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真丝睡衣，其实呈网状镂空状，连完整的布料都算不上，笼罩在白皙细腻的**，比起干脆的赤/裸，更欲盖弥彰。
顾影情不自禁地生出缠绵的羞怯，伸手遮挡身前风光，用潜藏期待的语气喊男友的姓名。
“阿影，你好香，”宁述风低沉地夸道。
宁述风站起来，转身正对顾影，他比顾影高半个头。两人的对视从镜中跳跃到镜外。顾影随着宁述风抬起头，没意识那句夸奖的微妙之处，是好香而不是好看，也没发现镜中他滑落的浴巾悬空，下头有东西蠕动。
欢快的触手们，不受控制跑出来，不再是玩水。
宁述风顶多没让它们碰到顾影，以免暴露自己冒牌货的事实。天敌，秀色可餐，他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块。
但是，只要顾影稍微侧目，就会看到。
宁述风力气大，动作也快，双手抱住顾影，交换了两人的位置，原想让顾影坐下，硬生生把人怼在镜前。
“嘶，”倒不是磕痛后背，而是冰凉。
顾影心跳快几拍，然后宁述风凌厉的五官在眼前放大，脸上被温热的唇瓣小啄。
只是，停在那，没了下一步。
属于是用极其不纯洁的氛围，做了件相对纯洁很多的事。
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宁述风有多克制，还学了之前顾影在车上的动作，但没有用。
顾影的脸颊滚烫，“述风。”
“嗯？”宁述风喉间溢出低沉的声线，喉结上下滚动。
顾影到底没开口索欢，他能察觉宁述风也对他产生了欲/望，想到他们初高中同班，再上同一所大学，读研到毕业，在一起是彼此的初恋，只好主动贴上近在咫尺的唇瓣。
宁述风当然有欲/望，强烈得很，强烈到用人作墙挡住，怕自己会抑制不住。
身后的触手更疯了。
顾影不怎么熟练，把粉嫩舌丁探入宁述风口中，怯生生地吸吮，宁述风立马接管了主动权，狠狠地在他的唇齿间扫荡，真有那种要将他吃下去的错觉。
一推一拉，湿滑的舌交缠在一起。
此刻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便会看见浴室升腾的**，一对身高相差不多的恋人捧脸相吻，只是在两人身旁，一条条圆柱形的白色触手伸展横飞、相互扒弄，映满镜中，场面十分妖异。
这个吻持续很久。
顾影平日还有锻炼的习惯，可直到肺部没了新鲜空气，宁述风都没有停下的意思，男人身上的浴巾在错乱的呼吸中也掉落了，顾影的手早紧抓住他的手臂，转而去推他的胸膛。
宁述风继而摆弄他的手。
顾影只好剧烈挣扎，两人才松开，他贪婪的喘息，而宁述风眼神亮晶晶地看向他，鼻子下边。
“……你。”
话没说完，又是一轮开始，怎么回事？虽然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但是——
顾影被动承受，但适应了节奏，能呼吸，也有空去想事。
他心想，难不成宁述风没看过片？接吻都由他主动，可他们又不是没亲过，尽管订婚宴上浅浅的一贴，没过半分钟；现在最后一步，也要他坐上去？脐那个橙？
怎么会发展到这样？
宁述风像只体力旺盛的泰迪，但光亲不干。
好一会儿，两人停下温存。
顾影抬手擦掉唇边牵连的银线，顺便用手背挡住不停息的侵袭，眼神勾丝，柔和得能化成水，暗示道：“述风，不用等到领证后，我们会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当然了。”
宁述风温柔附和，改盯他的手，仿佛能把手看穿，就看到下边，那张樱粉色、呈菱形，很好吻的嘴。
完全没接收到暗示。
不过，宁述风也暗下决心，且不谈天敌的用处，将‘接吻’玩腻以前，大快朵颐的冲动再旺盛，他都会压制住，恰如此刻，体温上升躁动，身下窜了火，神经细胞递消息——吃掉他。
亲下脸，摸摸手，没一个起效！还愈演愈烈！但宁述风忍住了，不光忍，他还压了火。
很快，虽然不在一个频道，但两人又亲昵地贴上。
尴尬再现，仍没往下一步进展。
顾影嘴都要亲疼了，被吊得不上不下，索性壮着胆子，由上及下在宁述风身上爱抚，手指缓缓滑过锁骨，渐向背肌、腰间……
最终，宛如一道雷劈在他头上。
所有的激情和旖旎止步，过去的蛛丝马迹全串在一起，那个重量和手感，他脑中闪过五个字——中看不中用！
宁述风才察觉到顾影走神，不太高兴，瞳孔漆黑，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他都实实在在摸到了，还要逃避吗？
顾影扭过头，不看他，怕惊讶的神情伤他的自尊，半蹲捡上浴巾遮住身躯，沉默许久找不到话，等调整好心情，关心望去，咬咬牙。
“我都知道了，没事的，等我们回家找专业的医院看，”终是没说男科二字。
去医院干嘛？他没兴趣。
宁述风尚在兴头，被拒绝后，有些恼怒，瞄着那一张一合嫣红的唇，还是没忍心当场打自己脸，把人直接吞了。
顾影再捡一条浴巾，给他也盖上。
“没什么大不了，我会一直很喜欢你，我们会照常结婚，以后会像以前一样生活。不过，我会陪着你……直到看好它。当然，治不好也没关系。我爱你，述风。”
短时间，顾影想通了，全用实话安慰，目光诚恳、情真意切。
他喜欢宁述风有七八年，告白后在一起一年多，就算未来都没有性生活，他的心意不会变。
当事‘病患’宁述风拔剑茫然，翻遍记忆，没有同样的场景。过去顾影说喜欢他，记忆里的他假笑地回“我也喜欢阿影”，但没有捕食者会喜欢它们的食谱，“我也爱阿影”，现在的他不屑说。
顾影看他眼神空洞，心痛地抱住他。
“述风，你肯定会好的。”
“……嗯，谢谢阿影。”
宁述风大抵明白，他病了，不，对方以为他病了。
那可以继续接吻吗？
当然没有。
深夜，万籁寂静，酒店柔软的大床，两人照常躺得规整，相同的姿势，身平直，仰面朝天花板，一动不动，俱是无眠。
宁述风想将自己埋进浴缸里，当然比起这他更想，等天敌睡着……耳边顾影的呼吸声时重时轻。
顾影睡不着，试问谁得知了这种‘真相’能睡得下、睡得好，他闭上眼就是五字真言，像魔咒萦绕。
他太震惊了，方才顾着安慰患者，躺下才得空细想复杂的心境。
原来宁述风不能起立，难怪以前他们……
怎么会这样？没事，积极治疗，一定能治好吧？
熬夜加失眠的debuff是日上三竿才起。
外头阳光明媚，室内的光线充足，顾影醒来，第一感受是嘴伤刺痛，坐起见身旁没人影，松一口气，再看时间，平日七点前起精神饱满，这次都十点了偏头痛，肚子也空旷。
饿了就吃，关键是，他不知怎么面对宁述风。
顾影带着抗拒情绪，洗漱并换完衣服，开始收拾行李，箱子都打开，他叠好衣服，再蹲下放入，贤惠的背影忙碌起来。
不过，刚放下一条牛仔裤，就感觉有东西触碰他小脚肚，顾影沉脸转身，压根没东西。倒是宁述风在几米远，来自浴室的方向，还随意披着浴巾。
顾影猝然吓一跳，但因为是他，眉眼舒展，“怎么走路没动静？”
“是你太专心了，早上好，”宁述风温声打招呼，走上前。
“早上好。”
顾影仔细打量，看宁述风精气神很好，脸上有水色的光泽，这张英俊的面容，同样是熬夜，却很中看……
他又想到昨晚的事，随口转移话题，“昨天大晚上的，你公司又有人发消息了，他们也太不顶用了，什么都靠你。”
大晚上的，不顶用，更能联想到‘不行’，顾影恨他长了张嘴。
宁述风面色不变，仍是那句，“能者多劳嘛。”
顾影讪笑，准备生硬地吐槽好饿。
宁述风迈着大长腿来了，还以为来帮忙的，衣服没叠一件，先俯身贴上顾影的唇，堵住了他的话，但被躲开。
“别，好痛。”
顾影摸上嘴皮，好像破了，昨天睡前没这么痛吧？
宁述风一改温和的气质，绷直了嘴角，问道：“你什么时候才会不痛？”
“放心，一两天就好。”
顾影还以为他关心自己，心底很宽慰。
两人一起打包好所有行李，因为起太晚时间急，干脆取消去博物馆的行程，只去买特产和旅游纪念品。
下楼后，酒店餐厅的警戒线已经解开，桌子没侧倒，穿工作服的服务员也在，是人的模样，有三位，各自忙碌在岗位，跟顾影他们一样起晚的，有三两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所以，果然是幻觉。
顾影彻底放心，照例拿上水果、牛奶、土司面包和三明治，自己吃三明治，宁述风看了眼，也去多拿一分三明治，一改往日作风，惹人注意。
可能，内心深处的秘密有人共同承担，就放开了？
顾影更希望，医生一定要治好他。
宁述风大口炫饭，专心进食，心底给出评价：三明治口味尚可，能量微乎其微，他往日吃的那些，又难吃，能量还更少。
饭后，两人打车到土街，根据顾影做的旅游攻略，这条街的东西最地道，溢价不严重，本地人也常来。
事实不假，十月上旬的日头高照，晒在人身上还有点热，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燥意不减人的热情。
人多排队的店，不一定好。但连排队的都没有，肯定差！烤肉串就好香啊！可惜饱了。
顾影牵住宁述风，雀跃地晃了晃手，立马被一对玩闹年轻的情侣撞到肩膀，好脾气得不在意，却没拉动身边的人，发现他的不专心。
宁述风立在原地，注视某方向，面无表情。
“怎么了？”顾影问道，顺着宁述风视线，对面的一家排长龙的奶茶店，队伍前列能站在高处台阶，不用晒太阳，那有个面部鼓起、两颊似张羽翼鱼鳃的人，两袖空空，也转身看到他们。
幻觉里的怪物，又出现了。
“没事，那人在看我，有点怪，”宁述风恢复温和，这样答。
人？顾影的笑容消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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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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