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应该选个好日子,但现在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宴请宾客也不全失了礼数。”罗安馨摇摇头。
只是刚要离开市场的时候就看到烤肠小哥向她跑了过来。
因为过于热情,引起了保镖的警觉,暗处已经有枪对准了他的头。
罗安馨急忙迎过去,向虚空中摆了摆手,“怎么了?”
“找到了。”小哥用英文说道。
“什么?”罗安馨顺着他的方向过去,坐在塑料凳子上,看着小哥摆弄着他的设备,直到上面出现画面。
她看着上面熟悉的人种,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离开故国不知道多久,思念早已根深蒂固。
讲的是十二月的风俗,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我可以借吗?”罗安馨问道,给他一叠钱。
“当然可以。”小哥愉快收下,欢喜继续烤肠。
罗安馨侧过身,让Maria站在她面前挡住保镖的视线,小心翼翼将播放器装进包里。
别墅里除了电视和一个只能拨打电话的手机没有别的了解外面世界的工具。
岛上也比较落后,原住民的生活更加单调,一个烤肠机都能撑起一个集市。
回到家她和Maria坐在一起,看着华国的热闹气氛。
很多街道都有了灯带,行人穿着棉衣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Maria忽然哭了。
罗安馨不知道为什么,给她递了纸巾,“你想孩子了吧?我们把他的抚养权要回来吧。”
Maria摇头,指了指罗安馨。
“我?我虽然想华国,想过年热闹的气氛,但有沈世觐在的地方就是家。”
Maria哭得肩膀抖动,转过身不理她。
“你生气了?我有点恋爱脑对吧?”罗安馨盘腿有点酸,换了姿势,嘬着果汁,“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我能依靠的,认识的就只有他了。”
Maria回过身,写道:还有我。
“我知道有你,但我们非亲非故,不会一直在一起的。”
Maria站起来,去厨房忙了。
罗安馨耸耸肩,觉得多了一个播放器真好。
沈世觐依旧没有回来。
这段岁月过得很漫长,距离下一次心理治疗还有不到十二小时。
她躺在床上,看着播放器,上面正在播新闻,记者题问路人,你的梦想是什么?
路人回答早日毕业,找到好工作。
接着镜头一转,到了商业街,酒吧门口,记者问了同样的问题。
路人是个学生,回答道高考结束在酒吧蹦迪一整晚。
罗安馨随着学生笑,忽然脑中晃过一个画面,也是一个酒吧。
不过按照沈世觐的说法,之前的自己是个千金大小姐,出入酒吧应该是经常现象。
但头痛的感觉很不好受,她立刻想吃点医生开的药。
床头已经没有了,只能下楼找。
Maria正在包饺子,系着围裙。
罗安馨捂着头,翻柜子,终于在大厅角落里找到一瓶,只是药片还没有送入口,就被Maria一把夺过去。
罗安馨忍着痛,大概是Maria从小吃错药的缘故,她知道Maria对她吃药很有偏见,经常把她的药倒掉。
“这只是普通的褪黑素,没有事的。”
Maria摇头,把药片冲进了厨房池子。
罗安馨蹲下来,抱住自己,有些烦躁,眼前一阵黑一阵白,Maria在她背后拍着她的背。
罗安馨一把掀开她,突然间的爆发力气很大,咣当一声,她肥胖身躯撞在茶几角上。
她不管Maria痛的面部扭曲,抑制不住吼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过是我和沈世觐雇佣的人,真以为你是我的家人了吗?我平时对你客气只是因为我有涵养,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
Maria张着嘴,破碎的不成调的声音从她口里溢出,手还在比划着什么。
罗安馨头痛欲裂,眼前颠倒翻转,“最后一次,不管你之前做的有多好,再有下次你就从我家滚,我不管你能不能从前夫手里抢到孩子,也不管你生病的父母,你听懂了吗?”
Maria点着头。
罗安馨阵痛过去,冷汗淋漓,终于看懂了Maria的口型,她在说,对不起。
理智占据上峰。
罗安馨觉得脱力,她有什么对不起的,说出恶毒话的人是她。
罗安馨上前拉住她的手,让她从地面上坐起来,“对不起,刚才我有点急,太疼了,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
这才发现,Maria的手上好多茧子和裂口。
“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罗安馨撩起她衣服,刚才撞的地方青紫一大片,中间都有淤血。
即便这样,Maria还是拿出小本,写着:不用道歉。
罗安馨想,她即便是没有失忆,应该也是一个很坏的人。
心理治疗继续进行。
医生姓李,照旧让她躺在躺椅上,回顾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生活。
偌大的屋子里点了好闻的线香,白茶、麝香、檀香的气味弥漫开来。
窗台放着一大束玫瑰,张扬肆意,红的耀目,和海岛的烈日交相呼应。
罗安馨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我做了瑜伽,摸了小鸟的嘴,牵着大黄走在沙滩上,沙子弥漫开来,落日的余晖是火红的,火红的……”
“你看到了什么?”
“火红的落日降落在海岸线上,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站在,站在……”
罗安馨从心脏引发剧烈的痛苦,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忽然就说不下去 ,鼻息间的白茶檀香味道越发浓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感受到心悸慢慢褪去,只是头痛依旧存在。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吧,罗小姐,我让助手给您倒杯咖啡。”
罗安馨泯了一口,咖啡因让她找回理智,余光看到桌子上有个红色的信封。
Maria在门口等她,和她一起坐上车。
微凉的手握住她,罗安馨此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Maria:没事吧?
罗安馨摇头,她在心理治疗中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她觉得自己的手沾满油渍穿的一塌糊涂,站在一条充斥黏腻的大街上。
对面是红色的海,周围是嘈杂的鱼。
在海的中间,有一袭红裙随着枪响沉没深海。
Maria:没事的,别担心。
罗安馨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回去继续看小电视,只是这次的电视场面转到了都市。
像是婚礼筹备现场。
记者举着手里的话筒说道:一场堪称世纪婚礼即将在京华举办,沈家独子沈世觐和宋家长女宋舒浣,两个人都是……”
记者贴心的附上了两个人的照片。
后面的话罗安馨听不清了,她忽然想到今天在李医生桌子上看到的红色信封。
那哪里是信封,分明是请柬,独属于华国特色的红。
她看向Maria,声音有些颤抖,周围的世界在她眼里分崩离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Maria没有说话,那眼里是她看不懂的难过。
好像一直是这样,Maria就没有开心过。
但罗安馨一直引以为安的岛屿塌了,她的世界不再是安全庇护的港湾。
她所以为的岛屿,不过是困住她、囚禁她、限制她的铜雀台。
沈世觐坚实的臂膀、灼热的拥抱、热切的交融不过是锁住她的亭台楼阁,水上之滨,无处可依。
“我要见沈世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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