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韵从疗养院回来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许松禾如期接受了审判。如果他最后没有告诉何秋韵背后另有其人,事情早已尘埃落地。
这几日生活过得非常平淡,何秋韵的日常不过是看店、接受委托、看店的循环。
他每天都打电话去向荣疗养院,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刘利接的电话,何秋韵说要找赵竹之,他也只是说对方状态不太好或者是已经休息了。
去疗养院探视是有规定的时间的,纵然何秋韵有些担心,也没办法打破这条规定。
好在他加了刘利的微信,对方每天会给他发一段赵竹之的视频来,告诉他对方过得不错。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总给他一种生活回到正轨的错觉。
但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何秋韵坐在电视机前想事情,迟宴今天又加班了,他去幼儿园把许岁岁接了回来。
他和许岁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的粉红色小猪笑得“哼哼”直叫,许岁岁也跟着小猪叫起来。
韩冬洗了个澡,头发还滴着水,大摇大摆坐到许岁岁身边,一大颗水珠落到许岁岁的嘴巴里。
小猪叫声戛然而止。
“头发。”何秋韵带着许岁岁坐远了些,“去吹干。”
“最近发质太差了。”韩冬不情不愿地去拿了根毛巾回来搭在头上,“秦哥说我要少用吹风机。”
何秋韵正在玩手机的手一顿:“秦哥?”
“对啊,秦哥。”韩冬一脸理所当然,“秦哥还说他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头发护理师,准备过两天带我去。”
何秋韵挑眉,也不知道韩冬什么时候和秦泽琰关系这么好了,不过短短几个月,叫秦哥叫得这么顺口。
他一边给迟宴发消息,一边问韩冬:“你还在和他合伙做生意?”
韩冬点点头,神秘兮兮道:“是啊,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是个大惊喜!”
许岁岁一点也没有记仇,他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有模有样地叫起来:“大惊喜!”
韩冬扑过去逗他,伸手在他胳肢窝下挠了挠,逗得小孩“哼哼”的笑。
何秋韵嘴角抽了抽,这动画片再多看几天,许岁岁估计得变异成小猪仔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迟宴那边回了一条消息过来。
最上面是何秋韵的问话:
「你知道秦泽琰最近在干什么吗?韩冬跟我说要和他给我一个大惊喜。」
「不知道,不过可能不是惊喜,是惊吓。」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迟宴紧接着又说:
「他之前做生意有一个定律:不管做什么,不出三个月准会倒闭。」
何秋韵:……
他转头去看兴致勃勃的韩冬,最终熄灭手机屏幕,回了一句:“加油,看好你们。”
**
许岁岁最近又长大了些,小孩子长得很快,之前还有些偏瘦的小孩,最近几个月已经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他很是喜欢何秋韵给他织的那条围巾,走到哪都得带着,还和赵柯约定好,每天上学都得带上。
迟宴害怕许岁岁在秋天中暑,每天出门前都想把那条围巾藏起来,但无论怎样,最后都会被许岁岁找到。
“爸爸什么时候来?”许岁岁窝在何秋韵怀里,他很喜欢这个姿势,或许是觉得很有安全感。
何秋韵捏了捏他的脸:“快了,爸爸下班就来接岁岁回家。”
许岁岁搂住他的脖子:“师父也和岁岁一起回家好吗?”
何秋韵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顿了一秒,许岁岁又说:“师父睡左边,爸爸睡右边,岁岁睡中间,小熊睡岁岁头上。”
这次换成韩冬不乐意了,他虽然早就接受了何秋韵已经和迟宴在一起了的事实,但每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下意识反驳:“那舅舅也要去。”
“可是舅舅去了就没地方睡了。”
“你爸爸是大人了,他自己睡,舅舅睡右边。”
许岁岁从何秋韵的怀里跳出来,他蹬着腿爬到沙发的另一边,靠着韩冬仔细看了他几眼。
“舅舅和爸爸差不多大。”他得出结论,“舅舅可以睡岁岁脚边。”
何秋韵没忍住笑了。
韩冬作势要欺负许岁岁,张开手去抓他,惹得小孩胡乱蹬起小腿。
“咔。”
两人突然压到什么东西,下一秒,电视机里的小猪动画片变成了晚间新闻。
“近日,我市一幼儿园数十名儿童出现不同程度的高烧、昏睡不醒等症状,既已转入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具体原因有待调查……”
何秋韵顿感不对,他拿过遥控器调大了电视音量。
画面转到市中心医院,医生和护士在病房和诊室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何秋韵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诶,这不是梁玉那小子吗?”韩冬已经收回手,和许岁岁端坐在沙发上,“有够忙的。”
何秋韵没有回答,眼睛粘在电视机屏幕上没动。
画面里那些小朋友眼睛紧闭着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没什么病症,只是睡着了罢了。
就在这时,何秋韵眼尖地看到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走到电视机前,指着角落里那个儿童书包问:“韩冬,你看看这个挂件是不是有些眼熟?”
韩冬定睛一看,也愣住了:“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想,补充说:“不过这种东西肯定是批发的,见过也没什么奇怪吧。”
何秋韵二话不说冲下楼,随后很快又回到沙发前。他手里拿着个手工玩具,那东西小小的一个还有没有手心大,外形是个大象,背上有两只带羽毛的小翅膀。
韩冬说不出话来。
这分明和刚刚电视里的那个小挂件一样。
“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何秋韵将玩具放到茶几上,“如果我记得没错,赵明星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的那个是从D市某个工作室买来的。”
一股凉气顺着何秋韵的小腿攀附而上。
难道真的是巧合?
“这会不会是某个电影里的东西?你们无意识见到过,所以就把它做出来了。”韩冬说。
许岁岁在这时突然开口:“小蝌蚪也有这个玩具!他说是他妈妈出差带回来的!”
何秋韵和韩冬对视了一眼。
其实韩冬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但是,很多细节都一模一样,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他没说什么,走到一边拨通了梁玉的电话。
“喂?”梁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是我。”何秋韵言简意赅道,“我看到新闻了,又有一家幼儿园有小孩出事了。”
梁玉那头一直有不间断的脚步声传来:“别提了,可忙死我了,我刚换班呢。”
“辛苦了。”何秋韵问:“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你们有头绪了吗?”
梁玉说:“没有,这件事说来也挺奇怪的,那些小孩午睡之后就怎么都叫不起来了。刚刚醒来了几个,剩下的还在昏睡。”
梁玉那边有人给他打招呼:“梁医生,换班了吗?辛苦了。”
“嗯,叶医生今天也忙得够呛吧,快回家休息吧。”
梁玉和那人说完话,接着和何秋韵说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只有个别小孩有些发烧。”
等他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了?”
何秋韵咳了一声,他没说实话:“迟宴你还记得吗?他家有个小孩,我挺担心的,帮忙问问。”
梁玉“哦”了一声:“最近小心些吧,目前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好,谢谢。”何秋韵说,“那你早点休息吧,辛苦了。”
两人挂了电话,何秋韵坐回到沙发上,许岁岁已经睡着了,韩冬眼巴巴看着他:“怎么样?”
何秋韵无奈地摇摇头:“梁玉说他们也不知道病因是什么。”
“你觉得这件事有问题?”韩冬问道。
何秋韵看了韩冬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
迟宴来接许岁岁的时候韩冬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许岁岁睡得很沉,被何秋韵放到迟宴怀里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天在前面开车的是江海,何秋韵和他见过几面,还算熟悉,彼此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车刚启动,江海就把中间的挡板升了上来,何秋韵挑眉对迟宴说:“不愧是江特助。”
迟宴听到这话笑了,原本加班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他凑过去亲了亲何秋韵的脸:“可不是吗,明天我就给江特助加工资。”
他还想去吻何秋韵的唇,被对方伸手挡住了。
迟宴拉过他的掌心亲了亲,柔声问:“怎么了?”
“我想事情呢。”何秋韵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有些事情好像怎么也想不明白。”
迟宴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他松了松领带,一手撑着头向何秋韵看去:“造梦师也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了?说来听听?”
何秋韵懒散地靠在座椅上,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沉。
他将刚刚发生的事给迟宴说了一遍,迟宴越听眉毛皱得越深。
“你怎么看?”迟宴听完后问。
“我觉得有问题。”何秋韵顺了下头发,“自从许松禾和我说过那些话后,我心里就觉得不安。”
何秋韵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迟宴聊着,聊到最后自己也靠着迟宴沉沉睡去了。
迟宴垂下眸子看向腿上的人,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他眼底的那些温柔彻底散去,伸手敲了敲挡板。
挡板缓缓降下,江海透过后视镜与迟宴对视。
“迟总,有什么吩咐?”
迟宴抿了下唇:“帮我查一个人,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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