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快要的魏锦的老命了。
魏锦本来只是被赤兔颠簸了一下,没那么严重,他非要面子又带着赤兔转了两圈,眼下不仅仅是屁股疼了,就连大腿根部都磨得刺疼。
“慢点……”魏锦扶着小福子的胳膊,“朕受不了了。”
小福子被吓得冷汗涔涔,方才陛下进五大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被王爷抱着出来了?
而且,方才看陛下挪动的姿势,好像是下半身不舒服!?
小福子脑子里生出来一个不健康的想法,但是陛下今日说是来练习射箭的,怎么会伤到那处?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一个再荒谬,那也是真相了。
小福子战战兢兢的扶着魏锦,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陛下,您……您可是下半身不适?”
“这你都能看出来?”魏锦纳闷的看着小福子,放在腰间的手显得有些局促。
因为太丢脸了。
骑马骑的屁股肿了。
小福子低了低头,“奴才还是懂一点的,回宫奴才就去找太医,不会让陛下难堪的。”
魏锦闻言,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小福子也不是没有用处,还挺聪明的。
魏锦摆摆手:“行行,现在别和朕说话的,朕的屁股要开花了。”
小福子:“!”
悄悄低下了头。
-
魏锦到了玉清宫,便被小福子搀着上了床,整个人五体投地趴在床上。
小福子去了一医院找太医。
魏锦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听见玉清宫外‘嘎吱’一声,还以为是小福子带着太医过来了。
魏锦:“直接进来就好,不必行礼了,朕在内殿。”
说罢,魏锦将脸埋在被褥里。
太太太丢人了!
“关上门。”是萧无凭的声音。
魏锦闻言转过头去,只见萧无凭身侧站着两个带着药箱的大夫,看着穿着好像是王府里的大夫。
魏锦:“太傅,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萧无凭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蹙了蹙眉心,示意两个大夫给魏锦上药。
两个大夫确实是摄政王府的家医,得了萧无凭的命令,便从药箱里取了些瓶瓶罐罐,“陛下,草民冒犯了。”
魏锦扶额。
别说好吗,他已经很丢人了。
“劳烦。”魏锦道。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已经给魏锦上好了药,索幸只是一些挫伤,并不严重,坚持用两天红花油便成好利索。
两个大夫收拾完,又将魏锦的被子盖上,“陛下已经好了,您注意勿要剧烈运动就好。”
魏锦脸红的像是要着火了般:“朕知道了,多谢。”
“那草民便退下了。”说罢,两个大夫出了内殿,来到外殿又向萧无凭汇报了一下天子屁股的伤势,说清楚了才离开。
魏锦:“…………”
本来上药的时候就说了一遍,现在又当着萧无凭的面重复了一遍。
两个大夫关上了玉清宫的门。
萧无凭才进了内殿,走到魏锦床边:“好些了?”
魏锦将脸侧到里头,不看萧无凭的脸:“嗯,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嗯,那便好好养伤,莫要再乱跑了,”萧无凭说道。
乱跑,他现在还怎么……
——他还要去找赫连懿呢?
“朕……朕已经没事了,”魏锦将头转了过去,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萧无凭,抬眸看着他:“就是因为太傅总不让朕出玉清宫,朕这才缺乏锻炼,只是绕着马场跑了三圈就躺下来。”
萧无凭看着一脸不服气儿的魏锦,打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现在还能动?”
魏锦:“……”自然是动不了的。
“朕休息一日就好了,后天朕还要和太傅去五大营,然后还想去顾卿府上一趟,朕好久没见顾卿了。”
萧无凭闻言,蹙了蹙眉心。
魏锦见萧无凭有些不快,立马找了个话题:“不是出去玩儿,是上次太傅带朕去醉梦楼的事情,朕想亲口问问顾卿。”
“嗯。”萧无凭点了点头。
顾休寄此人一根筋,眼下他似乎也意识到了魏锦的变化,有倒戈的倾向。此时让魏锦出面,确实是最省力的办法。
萧无凭:“顾休寄此人明面上虽不争不抢,却因顾阁老先前的名望,也收了不少幕僚,此人对陛下来说,是可用之人,也是一个隐患。”
魏锦:“……”
怎么觉得萧无凭好像很不爽顾休寄的样子,明明在他‘落水’的时候,萧无凭是第一个向顾休寄抛出橄榄枝的,可见当时萧无凭确实想重用顾休寄的。
难道是因为现在他的权力大了,要过河拆桥?
“这样啊,”魏锦抿了抿唇,将脸埋在臂弯里:“朕与休寄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朕清楚,朕相信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朕的。”
说罢,魏锦心里酸溜溜的。
他长这么大,从未觉的对谁有亏欠,唯有顾休寄,是自己年少时答应他,会做一个明君的。
最后却食言了。
魏锦觉得喉头有些发紧,干脆将整个脸都埋在臂弯里,咕哝道:“太傅,你知道休寄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吗?”
“朕已经好久不和他来往了,很多事,朕都记不得了,他为什么会生病?”
“陛下与顾休寄的事情,还是陛下亲自问。”萧无凭走到魏锦身边,拉了一把椅子,看着榻上的青年,“要臣给你读点东西吗?”
魏锦探出来脑瓜,看着突然瞬移到自己塌前的萧无凭,“……不用。”
“算了,还是麻烦太傅了。”
以前在东宫的时候,魏锦就很喜欢听萧无凭给自己读心学,偶尔听听觉得也不错。
他说罢,萧无凭便起身,去了外殿一趟,很快拿了一本古籍回来,坐在他的榻前,细细读了起来。
魏锦抱着被褥,侧躺着看着萧无凭。
男人坐姿端正,声线清晰有穿透力,读一句还附带一句见解,或者是拿一些史书上的案例给自己解释一番,听着并不是无聊。
但魏锦现在的心思却没在萧无凭的书上。
他颤了颤睫,看着萧无凭被古籍遮住一半的侧脸,心里觉得怪怪的。
但是他又说不上哪里怪。”
两人在殿内读了会儿书,到了晚膳的时间,本来去太医院的小福子已经备好了晚膳,命人端到了内殿。
魏锦趴了两个小时,觉得屁股好像好了很多,不至于下不了床。便和萧无凭去了外殿用膳。
晚饭准备的很清淡,魏锦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米粥,便吃不下了。
萧无凭好像胃口也不好,和他吃的差不多。
用完晚膳,天色便直接黑了下来。
以前萧无凭经常住在东宫,就在魏锦的寝殿边上,他们师徒二人不知在东宫的阁楼上度过多少个无聊的漫漫长夜。
现如今,萧无凭已经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有了自己的府邸,魏锦也成了一个小傀儡。两人身份天差地别的转换,但此刻对着玉清宫外一轮孤月,心境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魏锦手撑着软垫,放松的往后仰了仰身子,余光看着身边已经拿起奏疏的萧无凭,淡淡道:“太傅,朕好像回到了你我在东宫的时候。”
对酒赏月,人生快事。
可惜现在只有一杯浓茶。
魏锦抿了一口茶,回眸看着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萧无凭,“太傅怎么不回朕的话?”
“陛下怀念以前?”萧无凭抬眸,与魏锦对视。
书案前,方寸之地,两双四眸相对。
萧无凭的眼睛很会说话,就这么被他看着,好像是能穿过躯体洞悉到心声般。
魏锦低了低眸,与他错开:“不怀念。”
“朕要向前看!”
魏锦将茶吃完,扶着书案起身:“朕出去走走,太傅要不要和朕一起?”
“嗯,也好。”萧无凭爽快赴约,放下了手里的奏疏。
魏锦:“……”
他只是客气客气。
萧无凭这个大忙人,自己打搅他的时间多不好。
“嗯。”但是谁让他嘴贱说出来了呢。
“那走吧!”
魏锦带头出了玉清宫的门。
等二人都离开,小福子这才敢进门。
下午取了药回来的时候,摄政王府的大夫已经给陛下看好了,不过幸好他多准备了一手。
看样子,王爷今晚大概是要留宿玉清宫了。
小福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内殿,将自己从太医院拿了“香脂”放在了枕头下面。
然后又多准备了一床被褥放在榻上,收拾好后,他出了内殿。
简直没有比他更能摸清主子爱好的小奴才了!
……
魏锦和萧无凭在玉清宫外走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又回来了。
想起了下午要和萧无凭打探江南水患的事情,魏锦便直接跟着萧无凭到了外殿。
……
等二人忙完后,夜已经很深了。
魏锦伸了个懒腰,“那就按着太傅的意思办。”
萧无凭:“嗯。”
魏锦点点头,喊道:“小福子?”
小福子进殿,看着还未休息的两人,“陛下,您喊奴才?”
魏锦:“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福子得意道:“回陛下的话,现在已经子时了——您和王爷的被褥奴才早早就备好了,要现在休息吗?”
“啊……”魏锦立马反应过来,还是小福子想的周到,现在这个时间,让萧无凭再离开也不好,既然准备了被子,那……
魏锦打了个哈欠,看着萧无凭:“这么晚了,太傅回王府也需要半个时辰,不如和朕挤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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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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