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凯一脸警惕地盯着何乐昭,嘴里还不忘嘟囔:“算你识相。”
何乐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上这人的后脖颈,一个使力下压。蔡凯还没来得及反应,胃部就被他提膝一击。悄悄收紧包围的四个人一下见状,一下就围了上来。旁边宿舍探头围观的又多了好些人。
何乐昭想都没想,反手就把门带上,把蔡凯狠狠往后一砸。蔡凯泄力往后撞上围过来的高年级,眼镜都一下歪斜在脸上。被撞的人也很是不耐烦的把他往后一推,“别挡道,我们来收拾。”
四个人乍一看都是很精壮的体型,何乐昭一个闪避躲开飞扑过来的人影,同时不费吹灰之力地攥住打过来的一只拳头狠厉一扳,不顾对方的惨叫,对着他的下盘就是一记扫堂腿,眨眼就倒地一个。
何乐昭一耸肩,一扬眉,没忍住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耳边扫过一阵拳风,他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矮身一躲。剩下三个人估计也是觉得没脸,招式越发凌厉,何乐昭一步一退往离宿舍远点的空地挪,在走廊上接连闪过好些攻击,围观的气氛组都有鼓掌叫好的。
“就这水平,还想收保护费?”他欠欠地讥讽道。
一个大高个突然停住脚步,眼睛死死盯住何乐昭的眼睛。何乐昭翩翩往后移地动作倏然一顿,右脚脖子像被锁住一般凝滞住了,“该死,是精神力。”
精神力其实在近身搏动中用得很少,想要凝聚出实体的效果要求高阶充足的精神海、足够凝聚的注意力,以及相当细节的操控。
实战中,精神力操控需要一段时间的力量积蓄,也就是前摇。并且,对于不大熟练的操纵者来说,通常一旦操纵精神力,肢体上就很难有大的动作。
而何乐昭面前的这个大高个显然就是一个典型。出其不意地锁住他的右脚,他短暂趔趄两下,一时不察硬挨了两拳,还听见两边走廊宿舍氛围组齐刷刷“嘶嘶嘶”抽冷气,像打在他们身上似的。
由于精神力还没完全恢复,就没调动精神力挣脱这条无形的脚链子,他很快调整过来,干脆扎住脚步,开始反击。少了一个人,面对的拳脚压力骤减。抬起左手小臂,一个利落的格挡。右手迅速成拳直出,击中面前人的鼻子。乘着他吃痛捂鼻的瞬间,又提起左腿猛踹向另一个人的下//体。
何乐昭小时候在孤儿院其实没少打群架,专攻人的薄弱点,属于从小练出来的习惯。虽然在被何暨收养后,学到不少正经的格斗技,真打起来总还是喜欢用那些被格斗主流看不起的一些野路数。
对此,小何同学向大何同志表示:“管用就行。这正经路数和野路子混用,人家还要夸我一声出手诡谲,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一个下腰躲过两个人恼羞成怒地反扑,一开始就被绊摔在地上的首杀也终于赶上这波战斗的节奏,何乐昭旋腰柔身上前,贴面就是一个绞技。愣是把这倒霉蛋勒得大脑充血,一边还无情地拿人当盾牌。在察觉到右脚松劲的时候,他旋即把人放开,对着大高个的方向就是一个爆冲飞踢,直把人一脚踹在了走廊墙上,发出“轰”的一声。
直把走廊上的人都看傻眼。
此时的蔡凯还窝在何乐昭宿舍门口的角落,一直张望着那头的动静。见状也很是大吃一惊,蔡凯出生在联邦首都星一个很平凡的家里,但是一直受优绩主义的影响,对自己B+的精神力很有几分自傲。慕强思想也很重,从小到大最爱拜山头,玩狐假虎威那套。在还没升上联邦第一军校的时候,就致力于搜集各种各样的势力资料,这才开学一天,就成功搭上高年级的线。
他本想借势耀武扬威,谁知道这回竟然踢到铁板了。
“不是,没见过精神力C级的能那么强啊。”蔡凯悄悄一步步向后退着往楼梯挪,紧接着落荒而逃,生怕这个一挑四的狠人撵上他。
蔡凯这想法纯纯是自己一叶障目。星际流民定居赫法斯星系不过白余年,精神力还属于比较时兴的概念,在越发达的地区,对精神力应用研究了解得更深入的地方,很容易兴起以精神力为定调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天然认为精神力高的强人一等,反而忽视了自身潜能挖掘。偏远星系就截然不同了,觉醒精神力的和没有精神力的地位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普通人也能展现出其他超高的天分,顶多在精神力应用方面的成就差许多。
阿尔维斯在宿舍里安静地盯着书页,毛巾、药箱备好放在了何乐昭的桌子上。他好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纸,大拇指不时摩挲刮过书页脚,一下,两下,三下……
老实说,他完全没有想到何乐昭打架的第一反应是把门带上,他都准备好了在不暴露自己真实实力的情况下擦边打打辅助,哪里知道他的室友完全不给他机会。阿尔维斯也索性不违背他的意愿,老老实实呆在宿舍里。天知道,他自己在这个烦人精眼里是什么形象,搞不好出去以后还会分神保护他。
在他快把手头的这页纸磨出毛边前,门响了。
“刺啦——”椅子被阿尔维斯站起身的动作一带,和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长腿迈了两步就到门口,一打开门,就见到何乐昭嘴角带伤,笑得一脸傻兮兮的,像个得胜将军,颇有些气势地来了一句“我回来啦!”
阿尔维斯侧身让过,何乐昭往里咻得一钻。一下就看见桌上的毛巾和药箱,“我的天”,他感动地转头看向诺兰,脸上的笑更不值钱了,“好兄弟,真贴心,谢啦。”
“洗完澡还要麻烦你帮我上药。”还不等诺兰回答,他拿着毛巾一下就闪进卫生间。
阿尔维斯又回到他桌子旁,看他那本半天不翻页的书。浴室隔音不怎么样,水声“哗啦哗啦”的,书页也“哗哗”的跟着翻。一瞬间,他觉得烦透了,室友烦人,联邦烦人,帝国烦人。
“真的是很没有边界感的联邦人。”
水声停了,他把书往前一推,打破贵族的筋骨,仰头看着头顶有些斑驳的天花板,泄劲躺在椅子里。又在“咔嗒”一声浴室门开关的声音里,挺直脊背,端肃起来。
何乐昭揉着湿发,赤着上身从浴室里走出来,“啪嗒啪嗒”汲着拖鞋,带着一身水汽往座位上走,诺兰只感觉空气都湿润了几分,带着潮乎乎的清爽柠檬香。
自觉体贴的小何同学看室友还在专心致志地看书,就也先没打扰人家,自己拿着药膏对着镜子上药。相比于和他对打的几个人,何乐昭的伤势其实并不是很重,背部和腹部以及手肘有点小淤青,治疗仪都不需要上,涂点药膏过几天就能痊愈。
但是,何乐昭有个致命的弱点,他怕疼。那点淤青他都不敢下重手揉散,只能在边缘涂涂药。
但是,他还好面子。即使一时不查,下手重了,惊呼也闷在嘴巴里,只不停小声抽气。
于是,诺兰就时不时能听到“嗯哼”“嘶嘶嘶”的声音。
诺兰被吵得一撇嘴,站起来抢过他手上的药膏,闷着声音说:“还是我来帮你吧。”
何乐昭听话地背朝诺兰,他的皮肤白,一点小淤青颜色也深得厉害,像是受伤不轻的样子。诺兰咬了咬后槽牙,在掌心揉化搓热药膏向着伤处抹去。手下的皮肤手感很好,细腻紧致,何乐昭被诺兰揉散淤青的力道给激得微微挺背后仰,流畅的肩颈线条带动着紧实的背部肌群,诺兰察觉出他往外逃的意图,讲药膏扔在桌上,空出一只手,擎住他的肩膀。
“别乱动。”
诺兰修长的手指冷冰冰的,碰上刚洗完澡后温热的皮肤,给何乐昭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何乐昭有意转移注意力,没过脑子地就提起:“你的精神力是D?”
刚一问完就后悔自己嘴快,诺兰倒是很快应了声“嗯。”
反应过来后,忙找补:“怪不得我们俩能分在一个宿舍呢。一个指挥系的D,一个战斗系的C。”
“嗯。”诺兰继续大力揉着淤青,直把准备张嘴说话地何乐昭摁得无声地呲牙咧嘴。
“你可不要听蔡凯那夯货乱说,我们精神力低得才不是什么废物,残疾。我一个C照样把他们几个自诩高阶精神力的,打得屁滚尿流。而且我们都是考进来的,真材实料,不怕他们说。”
“只会拿精神力说嘴的,眼界也就这样了,别跟他们生气。”何乐昭难得刻薄一回。
“嗯。前面要我帮你吗?”
“啊?终于好啦?!”何乐昭忙不迭地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他接过药膏,又开始“嗯哼嗯哼”、“嘶嘶嘶”交替地背景音。
这回,诺兰有机会亲眼见证何氏上药法,蜻蜓点水般拂过淤青表面,拿着棉签有时候没把握好力度,用力一戳,就是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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