看情况,得知他还没醒后,白邵禾提议换班值守。
“你去帮千千看看伤势,我在这里看着他。”白邵禾刚站在这里没多久,去外面放哨的元德就回来了。他正准备说什么,白邵禾盯着他悄然摇头。元德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事情。
“公子,我去屋里问问,她们饿不饿。饿的话,我就去找点东西吃。”
白邵禾点点头,元德从他身边走过,江郎就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清明,完全不像刚刚清醒的样子。
“公子,谈个生意呗。你现在放了我,金银财宝、官爵美人,随你怎么许。”白邵禾低头看着他,压低声音回复:“好啊,那你倒是先跟我说说,你有姜千秋的下落吗?”
听到这个名字,江郎瞳孔微缩,而后赶忙浅笑了起来:“那公子真是看得起我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找了她好多年了。可是有用的信息,跟她有关联的人。喏,都在那个屋里了。”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问题,白邵禾也不准备跟他多费工夫,他起了身,喊屋里的人出来:“江浪醒了。”
斜倚在墙角的江郎也不慌,他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听得真切。王老怪警觉他这是在操控桃花花的姐姐,他赶忙停住给秦千千包扎的手,朝外面喊:“快!捂住他的嘴!不能让他再念了!”
白邵禾用手一掐,卸掉了江郎的下巴。而那位绑在大门口的假江郎,不知何时挣脱束缚,蹿到了白邵禾身后。他手持短匕,正要扎下去。元德情急之下只能一个飞踢,把人踢翻在院中。
江郎用力在膝盖上磕了一下下巴,恢复原状后,他继续念那什么咒语,一边念一边嘴歪眼斜地笑着,看得白邵禾觉得有些渗人。
屋中跟桃花花待在一起的姐姐,突然站了起来。她猛地掐住了桃花花的脖子,桑风雪上前击打她的胳膊,企图掰开她的手,奈何那人用力之大,她竟然撼动不了一分。
那人反手抓住她的胳膊,钳制的死死的。元德在院中跟假江郎缠斗,白邵禾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直接照江郎脖子处踢了去。这一脚,踢断了他的脖子。
可傀儡的发狂行为还是没有暂停,白邵禾只好去屋里帮忙整治那位姐姐。江郎死后,她陷入了彻底的癫狂,而她的指甲也肉眼可见地增长,掐着桃花花的脖子,已经从指尖渗出了血。
白邵禾当机立断,提着长剑斩断了她的胳膊,另一只胳膊也只是挥剑一瞬间的事儿。驰援元德前,白邵禾把长剑递给桑风雪:“保护好她们。”
跟元德合力诛杀了假江郎后,白邵禾才有时间来观察江郎的死状。细看他才发现,江郎的皮肉之下,仿佛什么在涌动……
“别靠近尸体!”
看着一直蠕动着从皮肤中爬出来的虫子时,白邵禾赶忙出声提醒她们。元德一直保持着警惕,自然没有中招。可屋中的桃花花和桑风雪,发现的太迟了。
听到长剑当啷落地的时候,白邵禾跑到门前查看情况:桑风雪和桃花花已经跪在地上,抓挠着脖子和胳膊,她们尖叫着,表情异常痛苦。
不一会儿,她们皮肤通红,倒在了地上。
“你们快点把寺庙的门关上,千万不要让人靠近这里。”躲在屋中屏风后面的王老怪开口,他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要交代在这里了,事到如今,能多活一个,就是一个。
白邵禾咬着牙问他,秦千千怎么样了?却得到了下一个噩耗。伤口发炎红肿,她早就发烧晕了过去。本想借由这个机会,问出姜千秋的下落,谁知道她居然在关键时候晕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两人相顾无言,白邵禾的愤怒达到了极点。若着姜千秋果真无所不能,那就应该察觉他们现在的处境,施以援手了吧?他在心中嘲讽着她的无能,自己却也对现状无可奈何。
明月高悬,湿冷的晚风伴随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元德是最先察觉到这个的,而后坐在马车中打坐的白邵禾,被元德喊了出来。
“公子,你有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吗?”
虽然元德不懂各种胭脂水粉,但他很确定地表示,这种味道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白邵禾摇头,那股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仿佛是某种药草香。
而后凄厉破空的一声鸟鸣,仿佛要撕开漆黑的长夜,两人循着声音抬头看。有一个展着翅膀的大鸟呼啸而过,停在了寺庙门前。白邵禾倏然瞪大了眼睛,这个声音他听到过,就在那天蹲守王老怪的路上。
来不及解释,他跳下马车,那似鹰非鹰的禽兽站在门前,并没有被他的接近所吓走。而是熟络地往这边走了两步,借着月光,白邵禾看清了它腿上绑着的一封信。
元德过来时,白邵禾已经看了一遍那张纸,是一封誊录的古籍。字体隽永清瘦,白邵禾盯着那字出神,仿佛能通过这字,看到写它的主人一样。
早在清风酒楼做工时,元德就偷看过姜千秋写给秦千千的信笺。那封信笺是姜千秋嘱咐她多读书,还细数她日常毛病的闲聊信。他凑近一看,十分肯定地说这就是姜千秋的笔迹。
白邵禾难掩喜色,看来,那人还是时刻关注着秦千千的情况的。这页古书,讲的就是巫蛊之术的解法。而最后一行,用小字誊录了一句治疗伤口解毒的方子。
这就证明,姜千秋也是有软肋的。而白邵禾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拿捏住这个软肋。他们依照药方寻找草药,终于敢在中蛊十二时辰前,给她们喝了解药。而秦千千的汤药,则是白邵禾亲手给她熬制的。
一行人好不容易喘口气的时候,夏念烟派一个乞丐来跟白邵禾通风报信,江郎又出现在了脂粉斋。奇怪的是,大闹庆斋演出的事情,江郎再没有提起过。元德听后,不小心打碎了借来的瓷碗。
这江郎是雨后春笋吗?怎么一茬一茬地冒出来?
白邵禾决定先隐瞒住这个事情,而且,近期不能会锦宁县了。万一这是请君入瓮,他们大摇大摆的回去,不就是找死吗?晚上的时候,一直高烧昏迷的秦千千终于醒了过来,人齐后,她们才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你说,他不再追究庆斋演出的事情,那敌视我主人的事情,他有说还作数吗?”
记的事情太多,就会出现纰漏。白邵禾清楚记得,秦千千讲江郎的经历时,没说跟她家主人有什么关系。眼下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漏出的破绽,白邵禾也将错就错。
“这个,我估计应该不会吧?我可以再找人去试试,只不过,试出来以后,你要怎么办呢?”
秦千千依旧脸色苍白,但她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疯狂:“那我们就赌一赌,我假装是我主人,以身入局。要是勾出来真正的江郎,诛杀他的话,我也算是立功了。”她难掩兴奋,似乎完全没考虑这个计划失败的话,她会面临什么。
桑风雪立马拒绝了这个提议:“万万不可!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我去,我最起码还会武功。让你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王老怪也同意桑风雪的话,他也不能看着秦千千去涉险。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你要怎么全身而退呢?”白邵禾目光深沉,神色凝重地问她。现在他更确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姜千秋选她做老板,真的是太冲动了。
秦千千笑着打哈哈:“我要是出了意外,主人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的吧,到时候主人来了,收拾个江郎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众人被她的话整沉默了,一致否决了她的计划。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计划,现在总共就两条路,要么正面制服江郎,要么抱头鼠窜。
别人不清楚,桑风雪清楚。秦千千认定的事情,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而秦千千试图游说她们,接受自己的提议。
“你们看,哪怕主人最后没来。我们这里有谁,一个白公子、一个元德、一个桑姐姐,还有一个用毒高手王老怪呢。那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咱们这四个人,还抵不过主人一个人吗?”
桑风雪冷着脸泼凉水:“肯定比不过。”见识过姜千秋真正实力的王老怪,也疯狂点头,比不了一点。这让围在火堆前的白邵禾更加好奇,这人究竟是怎么一个奇女子?
第二日中午,白邵禾才收到小乞丐送来的消息:一散布姜千秋来的消息,脂粉斋就暗中多了好多潜伏的人。看来,真正的江郎还在,计划依然有效。
万事俱备,只少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利用假身份,引江郎出来。而这个问题,让在场的各位都哑然无声。白邵禾怀疑,根本没有正确的解决办法。若他是江郎,直到姜千秋出现,一定要出动所有仆从,直接诛杀她。
秦千千灵光乍现,想到了之前在书中看过的一个故事:
在盗墓猖獗的年代,有个达官贵人死了后得下葬,可明目张胆的葬下去,相当于昭告天下,日后一定会有人来盗墓。他的后代就想了个办法,下葬当天,有八只送葬队伍从家出门,朝着城外八个方向走去。就这样,他的墓一直完好的存在着。
“这说明什么,我们需要烟雾弹啊。我们现在三位女人,三位男人,那我们就分成三组,每组一男一女。堂而皇之地进城,江郎届时一定会暗中查探,到时候一跟踪,不就知道真正的江郎是谁了。”
听秦千千说完,众人觉得也有道理,速战速决,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分组的时候,却犯了难。因为每一组都有面临绞杀的危险,更遭的是,或许三组一同被绞杀……那么人员分配就成了问题。
白邵禾当机立断,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分组:“桑小姐功夫了得,我觉得跟王老怪在一起,正好相得益彰。至于元德,跟桃花花在一起比较好。因为千千受了伤,行动不便,而我的武功比元德好一些,自然要承担得多一些。”
众人敲定了一切的事项,散播的消息也在夜间散了出去。该置办的行头也都采买妥当,就等第二天,三拨人分批进城了。
众人没想到,从进城到去客栈入住,一切都顺利的过分。三组人自进城后就再没联系,大家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沉得住气。
秦千千和白邵禾坐在客栈房间中面面相觑,秦千千正准备取掉带着纱帐的斗笠,白邵禾却制止了她动作,指了指屋外。秦千千知道,这是有人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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