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浪费食物，裴凌还是把那些汉堡薯条炸鸡套餐分享给了其他老师。
也算是热热闹闹的度过了这个周末下午。
之后过了三天，便是全市联考，也就是所谓的期末测试。
考试的两天里，裴凌表现得比学生们还紧张，比如第一天期末考的早上，他还把两双鞋子混在一起穿了。
幸好两只鞋子都是白色的，不仔细看的话一时也分辨不出来。
就是回到宿舍换鞋的时候，他自己才发现这个事，想到自己一整天监考都这样穿着，然后羞耻得满脸通红。
“没事，大家今天都想着考试，没空注意到你穿的鞋子。”
顾知行并没有笑话他，而是安慰他。
裴凌却还是忍不住叹气，“我当年高考都没紧张成这样。”
“这可能就是年长一辈的心态。”顾知行耐心地说，“当年我参加高考，顾教授比我还紧张，他一直提醒我别忘了准考证，然后他自己出门上班忘了带校卡，之后又发现忘了带项目资料。”
裴凌被他逗笑了，“真的假的？”
“真的。”顾知行一本正经地接道，“当时高考的考场刚好顺路，我就帮他把校卡和资料送了过去，他看到我的时候非常震惊，问我是不是翘掉了高考。”
“顾教授居然会认为你敢翘掉高考？”裴凌诧异地问。
“嗯，那时候我应该挺叛逆的。”顾知行并没有瞒着自己的过往。
裴凌好奇起来了，“有多叛逆啊？”
看顾知行现在成熟稳重的模样，他压根想象不出来叛逆时期是什么样的。
顾知行配合地回道，“比如明明可以不用高考直接保送，然后不听话非要去高考的那种。”
裴凌一听，顿时吐槽起来，“我去，学霸的叛逆果然非同一般。”
“其实是不想被人以为用了什么特权。”顾知行垂眸，似乎不想让裴凌看到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因为从小一直顶着父母是知名大学教授的光环，无论是奥数拿奖，还是考到了重点高中，有不少人都觉得我是靠父母的关系。”
虽然顾知行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但裴凌完全可以想象到，对于青春期的顾知行而言，自己努力的结果却被认为是父母带来的效益，这的确是有够糟心的。
顾知行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在跟自己怄气，简直幼稚到不行。”
“青春期就是这样的啊。”裴凌也安慰他，“哪里幼稚了。”
顾知行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轻轻笑了下，“对，裴老师说得没错。”
裴凌也笑了笑，接着坐在床边上伸了一个懒腰，换了话题说，“明天就考英语了，希望孩子们能好好发挥。”
顾知行跟着坐下来，顺势把他搂进怀里，“别想太多。”
裴凌也没有害羞扭捏，直接歪头倚靠在顾知行的肩膀上，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怕我没教好他们。”
顾知行抬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你教的很好，不要自我怀疑。”
“真的？”
裴凌怕他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嗯，真的。”顾知行果断回应，“你授课从不敷衍，教案总是写得很详细，经常看视频查资料，我全都看在眼里。”
裴凌听得有些感动，忍不住也抬起手臂环住顾知行的腰身，“原来顾老师一直都在关注我啊？”
“从第一天见到你，就一直在关注着。”顾知行正色道。
裴凌被他这话撩到了，耳朵尖明显泛红。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心跳加速浮想联翩，他果断展开这个话题，“王校那时候说你是个热心肠，我一开始还有些不信呢。”
裴凌回想起刚认识顾知行的那会，着实忍不住笑，“后来看到你对我这样的新老师处处多加照顾，就真的信了。”
顾知行看着他的笑容，顿了会便说，“我能吻你吗？”
裴凌闻言一愣，过了两秒又重新笑了，“当然能。”
说完，他反而主动凑近过去。
虽然还是挺害羞的，但他并不排斥跟顾知行亲热，相反，还有些沉迷其中。
于是原本的促膝长谈，变成了耳鬓厮磨。
只不过碍于这是在宿舍里，双方都保持着理性和克制，并没有放任自己身体做出的感觉和反应。
裴凌躺下来被吻得气喘吁吁时，察觉到顾知行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依旧还只是亲吻和爱抚，不由得有些急躁的在心里骂了声，“卧槽！”
“开小差？”
顾知行发觉他有点走神，不禁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
裴凌赶紧抬手抱住他，也在他耳边低声说，“原来我也跟期末考的孩子们一样，在经受考验啊。”
顾知行问，“什么考验？”
裴凌虽然很害羞，但还是说了出来，“想要完全得到你的考验。”
顾知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那我也同样在经受考验。”
裴凌看着他的笑意，又忍不住感叹，“顾老师你笑起来真好看，平时应该多笑笑的，那样能迷倒更多人哦。”
顾知行亲了亲他的脸，说，“只想迷倒裴老师。”
裴凌笑道，“那恭喜你成功迷倒裴老师了。”
顾知行看着他问，“有奖励吗？”
“当然有，裴老师向来赏罚分明。”裴凌转而双手捧住顾知行的脸，然后主动亲了口，“奖励一吻。”
“不够。”
顾知行淡声说了一声后，反过来逮住裴凌一顿亲。
没多久，裴凌又被亲得哼哼唧唧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真是高原接吻有风险。
全市联考很快顺利结束，接下来两天便是老师们的战场：批改试卷，统计每个班级的成绩，然后又是开会研讨分析这次联考遇到的问题，写总结写教案。
或许是这次联考的成绩不如预想中那样，裴凌提出的无偿补课得到了学校和家长的支持，也算是忙了几天里唯一的好消息了。
本来裴凌都做好主动上门，去学生家里补课的准备，学校那边却说还是让学生继续住在学校里比较方便。
这倒也让补课老师省事不少。
后来裴凌才知道，学校原本储存的供暖资源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撑学生寒假还住在学校里，好在有顾知行父子和社会上的爱心人士雪中送炭，大方花钱捐赠了供暖资源，才得以度过这个难关。
裴凌第一时间得知这事，连忙也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裴总，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下我们学校啊？”
裴父很直接，“你看我像是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裴凌讨好的语气，“裴总，就当作搞慈善呢？”
裴父哼了声，“都把我儿子拐走了，年都不回来过了，我还要搞慈善啊？”
“裴总，我妈说您做好事的时候最帅了。”
“我现在可以不帅。”
“……”
裴凌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毕竟当时他提出要来这边支教时，他父母是不同意的。
就算之后他们拗不过他，选择了妥协退让，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就能理解他来支教的做法。
尽管裴父拒绝了他的投资建议，但挂断电话没多久，他一声不吭的就给裴凌转账了三十万。
反正不管什么亏不亏的，绝对是不能把自己儿子给亏待了的。
然后裴凌转手就以他父亲的名字把钱捐给了学校，让学校给学生改善一下这些天的伙食。
毕竟只有吃好了，身体暖和了，才能集中注意力学习。
正式放寒假的前一天，田清也结束了在这边的代课，要回到市一中那边。
临走前，裴凌还跟着顾知行一起去镇上给他送行道别。
田清看着他们俩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趁着没有其他人在场，忽然问了一句，“你们俩在交往？”
裴凌整个表情僵住，刚想找个说法蒙混过去时，就听到身旁的顾知行很淡定地承认，“嗯，我们正在交往中。”
田清明明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顾知行的承认，眼底还是不禁闪过一阵错愕。
显然还是有点无法接受，顾知行就这么成为了专属于别人的存在。
裴凌见瞒不住了，只好露出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裴凌这段时间一直都对田清很客气，还帮了不少忙。
他脸色有些复杂，沉默了会才说，“我早该看出来的。”
顾知行对待裴凌的态度一直都很不一样，大家都以为这是因为裴凌是他室友，再加上裴凌为人处世也的确很讨喜，才会比较照顾些。
这时，来接田清的车到了，上车前他专门看向裴凌说了句，“好好跟他在一起，不然我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裴凌顿时傻愣了下，接着才面露笑容回道，“放心吧，田老师。”
“嗯，下次到市区可以来市一中找我，你请我吃汉堡炸鸡，我总要请你吃顿饭还人情。”田清又接了一句。
裴凌失笑，“看看你这话说的，放心，这顿饭跑不了。”
接着顾知行也淡淡地交代了一句，“路上当心。”
田清已经知道，这只不过是普通同事之间的关心，也就没再多想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回他，“我会的。”
之后，他们俩便目送田清坐车离开了。
两人往学校那边走的时候，裴凌不禁问，“顾老师，田老师之前是不是对你表白过了？”
“嗯。”
顾知行没有避而不谈，但也没有多说其他。
裴凌同样也没有刨根问底，毕竟事关田清的**，问太多显得不尊重人。
“你看看你多招人。”他只笑着说了这一句。
顾知行没有出声回应，只是伸手牵住了他。
裴凌透过他的举动，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主动与之十指相扣。
这里的冬天很冷，寒风萧瑟的，两人紧紧握着的手却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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