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卡看着推至自己面前的两枚金币，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如果说，刚刚德维恩亲口承认自己并不会预言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话，现在这样完全能称得上是惊吓了。
在一旁的维尔德也是震惊不已。
连自己也是昨天才知晓这件事情，而且还是诺卡主动告诉他的。结果今天，德维恩就在他们面前猜测出了这个几乎没有人会相信的事实，让维尔德很难相信占星师说的，自己无法看到未来的说词。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德维恩看着两人变化的神情，笑着说道，“两位的关系确实很好。”
有的人，即使失去了超凡的力量，仅仅是依靠本身的智慧也能达成非凡的成就。
诺卡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枚金币，正好一正一反对着自己。一面鲜花、一面利剑，凸起的边缘折射出绚烂的光。
“曾经出现过和我一样的人？”诺卡询问道，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别的，能让占星师作出如此推论的可能。
“不，据我所知，并没有。”德维恩指着桌上的两枚金币解释道，“火弗金，曾经是和索里萨斯水晶同样珍贵的炼金材料，只有七塔联盟有一定产量能够在市面上进行销售。”
“良好的炼金特性和魔力传导性让炼金术师们都喜欢将它加入到炼金产物之中。武器、防具甚至是建筑，只要你能够想象到的地方，都可以加入这种材料。可以说，在现在这个产量支撑得起消耗的时代，它就是索里萨斯水晶的替代品。”
“然而从来没有人能够将它的特性发挥到如此程度。”
德维恩一根手指抵在其中一枚金币上，涌动的魔力顺着金币上的铭文蔓延，幽幽的蓝光将那些诺卡所熟悉的文字一个个点亮。
就像是裂谷之中的极光，顺着那些文字形成的缝隙散逸出来，涂抹了周围的一片空间。
然而这种现象并没有因为第一枚金币被充满而停止，这份光芒布满了铭文后，又从两枚金币的接触处继续蔓延，像是墨汁滴入了清水，迅速浸润了下一枚金币。
“火弗金虽然拥有良好的魔力传导性，却也无法做到像真正的索里萨斯水晶那样毫无损耗。无论怎么提高纯度，魔力仍然会在传导的过程中被损耗。”
“然而这两枚金币不一样，魔力在经过它们传导后并没有多少损耗。我询问过我国的那几位炼金术师，他们都认为是金币本身的结构达到了这种效果，甚至在理论上，这种结构可以完美的传导魔力，达到无损耗的效果。”
诺卡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两枚金币。
在德维恩收回手指，不再接触后，金币泛起的蓝光并没有迅速消退，而是像接近燃尽的烛火那样，逐渐暗淡下来。
“我让那几位炼金术师仿制了一下，最终只得到了这几枚成品。”
德维恩取出了几枚同样大小的金币，只是这上面即没有雕花，也没有铭文，光洁的像是能反射出人像。
然而这几枚金币的表面却没有任何的景象显现出来，仅仅只能看到一层不断变化的光膜，就像是阳光下地面积蓄的油膜，透射出毫无规律的彩光。
德维恩用双指夹住其中一枚，然后将剩余的几枚仿制品一枚一枚的竖直叠放了上去。明明是完全不存在平衡的状态，这几枚金币却笔挺地立着，就像是有东西串起了它们，没有任何的动摇。
忽然，德维恩张开了手，笔直的金币塔直接落进了他的掌心。挺立的金币坚持了一会儿，很快又瘫软下来，像是被压住的弹簧一样叠在了一起，随着占星师双手一抹就消失不见。
虽然知道这是储物道具的功劳，然而占星师这漂亮的动作还是让诺卡忍不住想要鼓掌。
这就像是一个善意的信号，让他在被揭露了秘密后绷紧的身体也缓和了下来。
既然德维恩揭露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讨伐异族，他也不必和对方闹僵。
“这两枚金币，从纯度、重量还是形状上来看，都十分接近，明显是一起铸造出来的。而典当行的老板告诉我们，您当时还拿出了好几枚。”
“这些金币，在您的世界里是作为货币来使用的。在您原本的世界，炼金术必然十分发达。”
诺卡默然地看着桌上的两枚金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炼金术发不发达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就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也都是科技产品。
只是，德维恩的这些推论全都是基于游戏中的两枚金币来的，就算过程再正确，方向错了，结果也没办法正确到哪里去。
可是偏偏，对方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不过这也证明了对方并非全知全能，就像占星师自己说的一样，他只是会占星而已。
而且……
诺卡想到了游戏中升级戒指都需要交付一定的金币。原本他只当是官方设置的门槛和回收游戏货币的手段，只是纯粹的游戏性的设计，现在看来，那些金币大概是作为材料消耗在戒指上了。
另外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些金币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后就没法回收了——
如果就像德维恩说的那样，这些金币在理论上不会损耗魔力的话，那么那串只存在于概念中的虚拟数字当然能做到这一切。然而当他将这部分钱币实体化后，那它们必然会受到磨损而不再“完美”，理所当然的无法再转化回去，只能作为物品收纳在储物空间里。
“看来我的推论有问题。”
德维恩看着迟迟没有说话的诺卡，意识到自己出错了。不过并非是结论，而是过程，而唯一的问题出在……
诺卡收起了桌上的两枚金币，让它们和自己的同伴待在了一起，朝着面前的占星师镇定地说道：“不，你的推论十分完美，结论也没有问题，我的确来自另一个世界。”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如此做的原因吗？”
看着岔开了话题的诺卡，德维恩笑了笑，没有继续拉回话题的打算。
他看着直视自己双眼的瑞尔族，柔声说道：“我来见你们，尤其是您，有两个目的。”
“其一，作为伊斯格勒的占星师，我需要确认一位力量强大者是否会对我们的国家不利。”
“其二，作为威兹德的一员，我有另一份委托要交给两位。希望两位能够前往拉格因，调查‘暗洋’，为剿灭他们做准备。”
“您是说盘踞在拉格因的地下势力‘暗洋’？”
维尔德决定把纠结先丢到一边，不再去管什么预言的事情。他特意把话题接了过来，顺道向诺卡讲解这些东西——
“有传闻说‘暗洋’的首领和七塔联盟的高层有不一样的关系，所以才能在这么多次的清扫中存活下来。您为何要关注一个如此之远的城市？”
看着将话头引走的维尔德，占星师没有多说什么，仍旧耐心地和两人解释道——
“你们之前送到王城的匣子，经过皇家学院的检查，是一种引导魔力的装置，可以用来引导鸮语森林的魔力，在必要的时机对节夏镇发动冲击。”
“如今我们已经派人前往鸮语森林，寻找同样的装置，而经过调查，它们的来源全都指向拉格因。”
“以及沃里村村长，他曾经与‘暗流’的成员有过接触，他所购置的那堆违禁品极大可能与‘暗流’有关。”
“无论是作为伊斯格勒的占星师，还是作为威兹德的一员，都无法放任这样的行为不管。”
“当然。”德维恩补充着说道，“两位只需要帮忙调查就好，剿灭的事情会有其他人负责的。”
诺卡意识到这两件事情竟然都和自己有关，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或许算不上选择。无论是哪件事情，既然知道这背后的一切可能还有其他人在操控，他就无法放任不管。
只是，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无法做出预言的占星师确认。
“如果你无法预知未来……”诺卡看着德维恩的眼睛问道，“你又如何确认我们能制止冲突？”
听到这个问题，德维恩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身为伊斯格勒的占星师，小小的调动一下军队的权利还是有的。”他看向窗外被夜色笼罩的景色，“想来他们现在应该在回来吧。”
“我接受这份委托。”
“我也是。”
由于这是一份无法经过公会的委托，德维恩便让两人先回去休息。
“等我这边准备好，便会通知两位的，这几天你们就先好好休息吧。”德维恩将两人送出了总督府，又拿出了几瓶酒，塞到了维尔德手中，“星辰佳酿，作为你们的定金，也可以帮助亚当斯先生恢复一下。”
听到了酒的名字的维尔德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几瓶酒收好，免得有什么磕碰。而诺卡又扫了占星师一眼，就在维尔德地搀扶下顺着坡道走去。
“看出来了吗？”德维恩看着远去的两人，用手抚过自己斗篷下的眼睛轻声说道，“哎呀，真不好骗。”
“可惜……没法收作学徒了……”
一路走回刚才的房间，德维恩取出了一套通讯装置，打开盖子，给自己泡起了茶水。
等到热水冲入杯中，一个虚幻的影子被投射了出来，同样还从装置中传来了另一边的声音——
“阿斯特，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占星师总说自己的预言是骗人的，结果却又世世代代抱着一个预言不撒手。”
“骗子才能识破真相，谎言才能映照真实。”德维恩透过茶水的雾气，看着自己面前的虚影，用一种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如果它所说所写的一切都会如实发生，那么它就是预言。”
“亲爱的教皇阁下，那确实是……”
“真正的预言。”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吃冰淇淋
感觉这两章维尔德一直处于状况外呢
昨天感冒头疼，打不出字，这周看看能不能多更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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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猫给我寄信回来了，说交到了一个叫“呱呱”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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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真正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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