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韵和迟宴他们走散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想起巨蟒说的那些话,何秋韵周身汗毛竖起,那所谓的惩罚的确很像是王备的作风。
——霸凌、吸血、压榨,毫无利用价值后变成任人丢弃的垃圾。
这和迟宴他们拿到的资料里写的一样,王氏集团就是一个这样的地狱。
不过,这梦似乎有些过于诡异了。原本的一次小憩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噩梦,各种恶趣味的设定让何秋韵感到不适。
难道还是因为那香有问题?
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没了自己,他们几人就像在玩没有出口的密室逃脱,这游戏压根不会有结局。
待那香燃尽,迟宴他们会变成植物人,而自己会死。
何秋韵面色变得越发凝重,距离失去迟宴的踪迹已经过去快十分钟了,他依旧行走在没有终点的走道里,无边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心脏比脚步更加沉重。
忽然,一根正在探路的蚕丝左右摇晃了两下。它动作不大,却在一群规规矩矩的丝线里格外显眼。
“怎么了?”何秋韵说,“听话些,现在可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不想,那蚕丝变本加厉起来,更加兴奋地竖起身子。
“不是吧。”何秋韵一顿,因为他看见那蚕丝顶端出现了一小根分叉,“难不成我还得给你们买护发精油?”
那蚕丝似乎很是不满,左摇右摆,在何秋韵五指间穿行。
何秋韵猛地将它抓住。
“这个是……”何秋韵将那根分叉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分出去的一小节又细又软,和其他蚕丝完全不同。
那小细毛白极了,仔细看会发现它毛茸茸的。
何秋韵另一只手拧住那一小根蚕丝,往旁边一拽,那一小股毛茸茸的细线立刻分离开来。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出声问:“你该不会是许岁岁的蚕丝吧?”
毛茸茸点了点头。
何秋韵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问:“你是跟着迟宴来的吗?”
毛茸茸又点了点头,并且这次的弧度更大。
何秋韵几乎是脱口而出道:“那你能带我去找迟宴吗?”
毛茸茸从何秋韵指间弹出,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
“真厉害。”何秋韵突然觉得这蚕丝简直跟许岁岁一模一样,他表扬道,“走吧,我们去找迟宴。”
**
如果说何秋韵的蚕丝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那么,那根毛茸茸无疑是个只有一两岁大的好奇宝宝。
它一会儿扒拉下本来走得好好的蚕丝,一会儿像猴子似的飞檐走壁。
“你好好带路。”何秋韵揉了揉眉心,“不要到处乱晃。”
毛茸茸被批评了一句,低落地垂下头,但没过几秒又活蹦乱跳起来。
真的好像许岁岁啊。
何秋韵正想着,毛茸茸停下了动作。它左右晃了晃,最终用尾巴指了指何秋韵头顶。
何秋韵顺着它的动作往上看去,他的头顶距天花板还有一段距离,上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你要我上去?”何秋韵问。
毛茸茸点了点脑袋,飞过来贴在何秋韵耳朵上。
何秋韵揉了揉耳垂:“知道了,这就上去。”
他说着伸出手往上探了探,“成年版”蚕丝飞到顶又缩了回来。
“毛茸茸,上面没路。”何秋韵说。
毛茸茸在他耳朵上挠了一下,何秋韵明白它的意思,它坚持自己没带错路。
“行吧行吧。”何秋韵无奈,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蚕丝飞上去死死黏住了天花板,何秋韵借力一蹬脚,便顺着蚕丝攀了上去。
“你看,我说了,上面没路……”
何秋韵已经爬到了通道顶部,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触碰天花板,却不想,指尖刚戳到那处,便直直将那块地方穿破,半截指头伸到了天花板另一侧。
何秋韵一顿,他感觉心里毛毛的,赶紧又把手伸了回来。
“你确定迟宴在那边吗?”何秋韵迟疑道。
毛茸茸来了脾气,这人几次三番质疑它,一点也不相信自己。
何秋韵见它不理人了,叹了口气:“好吧,我再信你一次。”
他说着又将手伸了过去,手指与天花板触碰到的地方泛起层层涟漪。透明的波纹一圈圈荡漾着,何秋韵突然觉得有些眩晕。
他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他不再犹豫,将整只胳膊伸了过去。
一股巨大的吸力攀附上手臂,那感觉像是有无数只飞虫在手上爬行,又像是有数不清的爪子正拽着他往那头跌去。
顾不上那么多了。
粘黏在天花板上的蚕丝自然垂落下来,何秋韵放松了身体,顷刻间,被那股神秘的吸力拉了过去。
**
“怎么回事,不是有五个人吗?怎么少了一个?”
“那个长头发的呢?”
“有谁看见响尾蛇了?”
“狐狸,该不会是你在路上偷吃了一个吧。”
“放屁,我跟老板一起回来的,剩下那个没抓到,等等看响尾蛇那边的情况吧。”
“……”
何秋韵被一阵窃窃私语声惊醒,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显得不那么真实。
最先入眼的是一块即将脱落的墙皮,那粉灰色的墙皮掉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那种巨大的吸力并没有消失,何秋韵整个背部紧贴着地。
这地板凉得有些不正常,刺骨的寒透过衬衣钻入他的骨肉,与地板接触的位置更是像长满吸盘,吮吸着他的皮肉。
他动弹不得,只好转动眼珠,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身边堆放着一些办公桌椅,和他刚入梦时见到的那种很像。也正因有这些桌子的遮挡,何秋韵才没被人发现。
不远处打着一盏耀眼的白灯,四周围站着许多长着尾巴和耳朵的动物,很显然,说话声就是从那处传来的。
再远一点的地方何秋韵看不见了,他只是往一旁瞥了一会儿,眼睛已经变得酸胀难耐。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起身才行。
何秋韵转了转手腕,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动弹的地方。蚕丝沿着缝隙钻到他的背部,铆足了劲将他往外顶去。
“毛茸茸。”何秋韵一边操控蚕丝,一边低低地唤了一声,“迟宴他们在那边吗?”
毛茸茸趴在何秋韵的耳后,挠了挠他的耳廓以示肯定。
就在这时,人群中央传来一个熟悉的人声:“你们就是那几个不听话的伙伴?”
谁?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王备?
“真可惜,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教训,不会再有人犯错。”
那人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十分空灵,每说一句话,尾音就会在大厅里回荡:“说说看,这次我该怎样惩罚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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