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何明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直以为谢清越是不知道有其他文明，不知道其中的轻重。
结果谁知道……
“不可能你在骗我！你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
“你明知道他们的科技有多先进，他们的资源有多丰富，他们有多大的决心想要入侵这里……”
那这算什么？
他是知难而上的英雄，而他是举手投降的懦夫？
何明光看向谢清越，先前的冷静全然不在，整个人几近崩溃，他喃喃道：“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何明光脑中闪过一丝信息，他不管不顾的直接抓住，试图将谢清越拉下来——
“就为了那个穷小子？！你真有那么喜欢他吗？”
“就他那个样子，难道你不知道那边才是他的归处吗！”
谢清越指尖微微弯曲，有一瞬间心头一紧，转而释然：“……没必要找这种借口。”
“他去哪里和我没关系，”谢清越看向何明光，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昔日好友的影子，“还有……既然做了就不要找什么借口，你这次引我前来，是想借我的手折损柳家的势力，好踩着他们上去吧。”
被点的清清楚楚，何明光的颜色难看的很，他右拳紧握，心里也是愤愤。
是，他是故意的。
他比不上柳家势大，但这次柳家狠狠栽了跟头，损失重大，恰巧之前他行事都还算不错，抓住机会算是出了不少风头。
只要柳家衰败了，他身上的枷锁少了，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能得到上面人的赏识。
——毕竟对他们而言，用谁都没差，好用就行。
可是自己的打算被谢清越直接点出来，让他有一种将自己扒开，将自己内心最肮脏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谢清越面前的窘迫不安。
凭什么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
凭什么他总是这样淡漠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
凭什么他这样指责自己，人心本就是最丑恶不堪的，他这样做有什么错！
“是，我是比不上你的高尚，心胸宽旷……毕竟母亲被人折磨死了，还要替他们卖命。”
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何明光也知道哪里捅的谢清越最痛。
“你为帝国，为民众付出这么多，可他们呢？他们做的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到最后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还不是得孤零零的死去？”
何明光看向谢清越双眼赤红，像是偏执又像是诅咒——
“不过是利用你罢了，谁也不会留下。”
*
“——你会这样吗？”
说完谢清越就觉得这话实在太过矫情，但说出来的话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对面的人又是打蛇上棍的一把握住他的手，根本不给他逃的机会。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闪烁着他有些看不懂的光。
条件反射般的回避宁玉的视线，却又被人扯回了注意力。
“不会。”
哪怕再三告诫过自己，绝不要轻信这样的诺言。但当听到宁玉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他一直想要找到可以同行的人，但一直未得偿所愿。
但是前车之鉴尚在，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折腾了。
但是……
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谢清越试图分辨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看着满眼认真的宁玉，他甚至无法开口质疑。
*
“不过是利用你罢了，谁也不会留下。”
“没关系。”思绪万千，谢清越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释然的时候。
“如果最后还是离开，是不是一开始的承诺是假的。”
这问题他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推演过无数次的答案，到现在他才找到自己的回答——
就算最后谁也不会留下，但那时候脱口而出的坚定，本身就已经很难得了。
在何明光不可置信的眼光里，谢清越继续道：“没关系，人总不能一直那样计较吧。”
如果说以前是对谢清越偏心宁玉的发泄，现在的何明光就是真的破防了。
是他当初陪着谢清越走出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他比谁都还要了解谢清越对于身边人离去的执拗。
表面上强大的无懈可击的他，在身边人离他而去的时候是很难接受的。
当初朝着谢清越动手，虽然他也是被迫的，也心虚的过了一段日子，但在谢清越平安回来之后，他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爽感。
他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犹豫，看着他明知道是自己搪塞的借口，还不得不为之纠结矛盾的样子——
他的情绪被他所左右，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褪去他给自己披着名为贴心的外套，他才意识到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人竟然说着“没关系”。
不是随口的糊弄，不是为了反驳他的较劲，是他真的这样的觉得。
那他之前做的那些算什么？他怎么能就这么释怀？他就该沉浸于被抛弃、被背叛的的痛苦之中，没有当初的“他”的帮助，他就该就此一蹶不振！
何明光心中愈见疯狂，突然猛的冲向谢清越。
两人相隔不远，谢清越来不及做其它动作，条件反射般摸出随身的短匕防身，何明光却像是预判到了一般，身形一转直直的撞了上去。
谢清越听见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温热的鲜血顺着短匕溢满了右手，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
重心不稳，两人直直的后仰，重重的砸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过须臾，短匕几乎全部没入。
鲜血止不住的外流，浸透了两人的衣裳。
谢清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正在流血的位置……
是何明光的心脏。
感谢阅读！
后面更新先基本隔日更，速度上来了会多更
没有更就是可能有点卡，或者字数有点多
（就不挂请假条了，感觉挂请假条有点打扰大家）
这章就是删改了不少，写了五千多改成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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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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