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姑娘醒醒,到高铁站了,行李在后备箱,记得拿。”
雒挽安惊出一身汗,看了一眼表,2017年11月11日。
口鼻弥漫着海水的咸湿,她剧烈地咳嗽着,却发现只是自己的条件反射。
她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没有任何伤痕的手腕,捏了捏脸上的婴儿肥。
出租车外面是十几年前的牌匾和老旧的城区,雒挽安足足五分钟才找到自己的意识。
她穿着的不是高奢订制的长裙,上面也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简单甚至有线头的衣服。
她似乎有些不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扯下线头,看到前排司机关爱智障的眼神。
她侧过头,没有让泪水落下。
雒挽安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老款,上面还有裂痕,用胶布缠着,联系人没有各种老板也没有那三个让她噩梦的名字。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重生在七年前的高铁站,她拎着行李,手上的票是家乡的方向。
京华的雪花一如既往,静谧深邃。
高铁站的新闻在播放着故宫飘雪的美景,主持人声情并茂的描述雪落下的盛景。
她拉着行李驻足在高铁站的大屏幕前,一分钟,她呼吸着微微混合着烟味的凛冽,之后进站检票。
她脑海里出现许多陌生的记忆,这是一个在京华漂泊多年却一事无成的女孩,终于下定决心回到了老家。
她看着玻璃反射中的脸,却分明是自己。
在她原本的记忆中,她确实到了京华但是没有主动回家,一心想做大事业的她最后惨死s国。
这个和她一样的女孩更像是平行世界里的荼靡。
粉色的老式行李箱,在家乡小县城最大百货商店买的,买的时候说是纯牛皮。
结果现在看来,却起了一层一层布料,层层叠叠的,像是鱼肚子翻了白。
过安检的时候,那撑的鼓鼓囊囊的皮箱子晃晃悠悠地过了安检机。
之后听到安检员说了一句,“里面是不是有水啊?得喝一口。”
雒挽安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富有烟火气的话语,一时愣神,她坐惯了私人飞机,习惯了专人服务,适应了身后跟着助理的滋味,这种奇妙的感觉有些晃神。
周围人来人往的喧嚣,车站报站的喇叭,显示屏上的广告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现在的真实。
“小姑娘,你怎么慢慢吞吞的,我还要拿行李呢。”
后面中年大叔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雒挽安避开和中年大叔的触碰,两只细瘦的手腕攥紧了行李箱上面的把水,鼓足一口气,放在了行李台上。
重生之后,她发现这具身体比她原本的更加瘦弱,像是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的缺钙,她在用力的时候都能感觉骨头在响。
她小心翼翼拉开皮包,在安检员的注视下,展示出这个粉色小皮箱里面的“宝藏。”
用透明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内衣内裤,上面放着零星几个劣质化妆品的小样,上面印着四个大字——如加酒店,以及稻禾村装在纸袋子的各种点心。
却很不凑巧,随着她的开箱,几袋子稻禾村掉在地上。
如今看来,残渣已经散落在行李箱各处,好在衣服都用透明塑料袋裹着,免过了一劫。
雒挽安看着一箱子的稻香村糕点对着安检员扯出一个笑,之后找到了露了铁皮的佳佳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
这就像是一个城市务工不正当职业者回家。
她合上行李箱,放在地上,让滚轮和地面摩擦,正好抬眼,她看到刚才和她一起安检的一个女生背着路易威登的包包已经到了电梯上面。
柔顺的头发,精致的套装,和一尘不染的短靴。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
不正常,按照自己的记忆,2017年她已经赚了人生中第一桶金,在京华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任何回老家的记忆。
而她这辈子,竟是以这副样子出现在高铁站。
书上说,人的一生有无数种选择,不同的选择会造就不同的人生,现在的人生就是背道而驰选择的结果吗?
三个小时的高铁,两个小时的大巴到省城盛化,一个小时的农村小巴士,才能抵达青小县。
雒挽安路上吃了一袋桃桃面包,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就觉得胃部隐隐作痛,就着热水才勉强下咽,她上辈子也得过胃病,不过后来借助医疗手段恢复,现在的她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下站时,天气骤然冷起来,省城哑然是冬天了。
熟悉的乡音传来,这里的一切在岁月的洗涤中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她却变了。
雒挽安绕开人群往前走,去坐大巴。
省城去县城的交通自是没有京华市便利,去别的地方全靠巴士。
雒挽安拎着她的粉色行李箱坐着巴士,等到青小县已经天黑了。
她站在路边,路边早已有了积雪,空气阴寒,她裹紧棉袄,等着农村小巴士。
截然不同的人生,重生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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