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们6个人站在男生宿舍门口。
陈楚升半蹲在地上,脸色凝重,在他旁边的聂语溪则走来走去,十分焦躁不安。
江准看向司泊简,他斜靠在墙上,面容平静,显得格格不入。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确定,谭天的死到底是随机事件,还是也是剧本里的一环。”过了一会,陈楚升开口道。
“我更倾向于随机事件。”庄妍之附和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到底是要找出杀死谁的凶手?”
“他”的尸体尚未找到,又死了一个人,甚至,这个人昨晚才跟大家一起说过话,任谁心里都会发怵。
聂语溪颤颤巍巍地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发现谭天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把他杀害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连杀两人?”
“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苟英杰烦躁地开口打断:“谭天第一晚上跟谁睡在一起,谁就有最大嫌疑,不是吗?”
他话语中的恶意显而易见,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诋毁,毕竟如果谭天死于昨晚,江准这第一嫌疑人的位置绝对跑不了。
怎么办……江准藏在袖里的手逐渐握成了拳。
“你怎么说?”陈楚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规定说过,学生不准无故离开宿舍,”江准有些焦躁,为了掩饰舔了舔嘴唇:“就算我杀了他,要处理他的尸体,势必会违反校规,我不敢冒这种险。”
这倒也不是没道理。
“也对。”陈楚升略一思索,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面露挑衅:“这所学校对学生有诸多限制,对老师却没有,”
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接着道:“我们几个都曾看见谭天进了宿舍,也就是说,最有可能把尸体搬离宿舍的,应该是…..”
他把目光投向司泊简,意有所指。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靠在墙边的人却不辩驳,甚至连姿势都没改变过一点。
“你他妈装什么啊?”司泊简的反应显然激怒了陈楚升和苟英杰。
“我看就是你搞得吧。”
“一个杀人,一个帮忙处理尸体,你俩约好的吧。”
“可他不是侦探吗…….”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拌了起来。
“行了。”庄妍之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这一闹剧。
“江准,你是昨天跟他私下接触最多的人,宿舍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江准环视了一圈,辨认了下每个人的表情,说道:
“昨晚熄灯后,我和谭天曾短暂的说过几句话,那个时候他还活着。”
“早上7:00点,我醒来,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也就是说,谭天遇害的时间一定是夜里或者清晨。”
“那如果是早上呢?”庄妍之忽然开口:“你们几个早上都迟到了吧。”
“如果是早上,趁着早读的时间,就可以办到,在这种推论下,谭天遇害的第一地点,甚至可能不在宿舍。”
——但他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呀。
江准刚想反驳,随后却意识到,这些人并不知道谭天和他的真实关系,在他们眼里,自己和谭天大概率属于“互相看不顺眼的陌生人”那一挂的。
这么看来,谭天会抛下他自己出门上课,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杀害他的大概率是个男生,否则无法短时间内把人从宿舍运到冰柜里。”庄妍之喃喃自语。
“也不一定,”苟英杰并不买账:“如果是两个女生一起,就能办到。”
“你……你什么意思?”聂语溪因为这句话显得十分不安,看了庄妍之一眼咽了咽口水。
“意思就是,你们两也逃不脱嫌疑。”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一顿推理下来,凶手没能找到,每个人身上却都有或多或少的嫌疑。
“既然靠时间线推理不出来,不如换个方法,”
一直没说话的司泊简忽然笑了一声:“侦探最常用的手法,就是推理动机,我们不妨看看,谁最有动机杀害死者,谁就最可能是凶手。”
江准一愣,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其他几人也面面相觑,一时都没说话。
“自然,凶手当然不会自己承认,但我们不是正好要搜证吗?”他眯了眯眼睛,神情莫测。
……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分成两拨人各自搜证,聂语溪和庄妍之搜女生宿舍,司泊简作为老师也和她们一起。
剩下三个男生则从江准这一间寝室开始搜——毕竟这也是谭天的寝室。
“还挺干净…….”苟英杰第一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随意翻了两下被子。
这间寝室还和江准离开时一样,窗帘拉着,空旷而安静。
“啧,怎么锁了。”苟英杰摆弄了几下抽屉和柜子,转向江准:“你钥匙呢?”
“我找找。”江准有些硬邦邦地回复他,一边焦急地呼唤阿尔法:
“钥匙在哪儿?”
脑海里十分安静,并没有声音回复他。
没办法,江准只能硬着头皮装没听见。
“算了,”再几次尝试无果后,苟英杰站远了一些,一脚崩开了那道虚虚挂着的铁丝锁。
江准心里一紧,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里面的东西。
希望不要是什么重要的未知线索……他面上没有显露出焦急的神色,只是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两步。
“这啥?”苟英杰傻眼了,他扒拉了一会,露出一个懵住的表情。
江准心里有些发紧。
“内裤?”陈楚升嗤笑了一声,食指从抽屉里钩起一条白色平角内裤,朝这边晃了晃。
居然是这个!
“等……等!”江准脑袋充血,上前一把夺过了那条裤子。
“这,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脸上闪过一丝羞耻。
“私人用品?”陈楚升愣愣地重复了一遍,随后竟把两根手指凑到了鼻子面前,捻了捻。
“你是女生吗?”他笑了一声:
“一股奶香,这什么洗衣液?”
【你,我,你,我真的,无话可说】
【我靠这里有变态啊快抓起来】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让我也闻闻】
【洗衣液链接有无,发我一个】
【楼上你小子你真是油盐不进啊】
苟英杰似乎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语气不太好地打断道:“你把这些放这里面干嘛?”
江准手里的布料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他极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始仔细辨认抽屉里的东西。
——最上层,几条洗干净的内裤被工整地叠放在一起,被苟英杰一通乱翻弄的有些杂乱,但江准还是眼尖地看到了一些别的用品。
吃剩下的塑料饭叉、剩下一半的胶带、陈旧的水杯,还有……
袜子、开了线的胃巾,用过的团成一团的纸巾。
这都什么啊?收集癖吗?
江准一头雾水。
“这些破烂玩意儿还要上锁?”苟英杰大声嘲笑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穷啊。”
“这是你的东西吗?”陈楚升紧盯着他,逼问道:“你在防着谁?”
“我没……”江准死死咬着下嘴唇,神色略显张皇。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反而越能激起别人的侵略欲。
“没什么?”陈楚升几乎是瞬间追问道,他往前一步步逼近,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我担心被偷。”江准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我说了的呀,这段时间我总是收到奇怪的短信,贴身物品也经常被偷…..”
苟英杰看上去并不相信,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谁有病才会偷这个?”
他又看了一眼抽屉里的东西:“偷来干嘛?”
江准“…….”
啊啊啊啊啊啊这我怎么说!
看到江准手足无措的样子,直播间却看热闹不嫌事大。
【来自直男的灵魂发问】
【偷来干嘛?细说】
【那很坏了,人之常情】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个苟态度真差,不能好好问吗?】
【点了】
“咳咳。”陈楚升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看看另一边的。”
江准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谭天的柜子同样上了锁,苟英杰用同样的方式暴力破门之后,几个人都愣住了。
那里面放着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
“靠。”苟英杰暗骂一声,声音却有些猥琐的兴奋:“口味够重的啊,收集这个。”
“等等。”陈楚升皱了皱眉,拿着把衣架挑开了外面的几团。
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血。”江准脸色发白,却还是靠近了一点,仔细辨认。
他这才发现,这里放着的几团纸上,或多或少地粘着一些血迹。
苟英杰觉得晦气,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难道是凶手为了毁灭证据藏起来的。”
江准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如果是杀人灭口,不会只有那么一点血迹。”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那些血痕,只觉得十分古怪。
不是喷溅式的,也不规律,反而像是吸收一些微小的外伤渗出的血迹。
“难道是鼻血?”陈楚升提出了一个无厘头的猜想。
江准抿了抿嘴,没有回话,反而打开了另一个抽屉。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裁纸刀。
这东西其实很常见,但结合刚刚搜出来的那些带血纸团,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这把刀被主人擦拭得很干净,只在握把出有一些磨损掉色,看上去应该经常被使用。
“就这些了?”苟英杰显然失去了耐心,站起来就往外走。
“抓紧时间,下一间。”
江准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谭天的床铺,忽然发现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谭天的被子是被叠好的,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谭天的床铺和自己一样凌乱……
有人帮他叠好了被子?
此时正值夏天,江准的手臂上却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记得你原来的舍友不是谭天…..”
一瞬间,许白今早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闪回。
“阿尔法……”
他愣怔着,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呼唤了一声。
“在。”
江准没料到它会忽然发声,吓了一跳。
“你在啊!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不回我。”
“在,没事,刚刚有点事。“
“那就好。”江准舒了一口气,虽然脑子里住着一个奇怪的生物让他难以适应,但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点依赖阿尔法的存在了。
“那个,我想问下,这些血是谭天的吗?”
“不是。”
果然,他心里的那个疑惑得到了证实。
“这个血,不是什么严重的外伤造成的吧,”江准斟酌着措辞:“是鼻血吗,还是…..”
“不是鼻血,”阿尔法的回答让他愣在了原地:
“不是外伤,而是自\残。”
久等了!新年快乐宝宝们!祝大家吃得香睡得好赚大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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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私密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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