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气的沈长修又跑来破道观。
一屁股陷进藤椅里,哼哧哼哧大喘气。
丘游一眼就瞧见他嘴角带伤,有些幸灾乐祸:“小九,你这脸,是被人抽了?”
沈长修被理会他,半侧脸陷在阴影里,直接道:“我今天可算见到那末峦了!”
丘游眼眸划过一丝异亮:“末峦?!”
“嗯,”沈长修将经过都慢条斯理说了一遍。
丘游听闻摇头感慨:“冷寒十,末峦,你小子这速度够快啊,已经能站在他们两个的面前了。”
在跟丘游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中,沈长修忽然想起一个细节,就是末峦注意到他这把匕首的事,自个嘀咕起来:沈劲风送我的这个“封喉”,难道是有什么不俗的来历?连末峦都知道。
丘游见他沉思什么,眼眸锐利:“你在想什么呢?”
沈长修连忙回过神,敷衍道:“嗯,其实今日这事,是我故意要将事情闹大的,我本来是准备借冷寒十将白小碗拽出泥潭,但是……”
沈长修脸上升起一片无奈之色。
丘游目光从他脸上转去外面,悠悠道:“听你所说的过程,我到是觉得这个白小碗,还真不简单!能屈能伸,能忍的很!九儿,听我一句劝,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以后这事啊,我劝你就别管了。”
沈长修虽有不甘,但想到今日白小碗那一脸决绝,于是点点头:“得,人还是得靠自救,自己都放弃了,旁人再使劲也是徒劳,我不救自我放弃之人!”
丘游听闻这话,目光又落回沈长修脸上,忽然笑了笑:“好。不过啊,我估计,那末峦会顺势将白小碗收入麾下,若是如此,小九,以后白小碗若再找你,你可要当心咯……”
沈长修神色一怔:……
「果然是老狐狸!深谋远虑啊!自愧不如。」
“嗯,丘道长提醒的即是!”
~
玉蒲堂制作出来主治伤寒的冲剂,温热九,正式售卖:“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好舒服。”
因着玉面公子的名头,这一感冒冲剂一上市就被人热捧。
铁粉候寿开售第一日就抢来了一堆,拿来锦衣卫分给大家:“来来,玉蒲堂出品,我家玉面公子研发的伤寒冲剂,送给你们,伤寒发烧冲一杯,暖暖的很贴心。”
“哇,温热九!你抢到了?”
“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
……
刚进门的冷寒十就听到院里的声音,
温热九……
他神色一晃,随即装作不动声色,快步走去堂厅。
见到沈长修,将他叫住:“沈长修,来帮我整理案牍。”
后脚跟来的廖项贤也凑热闹抢了一包,看着手里的那包药嘀咕:“温热九,怎么这么熟悉?”思量片刻,瞬间会意,随即屁颠屁颠送来给冷寒十,“寒十,嘿嘿,这个你最合适!”
说着将那包药扔在他面前,冷寒十扫了眼外包纸上面的三个字:温热九……
心里顿时止不住彷徨无措起来。
廖项贤却自顾自越说越来劲:“温热九,冷寒十!温冷热寒**不离十!寒十,你真该去会会那温热九,就光这名字就是绝配啊。”
在一旁帮冷寒十整理案牍的沈长修,在旁边不动声色观察这边:嘿嘿,这个廖项贤,一语道破我的小心机啊。
“啪!”冷寒十将手里的茶杯一滞,随即铁着脸,闷声喝到:“别胡说!”
说完负手离开。
廖项贤一脸懵逼,脸上笑容渐渐褪去:“嗨?开个玩笑嘛!”
沈长修见此一脸诧异:我靠!男神就这么不待见玉面公子?!
「唉,看来马甲得捂好咯!千万不能掉马!」
走去外面的冷寒十,脑海里又克制不住想起蝉郎的事:之前以为是梦里虚幻的人,怎料如今与真人挂了勾……本想刻意避开他,奈何这个温热九,怎么就一直出现在我周围!
沈长修双手托着整理出来的案牍,见冷寒十立在廊下发呆:“指挥使,指挥使?”
冷寒十这才回过神,不经意扫了沈长修一眼,“嗯。”
沈长修触到他眸子一瞬,顷刻愣住,此时冷寒十眸子里的冰全然融化,极致温柔。
这种眼神……沈长修只在那副晨间落花图里见过,他愣怔之余,颤动了嘴角,忍不住心疼万分:“指挥使,你……怎么了?”
冷寒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异常,随即眸色一收,再次冰封覆盖,接过案牍,快速说着:“没怎么,辛苦了。”
沈长修原地站定,犹豫了片刻,才壮着胆子说着:“指挥使,有时候别太压抑自己的感情,那样这里,”沈长修指了指他的心口,“也会生病的……人只有身心都健康,才能更好更专心的做事情,你说……对吗?”
说完,沈长修有些胆怯垂眸。
冷寒十眸光闪闪盯着他,愣了愣:心也会生病……
沈长修见他似有触动,这才抬眸继续漫不经心:“有时候,朋友的意义就是用来倾诉内心苦闷的,指挥使若觉得我这个朋友不够格,廖同知也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啊。”
说完,沈长修转身离开。
冷寒十望着他的背影,眸光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
今日无事,傍晚便提前散衙,冷寒十听从了沈长修的建议,刚准备叫住廖项贤晚上一起喝一杯,“项贤——”
谁知廖项贤先一步开口:“今日我可得早点回家,岳母大人来了我得回去好生伺候着。先走了啊,寒十。”
冷寒十面色虚晃,嘴上喃喃应着:“哦,好。”
有些空落落的冷寒十百无聊赖,坐在房间里看了一会案卷,起身走去演武场。
偌大空荡荡的演武场里,此时日暮低垂,靶场竟然还有一个人。
演武场外监察室,正查阅兵器数量的薛小旗一见冷寒十过来,连忙拱手,诚惶诚恐:“指挥使,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随便看看,”冷寒十负手,下巴冲校场一扬:“他这是?”
薛小旗连忙回着:“哦,是沈长修,自个来我这里领了箭,说是要练习射箭,哎,这小子平时偷奸耍滑,今日改性了。”
冷寒十朝沈长修缓缓走去。
这边沈长修正卯足劲龇牙咧嘴拉着长弓,嘴里还不停叨叨:
“我擦!这么重?”
“他们都是怎么拉的开?”
正喃喃不已,忽然察觉旁边有人靠近,连忙转头,见远处男神迈着铿锵的步伐走来,
“我——去!自己这拙技,糗大发啦!”沈长修缩头缩脑准备逃跑。
“沈长修!”冷寒十连忙将他叫住。
沈长修无奈,站定不情愿转身,挥着小手:“嗨~~~冷指挥使,好巧。”
冷寒十中气十足:“今日不偷懒了?怎么想来练射箭了?”
还不是上次连想护的人都没护好,有些挫败……沈长修讨巧道:“我这不是以冷指挥使为榜样嘛,想着箭神手下无弱兵嘛!”
冷寒十站定:“嗯,那射一箭我看看。”
沈长修讨饶一般哂笑:“啊?我这刚刚开始练习,指挥使,”
“我让你射一箭!”冷寒十趁着脸,低声吩咐道。
沈长修见赖无可赖:“哦。”随即五官狰狞咬牙用力拉开长弓,“噌!”射出一箭,别说靶心里,离靶子还有两三米距离就“噌”一下绵软落地了。
沈长修一脸尴尬看去旁边的人,期期艾艾:“指挥使……我,”
冷寒十面无表情,目光从射出去的箭挪到沈长修脸上,“射箭的姿势都不对,基本功做好!”
“再试一次!按我说的做,两脚与肩齐宽,重心保持直立,身体与地面保持垂直、两肩与靶面保持垂直!”
教导属下的冷寒十似乎格外严肃,沈长修也不敢多言,连忙按他说的去做,
结果……做出了的姿势依旧差了十万八千里!
冷寒十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直接走到他跟前,手把手帮他纠正错误动作,
“左手持弓,持弓手用大鱼际推住弓靶正中间,右手勾弦,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勾弦,转头看向靶面,弓举平,身体保持直立。前手推正,后手抬平,保持重心稳定……”
如此近距离被男神指教,沈长修只觉喉间津液频生,心猿意马,
直到冷寒十察觉到什么,盯着他沉声喝道:“专心!”
沈长修这才努力绷紧自己:“是!”
……
屡试屡败,沈长修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他耷拉着双肩,一副惨兮兮求饶:“那个……指挥使,我真不是这块料啊。”
“你确定?承认自己不行?”冷寒十的眸子阴翳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那一瞬,沈长修卡壳:在男神面前承认自己不行?!那可不行!
随即沈长修眼眸眨了眨,嬉皮笑脸:“我不是不行,只是凡事有点彩头才有动力,指挥使,若我这一箭射中了,可否给我个机会,请你喝一杯酒啊?”
冷寒十面色没有一丝起伏:“好!只要你射中——”
“射中靶子!嘿嘿,指挥使别对我这个新兵蛋子要求这么高嘛,射中靶子就行呗!”沈长修腆着脸,厚颜无耻说道。
「射中靶子?!你还真好意思开口!」
冷寒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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