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贴着唇，呼吸交错。
唇齿被撬开，舌头被勾住的那一刻，卫添柚顿了一下，抓着闻人渊手臂的手不自觉用力。
舔咬了一下，闻人渊退出去，似笑非笑：“怕了？”
卫添柚的脸很红，一半是毒发身体的不适，另一半是这样亲密接触带来的反应。他的呼吸略微急促，眼底也泛起水光。
闻人渊说得对，他的确怕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未做过的事情，这些都带给他一种难言的战栗。
闻人渊的体型比他大一圈，把他兜在怀里很容易，内力又远高于卫添柚，被扣住手腕卫添柚挣不开。闻人渊让他觉得危险，想要逃离。
这样的感觉，让卫添柚更加期待，他眼眸亮亮的，舔了下唇：“怕……”
“但还要。”
他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清瘦的身体仿佛都撑不住单薄里衣。眼里却有灼灼的光，诱着人和他一起去沉沦。
乌发雪肤，漂亮至极，说出这样不餍足的话。
闻人渊眸光沉沉盯着他，捏猫一样捏住他的后颈，让他远离。
“不必演了。”闻人渊淡淡道，“为何画那些画，告诉朕。”
“朕让你活。”
卫添柚的思绪有些沉，但他并没察觉，只沉浸在接吻的触感中。抿了抿唇，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闻人渊说话，寻声一般抬头，茫然看去。
“为什么？”闻人渊眸中的笑都敛了下去，冷声问。
卫添柚慢吞吞的，响起刚才闻人渊说的，问的。
笑没有消失，只是从闻人渊的脸上，转移到卫添柚这里。
纤细白皙的手抬起，拽了闻人渊的袖子，掌心才贴到男人的脸侧。沉冷可怕的脸色，根本没吓到卫添柚，他摸了摸这张毫无死角，每一处都好看的脸。
“好看。”卫添柚轻声。
“你们都好看。”
他看着闻人渊，笑意浅浅，像是将眼前的人映入眼底。
“朕这般好骗吗？”闻人渊扯了下唇，顺道也将卫添柚抚到他脸上的手拉下来。
亲了一下后，卫添柚整个都被抱在闻人渊怀里，靠着闻人渊的肩膀。他安静的看了看，凑近一点，被闻人渊捏着后颈把凑过去的距离拎回来。
卫添柚：“……”
懂了，不给亲了。
小气鬼。
卫添柚心里叭叭，然后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闻人渊看起来，今天晚上不会给他亲了。至于刚才给亲，卫添柚猜测，因为他刺客的身份，闻人渊是在给他机会，让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动手，不再能装出这副痴恋的样子，以此戳穿他。可卫添柚不会动手，他真的对闻人渊的身体感兴趣。
卫添柚枕着闻人渊的肩膀，就这样睡了过去。
闻人渊冷厉的眉压下，一手去探他的脉搏，片刻后开口：”来人。”
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殿内：“陛下。”
“宣太医。”
侍卫应声退下。
闻人渊松开清瘦的手腕，扶着卫添柚躺下来，然后压好被子。
倒是不蠢，闻人渊如此想。
卫添柚身中剧毒，解药自然是在他的上司手中。他杀不了闻人渊，但可以用他知道的秘密，来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他不说出这些秘密，闻人渊要是想知道，必然会留他一命，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那就等你好了，亲口告诉朕。”闻人渊凝视躺在床上的人，低声道。
“好看？”闻人渊轻嗤一声。
不过是借口。
不好看吗？
蹲在房梁上的面容普通的暗卫悄悄挠了挠头。
他和卫公子的想法一样，无论是陛下还是画上的人，明明都好看啊。
*
“想见你哥吗？”
给卫添柚送饭的小太监，嘴巴不动，给卫添柚传音。不过此时，他给卫添柚送来的是黑漆漆的药。
也不知道这碗药是怎么熬出来的，比寻常的药更加浓稠，汤汁漆黑，苦味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
面上，小太监带着笑，从提来的食盒中拿出一碟乳白奶糕放到桌上。奶糕软嘟嘟的，十几个摞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好吃。
卫添柚披着外袍，倚着凭几，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卫添柚以为他醒过来，会回到游戏休息屋，没想到昏昏沉沉间，被灌下去不知道多少药，硬是把他从鬼门关给救回来。
药和奶糕，都摆在一张小桌上。
伸手，却被太监笑眯眯拦住了：“陛下吩咐，公子将药喝了，才可以吃。”
闻人渊明摆着故意的，要卫添柚喝最苦的药，喝完才许吃点甜的压压苦味。
系统：【要调低嗅觉和味觉吗？】
系统如此询问，已经准备好了。它用模拟系统闻了一下，实在是太苦了。
“不用。”卫添柚回答系统。
一手端起药，面不改色给自己灌下去。
卫添柚的身体不算太好，喝药很多，即使眼前的药苦得过分，他皱皱眉，也就喝下去了。
太监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卫添柚把浓黑苦涩的药全都喝下去。片刻错愕，太监暗中给卫添柚传音：“我们找到他了，就养在一个庄子里。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你哥哥的命总要在乎吧。”
系统的声音响起：【触发关键词，解锁关键人物记忆】
卫添柚拿了一块奶糕吃，清甜的奶香味在唇齿间化开，相关的记忆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一个破旧的茅屋里，他不过五六岁，大一点的是他的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
大多时候他都很懂事，但生病了，因为难受，会哭唧唧给哥哥喊疼，不想吃药。当他哥哥的明明也不大，但不厌其烦哄他，喂他喝药。
“哥哥我会死吗？”他泪汪汪的。
“不会。”哥哥趁着他张嘴，喂下去一勺药。
“哥哥……”
嗷呜。
又用勺子喂一口。
在他的枕头下，放着一块玉佩，是他的母亲留给他们的，一人一半。
系统：【解锁道具：一半玉佩】
“杀了他，莫要让大人失望。你知道大人的脾气，到时候你哥哥怕是死无全尸。”
留下这句话，太监走了。
卫添柚在现实也有一个哥哥，如果是现实，卫添柚听到这样的威胁，不会平静。可这是游戏，说到底，不过是一串数据，记忆也是虚假的。
“既然是游戏，哥哥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吧。”卫添柚轻声。
系统：【……请玩家积极游戏】
看来游戏中“哥哥”的命，估计是没有了，卫添柚只想睡闻人渊……不，在看画像之后，他的名单上还多了好几个。救哥哥，完全不在他的计划内。
也是这时，系统道：【收到特别关注消息，正在为玩家登出，请稍后。】
家人在卫添柚心中占据很重的位置，在开启游戏前，他告诉系统，收到他们的消息，让他登出游戏。
*
餐厅。
斯文俊秀的男人坐在餐桌一端，袖子挽起，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动作优雅。看到卫添柚，男人扫来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上等处。
晚餐很丰盛，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佣人拉开椅子，卫添柚在男人手边坐下。
游戏里刚对着系统，发表了哥哥死了也无所谓的言论，现实中他见到了与他血脉相连的大哥卫晟安，莫名感到心虚。
“你玩游戏太久了。”见卫添柚坐下来，卫晟安不悦蹙眉，低声训斥，“看看你手背，还有额头，都是留下的红印，这样很难看的知道吗？”
玩游戏的时候卫添柚躺在游戏仓，系统监测他身体数据。期间短暂下线，这次他连续玩了约12个小时，系统控制游戏仓，给他的身体注入营养液，以维持他各项生命指标的稳定。手背上的红印是这样留下的。
至于额头，是因为躺在游戏仓时，卫添柚还戴了和游戏仓配套的头盔。他皮肤白，什么痕迹都很明显。
难看。
他是卫家展示的花瓶，上面的任何瑕疵，都会影响他的价值。
关心他的价值，也是看重他的表现，他是对他们而言重要的家人。
卫添柚从小都很听卫添柚他们的话，这次也不应该例外。作为一个弟弟，理应听哥哥的话，这样大哥才会喜欢他，称赞他，他的家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看到游戏里那个角色，哥哥竟然会哄生病的弟弟，卫添柚疑惑，他在生病吃药的时候也会很乖，不然家人会生气，变得不喜欢他了。
所以即使那么苦的药，卫添柚也能灌下去。
大概是因为卫晟安是一个严厉的兄长，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出现，他必须听话。而游戏里的哥哥，是一个没那么严厉的，允许弟弟生病时撒娇。
是这样的。
卫添柚为此找到合适的原因。
思索时，卫添柚有轻微的头疼，这种轻微的头痛伴随卫添柚长大，卫添柚习惯了，没有放在心上。
卫添柚乖巧道：“知道了哥哥。”
他眼尾有点上翘，笑起来的时候很乖：“一会儿用治疗仪治疗，这些伤不会再出现了。”
卫添柚一直这样听话的，卫晟安知道，听到卫添柚的回答，他神色稍霁，点点头，算是这事过去了。
卫晟安想，卫添柚玩游戏大概是一时兴起。卫添柚会听他的话，减少玩游戏的时间，不让那样的痕迹再出现。
晚饭后，卫添柚用治疗仪简单治了一下。
卫添柚的游戏角色没有死，那他暂时不能新开一局，之前和十四计划的搁置下来。他问十四用现在的游戏角色，除了闻人渊还能接触到的其他角色，因此十四一直挂在光脑后台。
一晚上的休息后，卫添柚再次登入游戏前，十四提醒：【需要设置健康保护时间吗？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流速不一致，设置保护时间，可以按时登出。】
它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认为它的询问很合理，它绑定了卫添柚，卫添柚说不让伤出现，那些痕迹又是玩游戏出现的，它应该帮助玩家完成这件事。
卫添柚却疑惑：“设置这个干什么？”
系统：【这样你的身上不会出现上次的痕迹。】
卫添柚唇角翘了下：“我了解哥哥，哥哥最看重的是我的身体。”
“我想玩游戏，玩得久一点。可哥哥实在是太忙了，我想把时间用来愉快相处，而不是有分歧的事。”
“用治疗仪治好，既能满足哥哥的要求，身体不出现痕迹，也可以更多时间和哥哥相处，这才是最合适的。”
“把治疗仪放在我的房间，提前治好就可以。”
星际科技发达，注射营养液的针孔，以及游戏头盔压出的痕迹，都是很小的伤，治疗仪治疗起来又快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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