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欺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摘这里的花。”弘历闪电般的冒了出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她,“这些海棠都是我阿玛亲手栽种的,平时无人敢摘,今天你摘了就得剁手或者直接砍了你的脑袋。”他生气的时候,小脸蛋也是俊美可爱。

白初念挑眉凝着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问道:“一朵花就要砍脑袋,你们皇家视人命如草芥?”

“对你这么个不规矩的奴才必须严惩。”弘历小手背在身后,冲她板着脸,气愤道:“谁让你对我十四叔不好,还经常欺负我十三叔。”

白初念眸色微暗,缓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弘历小脸一扭,他斜睨着她,嘟囔着嘴,“你的事我老早就知道了,就看不惯你喜欢欺负人。”

白初念吃了一惊,随即眸色轻柔的缓和下来,对这么一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她不想多说什么。

她不说话,弘历以为她无话可说,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皇爷爷已经休息了,看我待会怎么让我阿玛罚你。”

他摇着脑袋就要走,刚迈出一步,后脑勺的小辫子却被人给抓住了,他“哎呦呦”直叫,扭过头,撅嘴道:“你敢这么对我,我阿玛跟皇爷爷都会治你的罪。”

白初念浅浅一笑,“你想怎么搬弄是非?”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紧紧拽着他的小辫子不松手。

弘历龇牙咧嘴道:“是你闯进海棠林偷摘海棠花,你还能有礼了?”

“就因为这一朵花,你非得要我受罚?还是另有原因?”

“我替十四叔不值,我要替他罚你。”

弘历刚说完,白初念松开他的辫子,换只手提着他的腰带把他给倒拎了起来。

他吓得哇哇大叫,两只小手不停的摆动,双脚乱蹬着,看着就像一只倒立的□□。

“你这个坏人,我讨厌你。”

“我有多坏,有你阿玛坏吗?”

“你是个坏女人,就是一个害人精。”

“你阿玛阴谋诡计多,做的坏事也不少,我害谁也害不到他。”

“你不准胡说。”弘历手脚并用也挣脱不了,气的大声呼救起来。

有奴才闻声赶了过来,见到此番情景慌的又反了回去。

四爷过来时,见到弘历被倒挂着悬在空中,他神色冷厉,带着愠怒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弘历见到自己阿玛,急忙大声呼喊道:“阿玛,您救救孩儿。”

“弘历。”婉玲大惊失色跑了过来,满脸心疼抱住了他,搂在怀里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白初念,“你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充满灵气,这样干净纯洁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满目疮痍的心。”

“额娘要是在不来,孩儿就被这个坏人给欺负死了。”弘历把小脑袋埋在婉玲怀里,哭的很伤心,可是脸上却带着笑。

婉玲摸着他的额头,柔声哄着,“弘历不哭,弘历乖,额娘来了,不会有人在欺负你。”

弘历揉了揉鼻子,啼哭道:“额娘不能让孩儿白受委屈,您要严惩这个坏女人。”他乌溜溜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极是委屈的望着自己的额娘。

婉玲脸色苍白,似乎是在抽泣,但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平静,她强颜欢笑道:“四爷……”

四爷面色森冷,目光停在弘历那满是泪痕的脸上,“你带弘历先离开。”

弘历有些生气的嘟着嘴,黑溜溜的眼珠瞪着白初念,嘴里不依不饶道:“阿玛,她偷摘了您的海棠花……”

他话还未说完,四爷锋利的眼神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躲到婉玲怀里,侧过头不去看他。

婉玲倒抽一口凉气,把他连拖带拽的往身后拉,“四爷,妾身这就带弘历离开。”

弘历转身一刻对白初念做了个鬼脸,又怒哼了一声,才甘心离去。

“这朵花还是还给您好了。”白初念把手中的那朵海棠扔给了四爷,她眸底的不屑与厌恶之色尤为清晰,“奴婢碰了您心爱之物,您若觉得它脏了,直接把它扔了。”

四爷抬眸凝视着她,眉宇淡淡,“你说扔了就扔了?”

白初念冷冷的回视着他,他跟思羽身上的气质神韵完全相反,一冷一热,可莫名的又让她觉得他们出奇的相像,就连皱个眉头都是一样的。

这俩人有关系吗?若说没关系,怎么世界上会有两个如此相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双胞胎兄弟也不见得会有一张一样的脸。

她轻哼一声又转移了视线,“那您就把看着不顺眼的海棠树都给砍了,再不行把这座阁楼小院重新翻修,抹去奴婢来过的足迹。”

四爷脸色骤变,犀利而凛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你认为我一定会这么做?”

白初念眸色微微一顿,继而冷笑一声,也不看他,转身大步离开,只想快速消失在这座小阁楼。

她已经走出海棠林,看不到四爷也能想象到他此时眼神有多冷。

……

康熙午睡醒来,与四爷一起坐在牡丹亭喝茶,看着弘历满园子跑来跑去,他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弘历摘下一朵夺目灿烂的牡丹,高兴的跳着脚跑到他身旁,“皇爷爷,您看这朵牡丹多好看。”

康熙笑看着他,一边赏着花开的景象,一边开口考他关于牡丹的诗词。

弘历聪明谨慎,小心翼翼的答诗,见他每一句都答对如流,康熙嘴里不停夸赞着他,祖孙二人笑闹了一个下午。

直至日落西山,康熙才起驾回宫,刚出圆明园,又吩咐李德全移驾畅春园,原因是畅春园距离圆明园较近,这样更方便见到弘历。

此后,他隔三差五来四爷的园子游玩,每一次来必须要见到弘历,离开时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他,最后竟直接命人将弘历接到宫中,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多年不受宠的婉玲,因母凭子贵逐渐受到众人的待见,连四福晋对她也有几分薄面,态度亲和了许多,至少在明面上看得过去。

唯独不变的是四爷,他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冷漠,这让婉玲的心苦涩不堪。

她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又有何用?不过是一腔柔情错负罢了。

每每想起这些,她无奈的摇头哀叹,只怪自己当初太偏执,造成了如今这般命苦福薄。

……

这日傍晚,十四爷来到八爷府邸,见到他满面凝重,心事重重,他却勾唇一笑,“四哥喜怒不定,皇阿玛宽以待人,自然看不惯他。”

八爷斜睨了他一眼,面色略微失落,并不说话。

十四爷悠然自得的朝前走着,“何况,一个人骨子里的阴鸷,不会因为某一件事从而改变。”

八爷眉梢一挑,一脸沉思,“弘历现在被皇阿玛当宝贝一样宠着,每天亲自辅导他功课,这又在向别人传递着什么讯号?”

“那又怎么样?”十四爷若有所思地轻笑,沉长地叹了一口气,“当年二哥风头可是盖过所有人,今日还不是幽禁在毓庆宫。”

八爷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他,他性格寡淡,从来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如今变的沉稳、遇事不浮躁,心思谨慎更善于观察人心变化。

想得到天下,确实得靠计谋赢得众人的拥戴。

“皇阿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还不是胆战心惊的过日子,四哥敢在这个时候利用弘历为他美言?”十四爷的眸光愈发阴鸷,一字一字地顿道:“想要与皇阿玛抗衡最终能够自保,那就必须战胜所有人。”

这字字尖锐如利刃划过沙盘,八爷听着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眉宇间的愁云依旧凝重,“四哥原本是最平平无奇的一个,可是这个弘历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沉默了良久,十四爷缓步走向院中凉亭,撩起长衫轻轻落座,嘴中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八爷一言不发地坐在他对面,抬头看他,见他只是静静的喝了一盏茶。

他干脆利落地道:“吏部侍郎张廷玉同样站在四哥一方。”

十四爷风轻云淡说道:“有二哥珠玉在前,我们兄弟一直以来都显得落寞很多,四哥那是更不起眼。现在我们只要把他很好的掌握住,他还能在皇阿玛有生之年逆了天。”

“别忘了还有一个十三弟,他可是格外淡薄隐忍,甘心为四哥出谋划策,而不计较个人得失,有他在,四哥也算是猛虎添翼。”

“他早就被皇阿玛当做一颗弃子,早已在这场帝位的争夺之战出了局,这样的一个人还用得着怕?”

话虽如此,八爷听着神色更是凝重,双眉紧紧蹙,愁云散也散不开。

寻常百姓家亲情可贵,在他们眼里是分文不值。

他们兄弟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为了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会不惜一切代价,会用进各种阴险手段,早顾不得手足之情。

“你与文臣武将交情极深,与众多宗室王公来往极为密切,你想想办法吧。”

十四爷轻笑一声没顺着他说下去,对奴才招手,让他拿壶酒过来,也不知自己今晚为何这么沉闷。

好一会儿又听八爷情绪莫名道:“你想喝酒,那我便陪你喝。”

奴才摆了两壶酒,又准备了几碟小菜,便都退了下去。

十四爷摇晃着手中的杯盏,白色的液体在微弱的月光下折射出清凉的颜色。

他勾唇清冷一笑,在他的记忆里,深深地刻着那个人的如花容颜。

此生夺天下,争江山,只为她一人,等他得到天下,再也不会负她,伤她。

再次追忆他们的过去,心痛得如钝器研磨,久久不息……

片片白云移过,月光显得分外皎洁。

出了八贝勒府,十四爷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命奴才驾马去紫禁城。

夜深沉,四下寂静,他久久伫立在琉璃小筑院外,看着殿内还未熄灭的烛火,弱弱烛光映入他的眸底,唇角的苦涩缓缓加深。

这一夜,他一直未离开,直到天空泛起了微白,才揣着满心忧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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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悍丫头(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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