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掌心隔着衣裳,依旧烫的虞韶腰腿发软,而耳垂被湿漉温和包裹的触感,更让她嘤咛一声,如同无力的绵绵花枝,卧倒在了君王怀中。
素白的指尖挣扎着抵在男人坚硬的胸膛,将绣着银龙暗纹的衣襟揉皱,含着水意的眸底只含着一个人的身影,“皇上……您……您是要……要宠幸微臣吗?”
少女眼眸清澈纯真,却像是一把小钩子,牵扯得赵煜心神一荡,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成为朕的妃嫔?”
虞韶心中暗惊,莫非皇上真的起了在此处幸了自己的心思?光天化日之下,燕居堂门口还站着不少太监宫人,虞韶是想要承宠成为妃嫔,却不愿意成为别人口中“狐媚惑主”的谈资。再则,皇上如今或许对于自己或许是有几分喜欢,一点儿怜惜,但这点浅薄的宠爱,当自己成为后宫之中默默无闻的一位御女,或者仅仅是一位更衣之后,却便会如风一般消散了。
自己没有银子,能打通人脉在皇上面前露脸,更没有势力强劲的母家在前朝帮衬。结局多半是受宠几次,就被皇上忘在脑后的深宫怨妇,这样可怜的女子史书上还少么?熬个几十年,不是出家与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就是挤在小小的宁寿宫中和四五个低位妃嫔分住一处小院,日子过得还不如宫女体面。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人生!还好,还好,当今的皇上并非一个**熏心的昏君,对于自己或许还有一些微小的怜悯之情。只要自己能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不会为难自己的。
虞韶指尖在大腿处狠狠一掐,尖锐的指尖陷入软肉,瞬间就将眼眶逼红,珍珠一般的泪滴滚落而下,赵煜不曾料到自己竟把人逼哭了,连忙伸出手为虞韶拭泪,却被那一颗接一颗的泪珠砸在手背上,砸的心中都闷闷地发疼。
“别哭了,你不愿意,朕不要你就是了……”赵煜心中压抑着暗火,本以为今日能得到一场风月抱得美人归,却不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梦。赵煜年少御极,还是第一次被女人下了这么大的面子,瞧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朕倒像是个穷凶极恶的采花贼了!
男人的语调沉冷,一听就知道含着怒火,虞韶心中也有些打鼓,但是事已至此,只能一搏。赵煜正要甩开袖子离开,却被少女柔弱无骨的手攥住了指尖,她像是一只脆弱的雏鸟,依恋地依偎在自己的怀抱,教人忍不住心软。
笑话!自己是皇上,天子之尊,难道要恬不知耻地跟在女人身后,热脸贴冷屁股不成?赵煜恨恨地想,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原地,进不得,退不得。
虞韶被泪水浸润得糯糯的鼻音,在赵煜的耳边响起,“我……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有点害怕……皇上,你……你别生我的气……”
“可是朕已经生气了?你怕?怕什么?莫不是怕朕生气,才违心说愿意当朕的妃嫔?朕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你不愿意为妃嫔,咱们也好聚好散,朕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小女官……”
“不……不是的……我……我心里也有些……有些喜欢皇上……”虞韶艰难地嗫嚅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赵煜捏着她精致的下颌,强硬地让面前人抬起头,扬起的一张小脸上,眼尾还挂着泪珠摇摇欲坠,但是面颊却艳若朝霞,眼神躲闪着,分明是羞赧极了,不似作伪。
赵煜胸中的闷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又气又笑,“那你方才哭什么?该不会是喜极而泣?”
虞韶的脸更红了,她被赵煜捏着下颌,乖顺得不行,红着脸蛋摇摇头,却难以启齿似的,不一会儿耳尖都红透了,好半晌,见赵煜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糊弄不过去,才蚊子哼哼似的,小声道:“我……我怕疼……之前我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那种事可疼了……”
赵煜喉头一紧,心火燥热,她用那双水润的眸子望着自己,明明单纯的什么也不懂,却说出这样暧昧的话语。
“还……还请皇上怜惜……”她那样依赖地望着自己,却分明对承宠的事情怕极了,脸上的泪水还未擦干,声音都细微地颤抖着。
赵煜叹了口气,手掌托起少女巴掌大的小脸,拿出怀中的锦帕,轻轻将泪痕擦去。柔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朕今日不动你,咱们慢慢来,别害怕?”
“嗯嗯。”看着忙不迭点头如捣蒜的虞韶,赵煜觉得好笑,在虞韶脸颊上轻轻捏了捏,肤如凝脂,顺滑如玉,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你不敢承宠,那朕现在捏着你的脸,你怕不怕?”
虞韶摇摇头,被人捏着半边面颊,嘟嘟囔囔含混道:“不怕!”少女的小手灵蛇一般钻入男人的掌中,与他十指相扣,微红着脸道:“和皇上牵手,我……我也不怕……”
赵煜眸色暗沉,拉着虞韶进了室内,水榭阁楼正中放着一张紫檀大方桌,上头挂着一排大小材质迥异的笔,铺展着半卷残画,画的依稀是阁楼远眺之景。房内四壁随意悬挂着大小画卷,可惜虞韶不懂画,走马观花,却不解其意。
尽头靠墙处,摆着一张软榻,赵煜大马金刀地坐下,环绕着虞韶腰肢的手一紧,将人按着侧坐在腿上。虞韶从没与男子靠得这么近过,身下的肌肉坚实有力,却热得人心头小鹿乱撞。
赵煜轻轻抚着美人粉白的面颊,如狼的目光落在水润的樱唇上,“朕想要亲亲你,怕不怕?”
“不……唔唔……”虞韶话音未落,就被炽热的唇瓣堵住了话语,她颤抖着闭上眼,感受着唇瓣紧密相贴的温热,原来,即使是九五之尊的唇,也是柔软的。
温存只停留了一瞬,紧接着赵煜便攻城略地吻得极凶,强硬地撬开贝齿,长驱直入,肆意扫荡着汲取甘甜。
虞韶手心忍不住氤氲出细汗,与赵煜十指紧扣着,化成一片泥泞的湿热。她感觉自己热得喘不过气来,推搡着男人如铁一般的臂膀,终于盼得他开恩,让自己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新鲜沁凉的空气刚刚灌入,又被男人的唇舌擒获,像是头狼叼着无力挣扎的猎物,将人拽入昏暗潮热的洞穴。
不知过了多久,赵煜才减缓了攻势,他与虞韶唇瓣相依,若即若离地轻轻啄吻着,目光深邃地看着少女眼角晕开的大片胭脂色,用指尖轻轻按了按那处,狎昵着问道:“怎么只是亲了一亲,?咱们虞大人又像是要哭了似的,可是你刚刚明明很喜欢的,是不是?”
回应他的是如同藤蔓一样,攀缘上肩膀的少女的玉臂,虞韶闭着眼,长睫像是扑扇着的蝴蝶翅膀,近乎虔诚地主动将红唇迎上。赵煜呼吸一顿,揽着掌中的细腰,再一次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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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阳光以天穹为布,悠然挥洒着金色的笔触。赵煜终于舍得放开怀中人,少女吐息如兰,淡粉色的唇被吻得红肿,比抹了胭脂还要艳丽三分。
虞韶撑着男人宽厚的肩膀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却如面条一般绵软无力,幽幽摇晃了几下,又跌坐回去,逼得赵煜喉间挤出难耐的闷哼,几近失态。虞韶察觉到事态不妙,鹌鹑似的把脑袋埋在赵煜胸前一动不动,只盼着男人身上的火气快些消解下去。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虞韶才面色靡丽,脚步虚浮地下了楼,她回眸望着高台之上,绢窗半合,只隐约看见男子高大的身影。被男人亲手系上的白蝉玉佩,被鲜红的丝线牵着坠在纨素腰带之下,沉甸甸的,抚摸上去似乎还残存着上一位主人的体温。
出了燕居堂,依旧是钱明等着领路,小太监按着方闻的吩咐,领着虞韶进了左近耳房,“大人当差辛苦,您先歇息一会儿,喝盏清茶,奴才再送您回去。”
虞韶看见妆台铜镜之内熟悉的眉眼,瞬间明白了方闻的意思,镜中人眼尾绯红,目含春水,唇若衔珠,虽然鬓发未乱,但有心之人一见便知道这件差事恐怕不清不白。虞韶感念方闻的细心体贴,用冷水沃面,重新梳妆一新,这才返程回了司花署。
水榭阁楼之上,方闻才迈着步子撑着圆滚滚的身子爬上楼梯,便听见主子没好气地吩咐道:“备下冷水,朕要沐浴。”
幸而燕居堂本就是先帝病重之时的闲居之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依照吩咐送来了换洗之物。
方闻笼着宽大的袖子,站在水榭前,冷风袭来,御前大总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深秋天儿洗冷水澡,皇帝陛下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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