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你身为相府姑娘,平日出行会带暗卫?”殷予桑淡淡道。
纪宜游摇了摇头,不是带不带的问题,是她压根没有。
她再次看向二楼的屋檐,先前的暗卫不知何时消失,只剩下六角灯微微摇晃。
“他走了诶。”
“隐匿是所有暗卫和杀手的必修,物竞天择,若连藏身都破绽百出,早就去投胎了。”
纪宜游在四周找了一圈,没发现暗卫的踪影,好奇地问:“那你知晓他在哪里吗?”
殷予桑侧目瞥了她一眼:“你好像对他们很感兴趣。”
“是呀。”她大方承认道,“存在于话本子里的东西忽然有一天跑到眼前,从文字变成实物,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新奇,想要探索。”
话语间,她察觉到青年似乎一直在看她,圆润的杏眼对上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疑惑道:“怎么了?”
少女脸上的痣深浅不一,却总能在无意间吸引殷予桑的注意力,他眨了下眼,垂眸道:“没事,你说得很有道理。”
毕竟面前的人于他来说,也是话本子里跑出来的事物。
心底翻涌的探索欲和奇异让他暂留京州,他想看看她与话本子里的大家闺秀会不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未时三刻,宴会正式开始,戏班子进场,咿咿呀呀的戏腔与丝竹乐声交织,互相攀谈的贵人们停下话语,视线落到了院子中央。
婢女们将糕点和茶水端上桌,虽非正餐,但茶点种类繁多,还有几道纪宜游从未见过的新品。
她看着新端上来宛如鸽子蛋的不知名物件,用勺子轻敲了下。
“是百合花。”纪宜淼的声音响起,她转头看去,只见敲开后,白色的蛋皮中间放着小小的煎炸过的百合花,最上面撒了花瓣碎末。
纪宜淼尝了一口,在姐姐期待的眼神中,沉默地摇头。
“懂了。”她收回视线,连敲的**都没了。
果然不管在哪里,漂亮菜能好吃的概率都低得可怜。
她索然无味地放下勺子,撑着脑袋继续看戏,原本这个时辰她应该在小憩,而不是坐在这里当猴。
强烈的困意很快让她打起了瞌睡,脑袋似小鸡啄米般往下坠。
在惊醒与昏睡间反复拉扯。
一旁的殷予桑对戏曲也不感兴趣,他的兴趣在新奇的甜点上,但接连尝到好几道难吃的漂亮菜后,脸色有些难看。
喝了好几杯茶水漱口。
起身由候着的婢女带着前往茅房,他前脚离开,太子后脚迈进府门。
“太子殿下驾到……”尖锐又高昂的声音从府外传来,近乎压过戏班子的乐声,在场的人先是沉寂了一息,继而炸开。
纪宜游猛地被惊醒,困倦让她脑袋不清醒,愣愣地看着阳光下身穿黄袍的太子:“女眷的宴会,他来干什么。”
话落,她莫名其妙地看向身侧的纪宜淼:“你又干什么。”
后者举着空茶杯,做错事般低着头,往常骄纵的性子全无,嗓音轻又带着几分怯懦:“我不是故意的。”
纪宜游将湿漉漉的裙摆扯开,气不打一处来,她又不是傻子,若不是故意为之一杯茶水能从她的胸口泼到裙摆吗?!
她极快地拿起桌上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在纪宜淼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也泼到了她的胸口,水渍浸透衣料,很快变得透明。
“我也不是故意的。”
纪宜淼自觉理亏,垂着头好半晌都没说话,指尖揪着裙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巧这时,太子已然走到了两人面前,巨大的阴影压下,小小的席位被笼罩其中,小太监适当出声提醒:“二位,该行礼了。”
纪宜游气得要死,她算是知道崔姨娘打的什么鬼主意,抬头瞪了眼还等着的太子,暗暗地在心里画圈诅咒他。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纪宜淼跟着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空气安静了许久,太子浑厚的嗓音响起:“不必多礼,起来吧。”他说着想去扶两人的手,不料纪宜游缩的极快连个边角都没碰上。
甚至还光明正大地打落了纪宜淼的手,导致他伸出的两只手都落了空。
尴尬地悬在空中。
“呀,衣裙怎的湿了。”像是为了缓解这股尴尬,宓安郡主出现得恰到好处,担忧地走到两人面前,“这可如何是好。”
还未等纪宜游出声,宓安郡主便建议道:“我院里有新的衣裙,两位若不介意,先去后院换一套?”
纪宜游没理她,脑袋里满是原著小说的狗血场面,最后,她不由啧啧惊叹,不愧是一碗巨大的狗血组成的古早武侠文。
这底蕴,狗血就算了,还老套。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宓安郡主,婉拒道:“劳郡主担忧,马车内备了衣物,我们回马车换便好。”
空气像是凝滞住了,几人谁也没动,特别是太子眉心紧紧蹙起,目光从纪宜游的身上缓慢地扫到垂着脑袋的纪宜淼,继而不耐烦道:“去后院,在马车上像什么样子。”
纪宜游:“……”
有病吧,她的马车,她的衣裙,她想在哪里换就在哪里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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