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路上空空如也,甚至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没起床。
“吱呀——”
酒店八楼有一个房间推开了门。
胡嘉怡推着行李箱和对门的蒋虹打了个照面。
为了省钱,胡嘉怡和蒋虹定的都是凌晨的票,昨晚分好钱后,她们还留了小一百给即将自己开车上路的四人组。
“要给节目组打个招呼吗?”胡嘉怡小声的问道。
蒋虹想了想,对着酒店走廊尽头的摄像头摆了摆手。
监控的红外线负责任的闪烁着,不算清晰的监控显示屏里,又陆续有几个房门被打开。
“蒋虹姐。”沈以声站在门口穿戴整齐,“我送你们下楼。”
说完沈以声的手就拿过了蒋虹身边巨大的行李箱。
陆之看上去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打了个哈欠,上前一步帮胡嘉怡把要掉的袋子扶正,顺手接过了胡嘉怡手里提着的行李袋。
陆之:“走吧,我也去。”
“你们都去哪?”宋韫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们一个都偷偷刷好感是吧,这可不公平。”宋韫初笑着站在门前,手里的车钥匙潇洒的转了一圈,“昨夜金子安把车钥匙拿过来了,要走我们一起走。”
宋韫初拍拍陆之的手臂:“你快去收拾东西,等下我们打节目组一个措手不及。”
“可…”沈以声的话还没说完,走廊一侧的电梯门打开。
金子安跨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金子安:“我和韫初的行李已经放到前台了。”
他自然的接过沈以声手里的行李箱:“你也去收拾一下,车牌号海A1234,等下酒店门口见。”
胡嘉怡这下彻底什么瞌睡也没有了。
她兴奋的跟着金子安进入电梯:“声哥,这波叫做综艺大逃亡,快点下来。”
陆之轻轻笑了一下,沈以声站在原地朝电梯里的人挥挥手,然后转头对陆之说:“等下一起下去,五分钟能收拾好吧?”
陆之:“当然。”
-
朦胧的黑夜中划过一丝银光,银灰色的suv在空无一人的高速路上滑行。
车辆行驶过钢铁铸成的高铁站,路过艺术气息浓郁的飞机场,太阳也从东边缓缓升起,挂在正中。
“醒醒。”陆之轻轻推了推沈以声的肩膀。
他们到达了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已经中午十一点过了,下一个服务区可能还要两个多小时,现在下去吃个饭刚好。
沈以声将脑袋从睡的难舍难分的玻璃窗上抬起来,他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子,点点头:“宋韫初他们呢?”
“遛狗去了。”陆之指指外边,“看你睡的太熟,他们先下去吹吹风,等下十二点半我们再一起出发。”
沈以声掀起还略微有些沉重的眼皮,有些心不在焉的就往外面走。
他刚才做了个梦。
梦里他奔跑在无边的沙漠中,四周空无一人,他就这样无边无际的追寻着远处的落日,然后一脚踏空,跌入水里。
梦都是毫无逻辑的。
沈以声摇了摇脑袋,想要将恐慌感丢出去。
“衣服。”
肩膀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黑色的运动风外套轻轻搭在他的身上。
沈以声条件反射的想用手抓住衣服的肩膀处不让它滑下,然而手往后一伸,却搭上了一双温热的手。
陆之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指尖从沈以声的手下抽出,接着服侍一般,将外套稍微拎起来一些,等到沈以声穿上后,才安抚性的拍了拍沈以声的后背。
刚才在车里,沈以声一直眉毛紧皱,睡得很不安稳。
他现在思绪有些混乱,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混沌。
沈以声看着面前帮他拉上衣服拉链的陆之,不受控制的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喜欢我?”
“刺啦——”
拉链被拉倒合适的位置,陆之自然的点点头。
陆之:“是,爱你。”
从不知道哪刻开始,只要有你在的场合,目光就追随着你。
沈以声抬眸,他双手插在陆之衣服的口袋里,上挑锐利的眼睛盯着陆之,好似想看到对方心里去。
对于狐狸一族来说,喜欢就代表**和冲动,他固然感受到陆之对他释放的好感,但是……
但是不够浓厚,总让沈以声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腔被玻璃窗束之高阁的好感,看得见,却摸不着。
沈以声偏了偏头:“陆之……”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一阵巨大的犬吠声打撒。
哪里传来的声音?
沈以声止住话头,侧头往后方不远处看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车沾满灰尘,同样也是一辆七座的SUV,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靠近车门的脚垫上放着一个铁笼子。
那狂热的犬吠声就是从笼子里传来的。
而黑车的主人看上去膀大腰圆的,正靠在车门口抽烟,余下的烟气全部都往车里飘。
见到车里的狗在叫,这男人并未将烟头熄灭,而是猛吸两口,然后鼻子和嘴一齐吐出大量的烟气,接着——
“哐当!”
这男人居然直接抬脚踹上了笼子,巨大的声音惹得所有人身体一震。
围观的人里还有小孩,直接被吓的哇哇大哭。
“妈妈。”有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扯着自己母亲的袖子,说话奶声奶气的。
“这位叔叔是不是有那个…狂叫…不对…犬叫?”
她冥思苦想,最后憋出来了一句:“暴犬病?”
胖男人眼神望向女孩,然而女孩已经被她妈妈护在身前走远。
周围的人经过这一闹也没了紧张的气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我说大哥,这狗哪里是这么训的?”
“就是啊,你不如把它放下遛遛吧。”
“总这样关在笼子里也不是事儿啊,看样子还是只挺乖的狗呢。”
确实是只乖狗。
沈以声看着笼子里体型不算大的白土松。
土松犬的鼻子干燥,舌头也不住的舔着笼子的铁壁,哪怕被男人这样一吓,依旧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只不过呜呜的,又张嘴叫了几声。
这下沈以声看清楚了,土松朝着叫的方向是车子的后座。
“看什么看!”胖男人注意到沈以声的视线,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以声,然后将烟头直接丢在地上,“不听话的狗就是要这样教育才有用。”
说完胖男人直接跳上车,将车门一甩。
看上去颇有几分逃离的意味。
围观的人嘴里嘀嘀咕咕的散去,沈以声眯了眯眼睛,抬脚准备走过去时却被一双手拉住了。
“别急。”宋韫初手里拿着从服务区买来的一小杯泡面,“先吃完再说。”
宋韫初不动声色的给沈以声使了个眼色。
金子安从远处走过来,手上拿着一盒没开封的过桥米线。
金子安朝着陆之招呼道:“先过来吃饭?”
陆之看了一眼沈以声,确认他已经开始小口小口吃面后,才走到金子安旁边,和他一起去接热水。
服务区的热水房人满为患,陆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然而刚才骤然被打断的话题却占据了他的心神,沈以声被打断的那句话是什么?
排队的队伍缓慢的往前挪动,金子安在一边拆着过桥米线的塑封袋,分明是两个一同前来的人,此刻看上去却好像搭伙凑日子的饭搭子。
终于快轮到陆之了,排在他前面的人却咒骂了一声,然后只听硕大的铁皮热水机重新轰隆隆的运作起来。
这是在加热。
金子安毫不着急,排在他旁边说:“看来得再等一会儿了。”
陆之随意的点头。
好在热水烧的很快,陆之看着水流装入碗底,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扭头问道:“宋知年呢?”
-
“宋知年。”宋韫初和沈以声绕到服务区后方,宋知年欢快的叼着一个小小的摄像头,他已经独自在这后面的泥土地里打了一会儿滚,确保自己白色的绒毛看上去灰扑扑的。
沈以声捏了捏这个微小的摄像头问:“哪里来的?”
宋韫初揉揉宋知年的脑袋:“刚才去了一趟这个服务区的钟点房。”
沈以声:“……”
他不再怀疑这摄像头的威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沈以声将宋知年脖子上的牵引绳解开。
“刚才遛狗的时候经过了那辆车。”宋韫初最后检查了一下宋知年身上的设备,说道:“里面的血腥味实在是很浓厚。”
狐狸的嗅觉一向灵敏,沈以声也在靠近那辆车的时候嗅到了血腥气。
“里面不止一只狗。”沈以声确定的说道:“我听见了小狗的叫声,很轻微。”
只听见这话宋韫初咒骂一声,她俯下身对着宋知年说:“年年,去那车附近转悠一圈就行。”
宋知年得令,撒开腿欢快的犹如出闸的小羊。
如果不是因为宋知年年纪小,本体还像一只萨摩耶的话,沈以声和宋韫初谁也不想他冒这个险。
宋知年快要靠近黑车的时候慢了下来,他时刻谨记沈以声和妈咪刚刚交代的话,在黑车附近五米左右的距离玩耍就好,看见胖男人下车转头就跑。
转头就跑…转头就……
宋知年在附近的绿化带里转悠,离黑车越近,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阿胜!”胖男人的嗓音很粗,听上去应该是在和电话对面的人起争执:“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胖男人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不是不知道。”他朝着车后座看了一眼,“这本地佬点名要的,可是出了大价钱。”
“再说了,我宽哥怕过谁?”自称宽哥的胖男人把腿搭在方向盘上:“不过是几只土狗而已,没了就没了,明星的狗不也一样?”
说到这胖男人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男孩,他心里咂么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心里有数,这么多次你看哪次有人找上门来?我可警告你,你那些破烂摊子还等着钱消债呢。”
对面仿佛被说服了,不再说话。
宽哥老神在在:“好了,犯不着和钱过不去。挂了挂了,等下记得在收费站下面等我。”
胖男人哄完对面的人,挂断电话就看见不远处独自散步的萨摩耶。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宽哥老神在在的支起腿,等着阿胜再次给他打电话。
到时候他只需要换个车,然后将车上这些东西转移过去,运送到地方后……
胖男人眼神一转,突然看见了在不远处皱眉寻找的人。
这不正是刚才那个想往他车里看到男生?
原来是丢狗了?
宽哥心头一动,他慢慢走下车去,绕了个方位,很是娴熟的缓步走向独自撒欢的萨摩耶。
如果是那美人的狗,那他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发展一下,如果不是……
宽哥想了想,这种品种狗,要的人少,估计价格一般,不过嘛,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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