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动,远离冰洺莘,“你要是乖些,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多好啊...这样,才是你身为公主,最大的价值。可惜,过于担忧他们,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成为雪域的主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不愿承担万人的怨念痛苦,才联合了赵霆,将这些苦难施加于还只是婴儿的冰洺莘身上。
他也算是真心喜欢过雪后一段日子,因此,在雪后违背他的命令,偷偷盗取寒影鳞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赵霆既不希望他使用寒影鳞,那就一定有更深层的意义。找个人替他试验,何乐不为呢?
结果可想而知,雪后惨死,所有的秘密都即将被掩埋。就是不知道,冰洺莘是从何时察觉出来的。
冰岩望向安眠的冰洺莘的眼神,比先前更加冷淡了几分。
或许,他想多了。
一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察觉呢?
婲花意识到冰岩的探究,心思一转,眉毛微皱,似在与梦魇做纠缠。
这么一打岔,冰岩眼中怀疑稍减,好父亲般地替她掖了掖被子。下一刻,送药的安宁就轻轻进入房中。看见了雪王,行礼道:“见过陛下。”
冰岩看着她端着那一团苦涩的药水,轻声说:“公主不爱吃苦,你等会准备些蜜饯之类的甜点,给她服下。”
“是。”安宁道。
送别了雪王,安宁在门口等了一时三刻,确保无人才信步把汤药放在床榻边的桌上。温柔地唤醒公主,刻意压低声音:“殿下,该醒醒了。陛下已经走了。”
病弱的美人至此睁了眼,只可惜并非冰洺莘,而是婲花。
安宁只顾着将药水端起,没注意到其中差别,舀起苦药,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才递到婲花的跟前,这才发觉出来,只是她仅仅是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不显露,不动声色道:“喝吧。”
婲花低头喝下勺子里的苦药,这药天天吃,舌尖早已麻木,所以她索性直接接过,慢慢喝完。
安宁见状,赶忙从一旁的小食盘中,拿出几颗蜜饯:“快吃些,省得苦味追了去!”
婲花从善如流地咬过,待嚼完,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全城戒备,看样子,陛下是要找出伤害公主的凶手!”安宁说,又道,“只是,风侍卫怕是暂时回不来了。”
“回不来?这是为何?”
“陛下派给他一个秘密任务,临走前,他将此物叫我代转交给公主。”说着,安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做工还算精致的冰凝花玉簪。
婲花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在心中微叹。既然眼下是她附身,便也顺势接过。
安宁看公主静静抚摸簪身,片刻,道:“您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往外瞧了瞧,看没人影闪过,就凑到婲花跟前,哑声继续,“我们的人马还在潜伏着,只要一声令下,就不愁不会发动进攻。”
“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局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会有何打算。”
这个“他”不言而喻,直指雪王冰岩。
安宁人微言轻,了解详情不多,忽地思及什么,又忙着告知婲花:“我听说,陛下把所有参赛者抓进地牢了!”
“那些参赛者,尽管并非都是声名显赫,却也都实力不浅。他这一连罪,不怕起冲突?”婲花轻声说道。
这可不像平日里爱惜名声的他。莫不是,天界的人介入?
按照时间推算,白芷应当将前往未落的星庭几人给全部击杀。便是天界怀疑,也该落到雪王的头上。难不成,冰岩此举,是打算把水搅浑,拉个替死鬼出来吗?
会是...宋薄吗?
“宋兄——苏兄——萧大哥——”吕颂看见昔日小伙伴,眼泪汪汪,“我可总算见到你们了!”
“我们才回报名点没多久,就听说凛冬被封住了。你知道详情吗?”宋薄问。
萧风先道:“这事我清楚一些,我原先就在凛冬待着。”见众人望过来,他又说,“凛冬的参赛者突然中了毒,后来连原住民都受到了感染,再然后就是所有人被抓进地牢里。”
吕颂说:“是啊,说是什么公主遇害。奇怪,公主不应该在宫殿里安生休养吗?怎么可能会到凛冬里来,这里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一点律法都不管!”
苏瑜:“恐怕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宋薄对上了苏瑜的视线,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思。因而眸光也只是晦涩地从吕颂身上短暂停留过半息时间,随即迅速收回。
“但话说回来,怎么顾兄不在这儿?”吕颂好奇道。
宋薄:“你遇见顾起了?”
顾起,可不是什么好人。
吕颂点头:“他还算救过我一回呢!你不知道,有个叫林奇的家伙,居然给我下药!害得我跑了好几趟茅房!”
“这......”
该怎么说,相对于吕颂口中的林奇,宋薄其实从内心觉得顾起要害吕颂的可能性更大些。
不过目前没有证据,或许,顾起还不会那么滥杀无辜......不,顾起很早以前就这样做了。
宋薄猛地想起何家村的村民们,苏瑜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手背轻轻碰了一下。
紧接着,苏瑜说:“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首要做的,便是休养生息。将体力和灵力都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样,若是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应对。”
“说起来,要是我的流光海棠盏还在,我定拿出来给你们用。”吕颂撑着脸。
萧风:“东西丢了?”
“什么呀,借给风兄和冷兄去了,”吕颂说,“他们说有法子能救城中百姓,但需要我的灯盏护法,反正身为修道之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就索性借给他们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得不说,那灯盏倒是神奇,居然还有温养的功效。也是在它的庇护下,我的肚子才好得快!”
“上古的灵器,功能自然不会只有一样。你确实是捡到宝了。”萧风说。
“那肯定!”
可欣喜自得没多久,吕颂又垮着个脸下来:“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动刑啊?听山下人说,要是进了牢,少说得褪一层皮!”
萧风迟疑:“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听师尊说起过,雪域虽然长年不问世事,但自有一套法则。域中所有雪妖都必须依据法则而生,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诚实。若是趁机动用私刑,就会受到来自圣树的惩罚。”
“圣树?这个听着耳熟...没想到这儿的条条框框倒不少。”吕颂默默道。
听萧风这么一提,他的心情可谓是转好。就是紧随其后闯进的士兵还是把他吓了一跳,当即躲到萧风的背后。
“你们——”士兵眼神在这几人中来回扫视着,嘴里嚷着,“谁是宋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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