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后,梁折就看他。
手机的屏幕亮着,身份证那行空着,没再有其他的。
客气什么的。
偶尔客气点也没什么不好。
梁折甚至想之后再更客气一点。
他这些天的情绪反正都体现在这里了,怎么说,就是一丝一丝的,扯的心里烦躁 。好好说一说,比起什么都闷着自我解决来的好。
毕竟事儿没解决,我作为朋友或者哥们,担心是一件事,你也别一个人担着,没人能解决的时候,起码把之前的那些扔给我,我来帮你一起想办法。
陆清接过手机。
几秒后,他打完后还给梁折:“好了。”
梁折:“谢谢。”
等第二天,梁折一早就收到了消息,火车顺利出了票,两张AB的座位,一旁还有个C。
这时候他正好在纹身,出票的时候没看一眼。今天的客人是歌手,想要在后腰的位置,纹一个黑玫瑰。
线条要求不高,现成的图库也能用,梁折就一边开图库,一边把纹身的工具拿出来。
“先说提醒一下,这儿纹的看不见。”梁折说,“等会儿好了我这个找点图给你。”
客人就笑:“没事,就是挺想纹的。”
可能是不经常纹的原因,他又确认说:“可以……纹的吧?”
梁折又开了一盏侧灯,笑了下:“是啊,都能纹,只是玫瑰纹这儿少见。”
“少见?”
“嗯。”梁折说,“干了十多年了,这儿是少见,。”
客人笑,他咬了下唇,又缓缓说:“其实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这个是我的过去。”他说,“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去、也不是什么感情上的事儿,但就是想藏起来。”
梁折从库里找了一张黑色的荆棘玫瑰。
那些扎着刺儿的在玫瑰下方,往上蔓延几分,就是黑色的玫瑰。和一般绽放的玫瑰不同,花瓣是收着的,包裹着什么。
梁折纹的时候不会想什么,这是最基本的职业尊重。但是,等客人走了,他就一根根烟的抽。
不想让人看见的过去。
是这样么。
其实俩人心里都门儿清,但处成这样,都是因为有自己的想法。
等到烟熄了,江顺正好把把一些手稿带进来:“梁总,你要的那些稿子,进库的我都理出来了。”
梁折的视线落在稿子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习惯出去的时候带稿子了,很多时候,出去见的或者感受到的全都能成为灵感。这次也是,尽管只是受邀去香水展览,他和陆清也得先在西安逛几天。
这事儿刚被他妹妹们知道的时候,都忙着起哄,梁折就顺着她们闹。但这会儿梁折的邀请就不作数了,妹妹们说不能当电灯泡,所以还是圣诞去。
“你们做高铁啊。”江顺的一句话把梁折思绪拉回来,“挺可惜的。”
梁折:“怎么了?”
“难得出去一次别那么商务了。”江顺说,“现在不是有文艺点儿的那种,坐铁皮火车出去几玩儿。”
梁折摸了摸下巴:“你这还真是……”
没说下去,但听江顺这语气,就差把“谈恋爱”说出口了。
但这也是个提议,况且不是不合理,他们这次去西安早了好几天,尽管陆清的工作室跟着,他这里之后江顺和陈万也会去,但怎么说,也可以尝试。
梁折没忍住给陆清发了一张照。
没过几秒,就见对方回复:铁皮火车?
梁折:嗯。
陆清:想坐这个过去 ?
梁折:嗯。
陆清:交给我。
梁折这会儿不“嗯”了,他啪啪打了几个字,扯着扯着又扯到谢谢这类的客套话,打了个“麻烦陆老师了”
这会儿陆清没回复了,梁折盯了几秒,也就把手机关了。
出发的那天,天气很晴。不像是下过雪的天儿。
但被绿铁皮衬托着,一切都变得色彩鲜明起来,梁折带着行李到站台的时候,拿手挡了挡光。
陆清工作室的几个人都还没过来,得在站台上等他们。梁折站在陆清旁边,一个人从包里掏着什么。
“怎么了?”陆清问。
梁折依旧在掏包:“香水不见了。”
“之前带了一点分装。”他的语气带了点儿急,“可能出门的时候落在哪里了。”
“很贵吗?”陆清问。
“送的人挺贵的。”梁折看了一眼陆清,挺自然的语气说,“就你给我的那瓶香。”
这话没说错,的确贵,这瓶香在心中就是无价的。
原本想带是因为要去看雪景,又和陆清一起去,这瓶冷香就成了他的首选。两三天前整理行李的时候,其他东西都还没放进去呢,这一瓶香就孤零零的待着了。
梁折看了一眼空落落的车站,左右张望了下,叹了一口气:“算了,等我回去再……。”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陆清说:“伸手。”
梁折乖乖照做。
陆清的指尖很凉,碰到的时候,梁折下意识蹙了下眉,把目光落在对方的那一件风衣上。
梁折:“多穿点。”
陆清笑了笑:“好。”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细长瓶的香水。
紧接着,梁折就闻见了这个香。
冷香,但和以往不同,冷质又带了一丝玫瑰的气息。
还挺好闻。
“这是什么?”
“没定名字。”陆清说,“新的香。”
梁折就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起很淡的笑纹。
他侧头又闻了一下,说:“好闻。”
按照行程,他们要在火车上度过一天一夜。
临近冬季不是节假日的天儿,车上人不多,整个车厢静的不行。只有偶尔去茶水间倒茶泡拉面的脚步声,其余的没了。
直到晚上才热闹了一点。
隔壁工作室的老师们说带了两副牌,问梁折他们打不打。
那个时候梁折正在设计稿子,他看了眼正在敲电脑的陆清,摆了摆手。
时间就这样一晃到了清晨。
这会儿外头下大雪,梁折很轻的拉开门,望着外侧那一些飞速而过的雪山和雪松。
铁皮火车别有一种感觉,一摇一晃的,似乎连时间都走慢了。
但往外看的时候,却发现不经意间,全都疾驰而过了,连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按照往常来说,梁折还能抽个烟什么的,但这会儿没有烟,也不能喝酒,于是只能靠在结了霜的车窗前。
他叼着一根牙签,漫无目的,就往外边儿看。
吊儿郎当也好,看上去混了一点也好,梁折反正不在意这些。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梁折侧头看向陆清。
就见对方走到了离他半米的位子,身上就披了一件衬衣,他靠在窗沿,和外面的雪色浑然成景。
俩人都没开口,似乎都在等对方,但又不像是这样。
直到车开出了个小站,梁折是忍不住了。
“还没到呢。”梁折说,“可以再回去睡一会儿。”
这话有点像赶人走,但对于现在凌晨六点的时间,挺合理的建议。
反正就他俩一间,没什么人闹,隔壁其他人都彻夜玩儿牌,睡得沉也安静,所以能听得到的只有列车声儿,是适合回笼觉。
等列车哐当了一阵后,陆清才开了口:“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梁折笑了笑:“你这是站着呢。”
“透透气。”陆清把衬衣穿上,这会儿倒是听梁折说了一句:“昨天的那个香,真的不错。”
陆清:“新的设计。”
梁折侧头看他,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乌木,香根草,雪松和柑橘,这是主基调,香的名字没立刻设计,但昨天一晚上也定了。”陆清抬眼和梁折对视,“日升雪岭。”
日升雪岭。
挺符合现在的感觉。
等阳光落下来的时候,似乎能把每一寸地儿都给照亮堂了。
陆清看过来的时候,深邃的黑眸映出窗外的景色,像乌泱墨色里落了雪,很好看。梁折承认每次失神,这一双眸子都是罪魁祸首。
果真,看着陆清,他不能好好思考了。
“挺好的名儿。”
梁折直起身,像捻烟子那样,把牙签折了一下:“我回去了。”
可能是雪景看多了,或者这两天想明白了,梁折不觉得什么了,但当他和陆清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被拉住了。
“没不让你知道,也没把你当外人。”陆清的声音轻而温柔,沉沉落在耳侧,“只是怕你担心。”
“也怕你知道后,就再也抓不住你了。”
这章太难写了,昨晚写了不满意删了重新写了。
抱歉久等~今晚还是9-12点之间更,我尽量这几章写快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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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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