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王蘅非但没有回应他任何,反而将沈长修按头揍了一顿:“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啊!敢来质问老子!”
沈长修并未反抗,许是对自己没能帮到白小碗的惩罚,他一脸惨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这个仇,我先给你存着!
……
沈长修心里憋闷,加上如此狼狈的模样,他不想让家里人看到,于是又走去了破道观。
丘游得知经过,叹声道:“小九,呵呵,我还是喜欢叫你小九,你踏入这个上京城越久,越渴望权利与能力,我说的没错吧。”
沈长修葛优躺在藤椅上一声不吭,只一点点看着夜幕降临。
丘游声音刺耳又尖锐:“你真以为一个小小仪鸾司管事能有这胆子?!肯定是背后有人撑腰的!这种事盘根错节,牵扯后宫诸多势力,是一直都存在的陋习,你根本管不了的。”
半晌,沈长修冷笑一声,转过的脸满是挑衅:“你不是很厉害吗?连一个小太监都救不了?!”
丘游神色倏地变得凌厉:“我的厉害不是用在救一个小太监身上的,记住,小九,你也不是!”
沈长修有些歇斯底里:“那我是干嘛的!你的一枚听话的棋子?!你信不信我撒手不做了!!”
丘游缓了缓:“小九,你想想,真的是为我做的?今日只是你的一个同伴如此遭遇你爱莫能助,那他日你的挚爱之人呢?你依旧做不了任何,所以我让你入锦衣卫衙门,让你入东厂,是给你指了一条光明大道!你可知东厂的权利有多大嘛!他是直接受皇上管理的,锦衣卫向皇上报告要具疏上奏,而东厂可以口头直述。那宫里的太监为何在天子眼皮底下如此嚣张,那是因为当朝大太监,末峦权利滔天,助长了他们的盛焰,他们才如此有恃无恐!”
丘游说的句句在理,但此时的沈长修却一字都听不进去!
“好,好,你说的都对!”沈长修一副摆烂姿态,起身大步离开。
丘游忍不住撇撇嘴:“臭小子!”
~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沈长修已经掌握了仪鸾司的流程,标准化的站姿也基本到位了。
每日训练完,就开始听无聊的讲课,讲礼仪规范,讲规章制度……
沈长修正坐在书桌前支着腮帮子打盹,突然,闯进来几个一身凌厉的锦衣侍卫,让他双眸猝然睁大,瞬间没了睡意,怔怔看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中人高马大一人,面如圆盘,眼睛却像盘子里摆的两颗芝麻粒般小小的,面色阴沉吼道:“现在出任务,缺人手,宋讲师,挑个利索的跟我走!”
“候百户好,”宋讲师寒暄完,就开始打量堂下面的人,寻找合适人选。
「侯百户?」
沈长修瞳仁微动,他认得那长相突出的人,这人可是倚阑珊的常客!被玉面公子迷的五迷三道的,算是忠实铁粉。
沈长修隐隐感觉:丘游说的机会…来了!
堂内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坏事,都僵持着不敢做出一点响应,只有沈长修毫不犹豫,猛一个窜起,自告奋勇:“我去!”
惹得众人吃惊盯着他。
候寿估计也真是着急,见只有沈长修一人,也顾不得挑挑拣拣,于是利落点头:“好,你跟我走!”
沈长修连忙跟出去。
候寿大步走着,面色急促,手按长刀,语速也快:“等会,你拿着书册,跟着记录内容,切记得要一字不差如实记录!”
“是!”沈长修小碎步快速跟着,快速回道。
就这样跟着他,走到自己来了无数次的锦衣卫衙门,衙门口锦衣侍卫都已经整装待发。
沈长修左右打量,却不见男神。
候寿高喝一声:“各小组注意,按之前划分的轨迹,行动!”
“是!”
一声令下,沈长修还摸不着北,就被人簇拥着一起离开衙门。
「看样子是要有大行动,难到是扫黄打非……」
沈长修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简单的琐碎小事也不归锦衣卫管吧。
前面百户高头大马,后面侍卫跟着跑,沈长修也混在其中,只是身上的服饰略微与他们不同,
奔跑了许久,才渐渐缓下脚步,沈长修大喘了几口气,顺势蹭了蹭旁边的侍卫:“艾,这是干嘛去啊?”
对方看了他一眼,知道是从仪鸾司临时抽调来的人,于是一副优越姿态,缓缓升起鄙夷之色:“查抄!”
“查抄?!”沈长修心想锦衣卫查抄的应该是京城大官吧,看这方向……他双眸陡亮!
「卧槽!不会是我家吧!」
沈长修登时反应过来,一阵大惊:麻蛋!难道那沈劲风吃喝嫖赌贪被抓了?!我就说那装逼玩意,一个小小侍郎,整的家里院子那么大摆设又多,败家玩意儿也不知道收敛点!这下真被查抄了?!
「还好自己提前伪造的身份,跟他沈侍郎家没半毛钱关系!」
正腹诽着,却眼见浩浩队伍直直从沈府前……擦过?!有条不紊继续往东面驶进。
沈长修一脸愣怔:呃?!搞错了?
沈劲风一脸悠悠气定神闲站在门口,看着队伍经过。
沈长修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然自己刚给苗丛莲找的安乐窝就被端了,那多惨啊。
……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宅院前面,沈长修抬头看着上头匾额:袁院。
就听旁边人小声嘟囔:“上京城姓袁的,难道是户部尚书,袁跃岭?嚯,还真是只大老虎啊。”
候寿下马,直冲大门,“嘭!”将其一脚踢开,率先带着几人跨进去。
沈长修踮着脚在人群里朝前张望:这老铁没想到正经起来还挺man!
里面一位苍老面容体型偏矮的干巴老者走出来,昂首喝道:“候寿?你区区一个百户竟然如此跋扈!”
候寿淡声道:“袁尚书,我奉冷指挥使的命令,缉拿你回锦衣卫衙门,特来查抄袁府,还望袁尚书配合!”
袁跃岭面不改色:“本官可是户部尚书,就算你们锦衣卫也不能随便抓我!”
“袁尚书就别嘴硬了,现在还叫你一声尚书是给足了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锦衣卫从来不随便抓人,我们已经查获了你贪污受贿的收受清单,人证也在锦衣卫昭狱关着呢,你可以去现场对峙。”候寿说完一挥手,示意手下进去。
沈长修随着进入的士兵一起站在院子里的,结果,他们都瞬间傻掉了……齐刷刷懵呆:这、这是尚书的院子??
高墙内,就只是几座茅草屋,野趣横生,鸡散了一院子。
杨总棋连忙对候寿耳语:“头,这……”
候寿反应过来也是一头懵,忍不住小声念叨:“糙!不对劲啊,”
旁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质疑:
“一直听闻这袁尚书清廉朴素,我们会不会弄错了啊?”
“是啊,这如何下手查抄?!”
“根本一贫如洗啊。”
……
沈长修始终记得自己的任务,拿起笔开始绘制看到的景象,接着文字记录标注,眼忙手乱个不停,耳边却留意听着他们的话语。
房内的老夫人也被丫鬟搀着出来,慌乱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袁跃岭横声道:“夫人别慌!青天白日,天子脚下,锦衣卫就算再跋扈,还能将白的说成黑不成!”
杨总棋念叨:“连个仆人都没有,这尚书还真是朴素,会不会有人故意陷害呢。”
候寿面色有些踟蹰,但看到了那傲然的袁跃岭:“进去搜!”
杨总棋稍作犹豫便挥手:“都跟我来!”
候寿对沈长修和另外两位锦衣卫专门的记录员道:“跟过去,如实记录!”
“是!”
沈长修努力回想着自己看到的大越那本书,“袁跃岭……”忽然他神色一滞!
「我擦!是他!大贪官,袁尚书!」
「与清朝和大人有的一拼,查抄家产不计其数……」
「可眼前?啥情况?明明是一贫如洗袁尚书啊,跟历史书中不符呢。」
沈长修端着记录册,在房间里仔细看着,虽然素朴,却雅致的很,这袁跃岭也是个高雅之士,或许他只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可是那些金银财宝呢?
沈长修又看了一眼站在院中十分悠悠的袁尚书:要么是清者自清,不怕查;要么是笃定他们找不到赃物!
「而且这找不到的情况呢,又分两种,一种是赃款肯定不在这里,要么就在在这里但是藏得十分隐藏……」
沈长修抬起手抵在下巴上:“到底是那种呢?”
旁边的侍卫推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好好记录!喏,翡翠瓶子一只!”
“哦,好好好!”沈长修嘴上应和,心中腹诽:呸!就这破瓶子,沈侍郎府都随处可见!
沈长修将注意力转回房间里,他眸光入炬:摆设简单,却有格调,看似朴素却又是怎么说呢……有种低调的奢华。器物都是不起眼的,但却又摆放地恰到好处。
袁夫人带着一个丫鬟立在院中,看这架势越发吃惊又惊恐:“老爷,这是怎么了?你一直过的清苦的生活,怎么会有人说你贪污受贿?”
袁跃岭一副义正言辞,亮声安抚:“夫人莫急,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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