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骄阳下，他逆光而立。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上了温柔的金芒。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是把整个海洋都装了进去，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漂亮的人，比太阳还耀眼。”
谢伊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这样的你……很让人……”
后半句话消散在七月的热风里，云尧只记得这一天像童话一样，如梦似幻。
旋转木马上流转的光影，极速飞车上失控的心跳，冰淇淋车前的小蛋糕，7D影院里扑面而来的冰雪气息……当夜幕降临，漫天烟花绽放在头顶时，云尧听见他在耳畔轻语：“谢谢你来赴约。”
晚上十点，谢伊的车停在云尧家楼下。他俯身从后座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大纸袋。
“这是？”云尧迟疑地后退半步。
“聘礼。”谢伊说得一本正经。
“聘礼？！”云尧瞪大眼睛，唇瓣微张。
不是假结婚吗？怎么会有聘礼？她的目光在纸袋和谢伊之间来回游移，像只受惊的兔子。
谢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的。”
他轻轻晃了晃纸袋，“是《冰封纪年》的中下册。”
云尧长舒一口气，脸颊却更烫了。她低头确认纸袋，里面是书后，才放心地接过来。
“接下来我会离开东岱一段时间。”谢伊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如果有想看的书，可以通过邮件或者短信联系我。”
“离开？”云尧抬头，“因为工作吗？”
谢伊轻轻点头，没有多作解释。
“我明白了。”手提袋有些分量，云尧双手托住抱在胸前，“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随时与我联系。”
谢伊微笑着点头：“好。”
“今天谢谢你，我过得很开心，晚安。”云尧同他道别后，转身朝着单元楼大厅走去。
走到单元门厅前，云尧鬼使神差地回头。
夜色如墨，谢伊依然站在原地。月光在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孤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莫名心疼。
这景象，似曾相识。
云尧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春日寂静》续作里，莉莉与 Erebus 在暮色中诀别时，也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忽然害怕今天的一切都是幻梦，等晨光乍现时，眼前的人就会像泡沫般消散无踪。
鬼使神差地，云尧转身走下台阶。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些许凉意。
“亚伯拉罕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色中微微发颤。
谢伊明显怔住了，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叫他。
片刻后，他缓步走到她面前，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叫我 Shea 就好。”
“Sh-Shea……先生？”云尧结结巴巴地重复，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连耳尖都红得透明。
她不习惯直呼异性的名字，尤其是对着这张与她最爱的小说角色如出一辙的脸。
谢伊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微微俯身，这个带着几分宠溺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随你喜欢，想怎么叫都可以。”
“嗯。”云尧轻轻点头，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谢伊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伊整个人都凝固了。阴影中，他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那双澄澈如海的蓝眸突然变得深不见底。
他抿紧薄唇，喉结滚动：“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云尧不解地歪头。
“后悔说要实现我的愿望。”
他明明在笑，可那笑意却让云尧的心脏猛地揪紧，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突然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他突然上前，像黑夜一样拥裹了她，在她耳畔低语，说祝她做个好梦。
/
门关上的瞬间，云尧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发烫，心跳声大得惊人。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时，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将沉甸甸的纸袋和手包放在玄关柜上，她摸索着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瞬”的名字。
“喂，瞬。”她歪头夹住手机，双手伸进纸袋，拿出被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书。
“老姐，生日快乐！”弟弟元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生日？”云尧心不在焉地应着。
“老姐，你可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叹息声：“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把自己生日忘了是不是？今天不会又是和书一起过的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云尧一边回应着弟弟，一边又从纸袋里取出《冰封纪年》下册，“瞬，我跟你说，我最近收到了一些好东西。”
“真的吗？是什么好东西？快和我说说！”
弟弟的好奇心被点燃，声音提高了八度，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劲儿。要是此刻他在现场，估计早就把脑袋凑过来一探究竟了。
“是……”云尧刚要说出“绝版书”三个字时，余光却瞥见纸袋底部还有一个被忽略的礼盒。
包装精美，缎带系得整整齐齐，价值不菲。
云尧微微一怔，随后伸手取出礼盒。
拆开包装后，云尧打开盒盖，入眼的是香槟色拉菲草，中间放置着一封信和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盒子上品牌标识醒目：Harry Winston。
云尧心头一震，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拿起小盒子，缓缓打开。
璀璨夺目的光芒映入眼帘，一颗鸽子蛋大小、切割完美的钻石嵌在绒锻中央。
云尧“啪”的合上盒盖，动作慌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奢华惊到。
她将盒子放回原处，随后拿起旁边的信。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证书和一张手写的明信片。
当目光落在明信片上的文字时，云尧的眼睛瞬间瞪大，脊背感到一阵发麻。
电话那头，弟弟云瞬的声音还在持续传来，可此刻的云尧却感觉那些声音变得无比遥远，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一层模糊的雾气笼罩，变得缥缈而不真实。
7月20日，云尧迎来了她意义非凡的20岁生日。
这一天，她收到的生日礼物别具一格：一本结婚证，一套她想要的绝版书，一天梦幻的回忆，以及……一枚5.2克拉的求婚钻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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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国时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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