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西没能换下表演服，他的背包放在空调下方。空调坏了，一直滴水，里面的衣服湿透，完全不能穿。
他穿着表演服饰和大家一起把东西都收拾好。
姚娜拎着一包收拾好的衣服过来，对许临西说：“许哥，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帅。”
疲惫的许临西手上收拾的动作不停，声音有气无力：“平时不帅？”
听到对话的徐超插话：“平时也帅，我们许首席什么时候不帅了。”
许临西满意点头。
姚娜倒是仔细想了想后才说：“平时倒是没怎么注意，可能今天你的衣服特别合我的口味。”
徐超“切”了她一声：“说到底你是想夸演出服啊！”
许临西没好气地对姚娜挥挥手：“收拾好东西就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走出体育馆时已经是晚上11点半，最后和大家定了明天聚会的馆子，许临西跟着关岩上了他的车。
坐在副驾的许临西看看关岩，他在心里猜测关岩什么时候会吻他。
开车前会凑过来吻吗？
关岩启动了车子，握住方向盘，车开始走了。
看来暂时不会。
许临西的期待落了空，他努了努嘴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看姚娜好像打起精神来了。”关岩说。
“嗯，”许临西应了一声，“她都有空夸我衣服帅了。”
“哦？我觉得你比衣服帅。”
“徐超也是这么说的。”
关岩打开车内的音响，舒缓的大提琴独奏飘荡出，低沉又厚重的声音让许临西不自觉放松下来。
“什么时候离开？”关岩问。
打完哈欠的许临西看了眼购票短信：“后天早上4点的高铁。”
“明天庆功宴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不知道，晚上5点才开始吃饭，吃完饭可能还会去唱歌，你下班了可以直接过来一起玩。”
“那明天白天……”
“白天睡觉，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还要把借来的衣服送回去，再回趟别墅，把东西拿回来。”
声音越来越弱，关岩转头看过去，许临西已经闭眼睡着了。
他双手放置于膝盖，头枕在椅背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
将音乐声调小了点，关岩听到许临西因为过于疲惫发出的微微鼾声。
将车停在楼下，关岩没叫醒许临西，他饶有兴趣地肆意打量许临西。
挑染过的半紫色黑发乖顺垂落在额前，背带夹黑色的带子因为坐姿的原因有些松了。不过它依旧勒住衬衫，倒是让那衬衫的领口变大了些，露出白皙的颈部和锁骨。
关岩一面觉得挺好的，敞开的领口有利于许临西放松，一面又担心领口开这么大，他会不会感冒。将空调温度上调了些，关岩又继续欣赏许临西睡着的样子。
宝蓝色的衬衫、修身裤，明明是绅士的样子，因为发色的原因倒是平白添了几分风流。好多天没见面，只是手机联系，关岩一开始还不觉得，现在许临西真实出现在身边，他才发现一颗名为思念的东西早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
之前他总是心不在焉，总是远眺里港市的方向，总是在生活里寻找许临西的痕迹，原来不是病了，是思念在作祟。
这些散落在生活里一丝一缕的思念在这时汇成了一条河流，关岩望着睡着的许临西，心里充满了名为欢喜、愉悦、安心的情感。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陪着他，关岩也十分满足。
目光扫过许临西泛着粉色的唇上，关岩产生了犹豫。
他上网搜集有关接吻方法时，也看到了一个讨论初吻的讨论帖。那个帖子里，大家都讲了自己初吻时的场景和对象，有的十分美好，便有好多人留言羡慕。有的十分恶心，甚至让答主对接吻产有些抗拒。
想吻许临西，这是关岩的渴望。但两人第一次的吻很重要，应该发生在一个美好的时间，发生在一个以后想起都会觉得怀念的地方。
于是关岩想在许临西有空的时候，把他带到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去。今天是去不了了……明天好像也不行，临西需要休息。
脱下衣服，关岩轻轻帮许临西盖上。身子刚要离开，他的袖口被拽住。
许临西睁开眼，笑意盈盈看过来：“看这么久，不想亲一下吗？”
像是被那眼神烫到了一般，关岩立马移开视线，他没回答许临西的问题，只说：“醒了就上去睡吧，在车上睡容易着凉。”
“不是说‘想吻我’的？现在不想了？”许临西不放过关岩，另一只手拽住了关岩的胳膊。关岩被拉得失去平衡，一头撞进许临西怀里。
许临西怀里很温暖，他的笑引得胸膛一直在震动。关岩慌忙起身，许临西还要阻止他的动作。关岩直接用一只手将许临西还要捣乱的双手制住。
抬眼对上许临西亮晶晶的眼睛，关岩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有些歪的眼镜，他说：“不要闹，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真不亲？”
“恩。”
许临西语气顿时冷了下来：“那你放开我。”
关岩松开钳制。
许临西扭了扭手腕，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着疏远又带了几分自嘲：“是突然觉得和我接吻很恶心所以才不吻我的？”
关岩忙解释：“不是！我完全没这么想！”
“那为什么不亲？！我都问你三遍了！”
“我……”面对接吻经验丰富的许临西，关岩说不出他那个有关初吻的幼稚的计划来。
车外有个路人牵着柴犬走过，关岩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忙解释：“这里不是接吻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
许临西板着脸下了车。
上楼后，他径直走向自己家，关岩跟在他身后想进门。生气的许临西进门后，也不理会关岩，直接把门关上了。
进了屋子的许临西现在是又气又恼。他气，明明是关岩说要吻他，现在好不容易两人独处了，他居然又不吻了。
车停的时候许临西就醒了，他察觉到了关岩停留在唇上的视线。当关岩靠近的时候，许临西都做好了被吻的准备，结果关岩只是披了件衣服，居然什么都没做就要离开。
忍不了的许临西伸手拽住他不让走，都直接问怎么不亲了？长了石头脑袋一样的关岩不仅试图转移话题，还怎么都不肯亲。自己都这么主动了，问了三遍要不要亲，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许临西觉得刚刚的他可能因为才睡醒，太糊涂了。表现地太过欲求不满，被拒绝三次的他实在太丢人了。
不亲就不亲，以后也不要亲了！许临西拿出手机准备给关岩发消息。
关岩的消息发了过来：【我不是不想亲你，这算是我们的初吻，我不想这么随便】
许临西一愣:【？？？】
关岩又发来消息：【可能在你看来无所谓这个吻发生在哪里，但是我打算带你去看展，然后再接吻的】
“我不在乎这个吻发生在哪里，只要对象是你！笨死了！”发完牢骚的许临西现在已经不恼了。
许临西：【看展? 什么展? 】
关岩:【法国画家埃德加的世界名画《舞台上的舞女》上面画的是在练舞室练芭蕾的普通女孩】
没想到关岩心里居然还有这么多小九九，许临西心里有些甜。
他发了个猫猫歪头质疑的表情包：【真的？】
【嗯】
打开门，许临西和站在门外的关岩对上视线。他故意板着脸，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门外的关岩脸上带了讨好的笑。
许临西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说去看展，然后接吻，你有没想过看展的人很多。当众接吻什么的……”
关岩脸上的神色一变，他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变得苦恼起来。似乎在认真想怎么在展览避免当众接吻的难题。
许临西把人拉进屋子，将门关上。
关岩背抵着墙，许临西双手撑在关岩两边，低头快速凑近他的唇。关岩被吓得抿紧了唇，许临西见挑逗成功，他笑了。
压低了声音，凑在关岩耳边说：“放心我现在不会吻你。初吻可以不精心准备的，发生在意外的地点，意外的时候，以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十分有趣。你说是不是？”
室内没有灯，午夜幽蓝的月光照不清玄关前交叠的两个身影。
“恩。”关岩的声若蚊蝇，不过在这寂静的午夜，许临西还是听清了。
许临西轻笑，他又说：“今天的事都是你的错，怪你说要吻我结果又不吻。”
“是我的错。”关岩应了。
“所以要惩罚。”
“惩罚？”关岩语气里带着疑惑。
“恩。”许临西叼住关岩的耳廓，用牙尖轻轻磨了磨。
关岩手上拎着的背包落到地面，“咚”的一声中混着金属配件落到地面的清脆的声音。但不管是沉闷的声音，还是清脆的声音并没有打破玄关处十分旖旎的气氛。
放开耳廓，许临西左手摸上关岩的肩膀，摩挲着，他又说：“你想让吻变得有意义，我很开心，所以也要奖励你。”
“奖励？”
“恩。”许临西亲了关岩的耳朵，发出一声巨大的“吧唧”。
“吧唧”声听着有些搞笑，像是落入湖泊的石块，激起得涟漪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亲完，许临西站直身子，凝视关岩：“从讨论接吻到现在我等这个吻很久了，不要再让我等太久，知道了吗？”
关岩整个人紧贴着墙壁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将人狠狠欺负过的许临西满意转身。
关岩叫住他：“临西，你想我怎么做？”
许临西耸耸肩：“不用去展览，明天。”
右手食指点在唇上：“你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吻我。”
“如果没找到呢？”关岩明白自己看不懂氛围，他是真的怕自己找不到机会。
“恩——“许临西沉吟后笑了，“那就只能我先亲你了，我教你我的专属接吻方法。好吗？”
关岩点了点头。
哼着歌，许临西进了卫生间。
关岩放松紧绷的身体，他呼出一口长气。
他脑子里一边是想和许临西试试他收集的第一、第二种接吻方式，另一边是想学许临西的专属接吻方法。
初吻只有一次，不能都选。
好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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