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证据就证据，医院的病例和片子都有。”苗野拿出了医院的就诊记录，要什么有什么。
副校长先拿过病例仔细地看了遍，没有发现问题，转手交给张明看。
两个老师看不出任何问题，病例上写着受外力冲击导致手部骨裂、腿部骨折。和职高生适才描述的完全一致，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人家证据充足。
“这……”张明觉得光凭这些东西，也不能确定是他们的孩子打的人，“物证有了，人证呢？”
苗野底气十足，声音格外洪亮道：“我的兄弟们都在场，现在就在校门口等着呢。”
“那是你们的人证，你们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本事找我们学校的人出来作证啊！照片呢？视频呢？这些证据你有嘛你！”杨晨龙愤然，他虽然不服管教，但是个敢做敢动的人，要这事真是他做的他哪里会不承认。
“是的，这事需要事发证据，不是这个医院证明就能下处分的。”张明道。
副校长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下处分的事情必须有完整的事情经过和证据。
“怎么样，你们没人证吧？”杨晨龙语气得意，他很清楚苗野除了能找自己人算人证，根本找不到他们学校的同学出面作证。
苗野不屑地拿出手机，“打架怎么可能拍照，不过别的照片倒是有。看照片，叶知秋还让我递烟呢，这张照片可是你们学校的人拍的。”
张明和副校长明显不信，一把拿过手机。
照片是在晚上拍的，不难看出是刚放学。在职高校门口，苗野拿着香烟卑微地递给叶知秋，而叶知秋则是冷漠地看着递烟的人。照片右下角还出镜了几个职高生，他们板板正正地站着，十分惧怕叶知秋的样子。
“这……”张明之前还死活不信，现在反而哑口无言了。
副校长有些头疼，要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没准真要下处分了。
“拍照的同学你们知道是谁吗？”
看照片的角度应该是在马路对面的同学拍的。
“是个叫李佳杰的同学，他说在高二1班。”苗野道。
杨晨龙忍不住去偷瞄叶知秋，他直觉这事是冲着叶知秋去的。那个恶心东西一定是怀恨在心，为了上学期的事情要报复人。
“张老师，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把李佳杰同学叫来。”副校长捏了捏眉心。
教务主任走后，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叶知秋脸上温和的表情仅剩不多了，他目光阴冷地扫过职高生的脸。
“你什么眼神！”苗野吓得不行，他太清楚这个眼神了。
初次见叶知秋，苗野以为这就是个只会念书的乖乖生，出面救人只不过是逞强。但很快被他痛揍了一顿，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早就忘记那顿揍的职高生又开始徘徊在青祁七中，像往常一样欺负不顺眼的高中生以此来示威。
把人带进小胡同里威胁时，叶知秋又路过了。而后比上次揍人揍得更狠，有两个人伤了内脏，吐了好几口血，后来去医院修养了几天才好。
这个叶知秋，揍人尽挑看不见的地方揍。
自那天起，苗野就很惧怕叶知秋，但又恨不得找到破绽收拾他，如果不是那个叫李佳杰的人提供照片，再加上室友飙车的时候从摩托上摔下来，他还想不到这么好的复仇计划。
舒诚然知道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因为他就在叶知秋身后，没有被拍出来。
他以为事态不可逆转，再三犹豫后他决定把那天的事情说了。“老师……那张照片，我知道。”
“你说。”副校长打心底想偏袒自己学校的孩子，所以任何转机都不会放过。
舒诚然简单地把那天放学时的事情说了，不过淡化了他们一起回家的事情，还特别强调叶知秋没有接受那根烟，为了保护叶知秋，他决定撒谎：“叶知秋不会抽烟的。”
“就是，学神怎么可能抽烟，他们明明是胡言乱语！”杨晨龙自然而然地相信学神不沾烟酒。
叶知秋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他视力非常好，在看桌上摊开的病例。
“你胡说什么，叶知秋就是叼着烟揍我们的！”苗野反驳，他也不算全然说谎，他明明看到过这人抽烟。
副校长听他们一来二去地争辩，头都发疼，“等李佳杰同学来吧。”
不出十分钟时间，张明就带着李佳杰来了，他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你说说吧，这张照片这怎么来的。”张明把苗野的手机举到李佳杰面前。
李佳杰往后退了一步，像只受惊的老鼠，“我、我……”
“别紧张，你就是个证人，又不是你犯事。”张明无奈，他知道这同学上学期被处分过，但至少是1班的同学，学校集体荣誉感他应该有。
“是……是叶知秋强迫他们递的，我在马路对面拍到的。”李佳杰道。
职高生喜笑颜开，“瞧瞧，瞧瞧你们同学说什么了。叶知秋，你少装好人了！”
李佳杰低着头，“舒诚然那天跟在叶知秋后面，应该是被……被他威胁了。”
张明和副校长都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没有，我……”舒诚然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出来，“我们住一个小区，偶尔一起回家。”
事情发展到这，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这事，终究是他们占理。”副校长犹豫着该如何解决。
“老师，你真的要信吗？”之前一言不发的叶知秋在这时发声，“那些医院证明……”
“都是真的，你还要狡辩什么！认罪吧，主动承认你们老师没准还能从轻处罚。”苗野得意地挑眉。
“证明的是你这位室友出车祸了。打架怎么可能没有内伤？打成这样内伤外伤都该有吧？”叶知秋走到桌子边，拿起CT片子，“这种程度的骨折，是从摩托上摔下来造成的。你说呢，坐在轮椅上的这位同学。”
苗野被说的目瞪口呆，轮椅上的同学也神色不妙，完全不敢直视叶知秋的眼睛。
赌对了，确实是摩托车上摔下来的。
叶知秋全然不顾那两人的慌张，继续往下说：“需不需要查一下你们的车牌号，然后找找事发当时马路上的监控呢？视频肯定比屈屈一张照片有说服力吧。”
经过叶知秋的一番推测，事情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你们不信就算了，我们……我们走。”苗野推着轮椅就要出去。
叶知秋抬臂拦住出口，露出瘆人的笑容，“怎么，不再坚持一下吗？二位同学。”
职高生自乱阵脚，事情的真假再清楚不过了。
张明见状松了口气，“行了，看来这些事情都是无中生有。你们先别走，我要去你们学校了解一下情况。”
“李同学，你呢？对于照片的事情还要改口吗？”副校长道。
李佳杰嘴唇打颤，“我……我就是、就是路过。”
最终舒诚然他们四个以及李佳杰被放回班级继续周测，而几个职高生则继续留在教务处。
回班级的路上，舒诚然并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在后面。前面的杨晨龙挥着拳头，让李佳杰以后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再敢污蔑人，他们就不客气。
舒诚然无奈地摇头，上午的困意倒是全散了。
“不用你帮我说话。”叶知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很轻很轻，只有他听得见。
五个人回去考试，引得班上同学频频抬头。周测时间只剩下一半，班主任让他们先做最后三门的试卷，前几门没做完的带回去当作业。
舒诚然坐下后看着试卷迟迟不能进入状态，他觉得叶知秋今天心情本就不太好，发生这种事情气压更低了。
他坐在前面，都能觉得身后的空气都是凝固的。
心不在焉地结束了周测，宰帅一脸八卦地跑到叶知秋那吃瓜，谁知人家直接背着包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家里有事”。
舒诚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点不习惯。这么多天以来，今天是叶知秋头一回不等他就离开。
他刚刚说什么？家里有事？
吃瓜未果的宰帅有点失落，转头看见舒诚然收拾好书包了，亲热地勾上后桌的脖子，“然子，你们刚才出去是为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情。”舒诚然道，他们走的时候教务主任让他们回班后别乱说。
宰帅失望地叹气，“老叶不说也就算了，你也不说。我看李佳杰也去了，感觉事情不小啊。”
“叶知秋怎么了？”舒诚然避重就轻道。
宰帅耸肩，“不知道，他说家里有事。估计又是他舅舅来找事了。你别看老叶平日里好好的，我听说他家里挺乱的，他的家长会一直都是他的什么远房表哥来开的。”
“哦。”舒诚然心头一颤，他似乎明白叶知秋最初对他敌意从何而来了。
学神多半是觉得他有好的家庭环境，却依旧活的差劲。再加上打架那个事情，自然而然就把他归类为不学无术的人。
宰帅拍了拍舒诚然的肩膀，“然子，我知道的也不多。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学神对你挺特别的。老叶对谁都好，但谁也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他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你要是真好奇，不如问问学神，关心一下他，没准他会告诉你呢。”
感谢阅读！
QAQ呜，好冷，各种意义上的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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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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