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课铃响还有四分钟，正是下午，高二学生都昏昏欲睡，楼道里很冷清。
顾宁柒从四楼向下飞快下楼，眉毛紧皱，一口气下到了二楼，她抬手就想看下时间。
太着急，顾宁柒没有放慢速度，看清时间的一瞬间她脚下一空。
“！”
没有任何时间反应，她左脚踩空台阶，重心不稳狠狠崴了脚，马上就要歪倒。
几乎是发生在一秒钟的事情，顾宁柒没有挣扎的机会。
但当痛觉传达到大脑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被人扶住了。对方抓住了她的手臂，又用肩脯撑住了要向后倒的她。
“嘶”
顾宁柒疼的抽气，她缓了一会才扶住楼梯，转眼看扶着她的人。习惯使然，她直接去找对方的眼睛，看清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
这个人她并不陌生。
“谢谢班长”她说，又补充：“不好意思好像还撞了你一下”
许易眨了一下眼，错开对方的视线，松开了手同时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顾宁柒无意识摸了一下手臂。
“对不起”许易马上说，又解释：“我怕扶不稳。”
“谢谢”顾宁柒认真道谢，她真心不想摔个狗吃屎：“要上课了，班长你帮我请个假可以吗，我崴的可能有点严重。”
“下节课换成体育课了。”许易盯着她的肩膀，语气平淡。
“那我就向你请假，我先去医务室了。”
说是这样说，顾宁柒还是要再缓一会，许易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偏开头说：“需要人扶你去吗？我可以帮你叫一下你同桌。”
“她请假了今天没来。”
“我可以送你去。”
顾宁柒沉默了一会，说：“你帮我叫下方逸吧，另外这届运动会的那个名单要改一下了”
脚越来越痛，顾宁柒改变重心，说：“我不能参加了。”
顾宁柒比方逸高半个头，撑着对方走路正好。
方逸叨叨一路，根本闲不住嘴：“你着什么急，那钥匙扣又不会飞。”
“现在运动会参加不了了，我给谁做后勤？”
“你这不会是伤到骨头了吧，都肿了。”
“不至于”顾宁柒捏捏对方的肩，转移话题“你换阻隔剂了？”
方逸笑起来，忍不住炫耀：“我对象送的，特别贵的那种，阻隔效果好不好。”
“一般”
“你放屁。”
——
“大概是肌肉拉伤了，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韧带，先给你处理一下，最好去医院看看。”
“好”
顾宁柒自认问题不大，方逸却在一边龇牙咧嘴：“你脚都紫了”
校医笑了笑，对她说：“正常”
方逸惊了，顾宁柒接过冰袋给自己冰敷，对方逸说：“骨头没断就算好了”
“你当你是脆脆鲨啊”方逸说着，打量着她的脚，一脸诚恳的说“这肿的比我脖子都粗了。”
顾宁柒哼了一声，被方逸瞪了一眼。
鞋子穿不上，顾宁柒不打算回教室了，还有一节课放学，她在医务室里等方逸给自己送手机和书包。
方逸一路小跑过来，没等顾宁柒开口，她就喘气说：“今天是你值日，我一会回去帮你搞。”
顾宁柒万分感激，她笑了一下说：“下次我替你搞，等我回来请你吃小蛋糕”
“好的”方逸对她敬礼。
等把顾宁柒送到她家车前，方逸才折返回去搞值日。她一边回复着男朋友信息，一边推开教室虚掩着的门。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没有晚自习，教室里往常都是空的，现在却有一个人。
方逸愣了一下，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许易，忍不住看黑板，右下角工工整整写着六个字——值日生：顾宁柒。
“班长？不是你值日吧？”方逸挠挠头。
“嗯”许易己经搞完卫生了，他把东西放进工具房，才看向方逸：“我想她今天做不了值日了，就替她做了。”
“哦”
见方逸仍然一脸懵逼，许易又说：“可以走了。”
最后方逸迷迷糊糊的离开教室，等许易的脚步声渐远才回味到什么，她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给顾宁柒发信息。
司机在接到顾宁柒的瞬间就向她父亲报备了她脚伤的事情。
顾宁柒沉默的坐在后排，对司机直接开往医院毫不意外，天还没黑，只是暗了下来。
偶尔顾宁柒会看见窗上自己的倒影。
沉默的下车，沉默的接受检查，沉默的听着司机给宋熠打电话。她面无表情，也没有注意到书包里手机的震动。
许易没有急着离校，像往常一样，他走到学校的展示廊道。
看向那张看过上百遍的照片。
有一对情侣也在看，许易在他们身后，没有被注意到。
女生指着那张照片，说：“她真好看”
男生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是：“她很有名的”
“什么意思？”女生猜测：“因为她好看？”
“不”男生压低了声音，但清晰的说：“她是个S级omega”
许易眼皮跳动了一下，盯着那个男生的后脑勺。
女生吃了一惊，她看对方不像开玩笑，也小声说：“我以为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她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
男生说：“当个八卦听，不要了解太深”
——
司机挂掉了电话，走到顾宁柒面前，微微弯腰：“小姐，先生的意思是今天抽个血，检查下信息素。”
“已经预约好了，你进这间诊室等待即可。”
顾宁柒抬手掩了掩口鼻，点了点头。
不到三十分钟，结果就出来了，顾宁柒把纸质结果对折，放进了校服口袋。
张医生一直是她国内的信息素主治医生，对方直接了当的说：“下次发情期不能再打A类抑制剂了，今年底要做全面检查。给你开的药不要停了，否则后续会更加麻烦”
顾宁柒没说话。
张医生早熟悉对方的沉默，又开了一张单子“你去拿点S级专用阻隔贴和阻隔剂。有问题立刻联系。”
司机接过了单子，顾宁柒微微倾身，说：“谢谢。”
回到家，顾宁柒拒绝了管家背她上楼，也没有吃晚饭，自己扶着楼梯跳进自己的房间。
她刚坐下拿出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父亲
“我到家了”顾宁柒接听。
“嗯，脚还疼吗？”
许久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顾宁柒感觉陌生又熟悉。
“还好”
“嗯，我帮你请一周的假。”
“好”顾宁柒不意外，她垂眼看自己的脚尖说：“安排一下课吧。”
“你想上什么课？”
对方的声音温柔又低沉，顾宁柒想了一下：“理论和小提琴吧。”
“嗯，早点休息。”
“嗯”
对方先挂断了。
顾宁柒这才发现方逸和她同桌周末乐给自己发了信息。
她快速回复了周末乐的关心，又去看方逸明显不正经的信息。
小方同学：
【吃不到蛋糕了，班长帮你做的值日】
【可疑】
【不像好人】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非常可疑】
07：
【？】
【别太敏感】
对方回的很快
【我看人很准的，他很可疑】
【不是一次了，帮你值日，帮你写报告。】
顾宁柒捶了捶腿，打字：
【两次，所以？】
她对方逸的敏感程度早已免疫，方逸平均每五小时就会怀疑顾宁柒身边的不论性别的人都对她有意思。
为了帮顾宁柒结束她的十七年单身生涯，方逸逐渐魔怔。
【就是很可疑】
【不过他长的确实帅，你关注一下，不亏哈】
07：
【早点休息】
方逸刷了几个表情包，回复
【你也，小心脚。】
洗了个比较久的澡，顾宁柒吹干头发，坐到桌边拿出了日记本。
将近十一点半，她才上床准备睡觉。
睡前她给许易发了个消息
【谢谢帮忙，下次你值日我替你。】
她睡着后，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宁柒翻了个身，吃过止痛药后她睡的很熟。
许易：
【不用谢】
许易到家的时候，保姆己经做好晚饭了，见他回来，保姆笑了笑，轻声说：“少爷，夫人明天下午回来。”
“知道了，王阿姨”许易往楼上走“我先放下东西，您忙。”
“好，少爷一会你吃完放着就好，别再替我收拾了”保姆笑着。
许易点头，他没什么胃口，吃完向保姆交代了一声就回房间了。
反锁上房门，许易抬手撕掉后颈的S级专用阻隔贴。
S级alpha的信息素快速的占据了房间，在信息素浓度达到房间最高阈值而触发警报前，许易停止放出信息素，扔掉了阻隔贴，转身进了浴室。
洗过澡后许易彻底平静下来，他半躺在床上，出神的摩擦着自己的右手。
他回想起顾宁柒的眼睛，瞳孔是纯净的深色，睫毛也很长。
许易一直觉得她的眼睛比她自己会说话。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的笑起来，像往常一样拿出手机点开顾宁柒朋友圈，一条一条看下去。
直到十一点半左右收到了意料之中的信息，他们之前终于正式有了聊天记录。
短短十二个字，许易脑补对方的表情，语气，声音。
半小时后，他回复，闻到了自己信息素里的情绪——愉悦又悲伤。
许易：牵手了，我此生无憾（泪眼）
顾宁柒：手劲真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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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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