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来时他仔细打量过房间的各个角落,根本没发现什么灭火器,现在在视力几乎丧失的情况下,反倒看得最清晰了。
下身的痛感开始涌上来,他抓住把手,拔掉保险销,对着那些东西按下压把。
干冰喷出,那些东西像被扔进盐堆的蚂蝗一般,蜷缩起来不再蠕动,连同他的腿一起被冻住。
闻盛一双腿镀了层霜,血是止住了,但两条腿有一半被冻的梆硬,他靠墙喘着粗气,那些不断向他涌来的东西被悉数冰冻,化为实体。
还没等他细看,那些血块一样的东西便消散了,闻盛看的难受,伸手揭开腿上的血肉,右脚跟的表皮被一同揭开,细密的痛感遍布全身,腿骨白森森露了出来。
【t-3第一夜成功存活玩家:闻盛,温翎,齐非。】
【共获得小组积分:30,目前积分:10】
机械声落下,闻盛腿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外翻的伤口一点点往回缩,疼的他龇牙咧嘴。
“日…你早说能自愈我就不揭了。”
存活三人,也就是说张峰那家伙死了呗。
闻盛呼出口气,心情舒畅的撑起身子去开门,然后和浑身是血的张峰对上了面。
闻盛:…
果然,世事不能尽如人意,祸害遗千年。
另外几人也开了门,除了昨夜存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走廊开了灯,闻盛的视线落在了来时的电梯上,那面墙根本没有控制按钮,那他们怎么上来的?
“我看不见了…”
桑芸摸索着探出来,浑身抖的厉害,眼见她要摔倒,闻盛伸手扶了一下。
“啊…咔啊…”张峰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却说不出话
这么看来,云烛出来时就抖个不停,嘴角使劲向两边咧着,两只眼睛凸出的厉害,一副精神崩溃的样子。
这么看来,如果被“杀死”,就会造成某方面的残疾。
“还有两个人呢。”
闻盛一手扶着云烛让她站定,回身朝另一边看去。
“各位昨夜睡的如何。”
管家从电梯里出来,纸糊的脸上堆起笑容:
“餐厅在一楼,各位先去用餐,由我来安排另外两位客人。”
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李明伟的房门便开了,管家走了进去,其余人则走楼梯去了一楼。
餐桌上,琳瑯满目的食物陈列开来,看着眼前的金条巧克力,老式酥饼,硬质山楂片,齐飞抬手指向一旁燃着的三柱清香:
“这些…不都是上坟用的东西么。”
落地窗外漆黑一片,却还是被大雾笼罩着,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闻盛无言的拨弄着银盘里的酥饼,这东西硬的叮当响,估计吃一口脖子能伸出二里地。
他摆摆手,起身离开了餐厅。
在“白天”,他们可以自由活动,闻盛直奔昨天的走廊,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他感官钝化了,今天的窥视感似乎降低了些。
昨天走廊里一片漆黑,左侧墙面的一幅画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不为别的,这是一副细密画,背景应该是金箔贴就,勾线的黑金笔触细腻,整个画面肃穆古板,却因为那些细碎的金光显得生动了些。
画的下方是一个波斯文的介绍,闻盛看不懂,只能从画面入手。
这是幅宫廷画,精致的城堡上站着一个头戴皇冠的男人,他身旁是同样戴着皇冠的女人,在两人的身后,一群灰色的人影若隐若现,影子一般斜映在精美的墙沿。
对于细密画这种画风,闻盛甚至分不清画面上是男是女,只能从头发长度和王冠样式区分。
至于他们身后的人影…
闻盛沿着走廊挨个查看,突然,他的眼神锁定在另一副画上。
与刚才的画风不同,这是一副油画;
画面上的几个女人正在受刑,边缘的沙发上斜靠着另一个女人,一身巴洛克样式的睡裙,头戴皇冠,皮肤白的近乎透明,隐隐泛着青筋,是当时贵族的主流肤色。
她的五官着实美艳,身材丰腴匀称,只是一双漠然的眼眸冷冷凝视着受刑人,眼尾上挑,显得有些邪气。
闻盛看得失神,而后才注意到这幅画的主要人物,受难者。
那群女人也是各个身穿华服,珠光宝气,只是与身后的美人一对比,这打扮显得徒劳。
一个巨大的断头台占了半幅画,地上滚落几颗头颅,台上的女人满脸泪痕,余下的人表情愤慨,双拳紧握。
刽子手毫不留情的拉动绳索,画面的末端,本应燃烧的烛台熄灭,一缕白烟飘上,黑猫嗅到了血腥味,好奇的凑上前,一名女仆不忍的背过身去掩面悲泣。
同样的,这幅画下面是一行英文,大概是对内容的解读。
闻盛先是对比了两幅画,发现两个女式皇冠的样式相同,细密画中的女王在油画中变成了冷漠的观刑者。
在整个走廊的画中,她弹奏,看书,作画,对镜拂面,国外常伴左右,看着十分恩爱。
走廊的尽头的一幅画,是皇室的集体画,上面的女人们就是被砍下头颅的那些人,和那幅画应该是出自同一画师只手。
这里的女皇被画成一只裂开了嘴的巫婆形象,手里拿着锉刀站在那群女人背后阴笑着。
将三幅画结合起来,闻盛差不多了解了,他在画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昨天的那颗头,正是画中的一个女人。
他凑近细看,身上那种窥视感却突然消失了,闻盛立即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他警惕的转身,和刚过来的齐非对上眼。
“欸,是你啊。”齐非热情的跟他打招呼,闻盛看见他就来气,但还是勾唇笑起来,语气温和:
“你是卧底么?”
“我不是啊。”齐非耸耸肩,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不是卧底你一个心理学研究人员看不出谁是卧底?”闻声半点不信他的话。
齐非指着自己干笑两声:
“你说这个啊,我是学消费者心理的啊。”
可能是怕闻盛血压低了,他又补充道“现在在老式小区推销卖保健品。”
见闻盛转身要走,他指着那幅细密画逐字读出那行波斯文:
“国王,皇后,与爱妾。”
“嗯?”闻盛皱眉看向他:
“这画上哪来的第三个人?”
“不是第三个人。”齐非附身细细查看那幅画:
“这画上不止三人。”
“还有么。”
—“没了。”
妻子与爱妾?
联想到那幅血腥味冲鼻子的油画,闻盛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有线索了么。”温翎突然从拐角处现身,手里拿着本宫廷式卷轴。
“这是什么?”闻盛的视线看向那幅卷轴。
温翎没理会他的话,她被墙上那幅油画吸引,过去仰头观察一阵,伸手指着下方的英文字体看向闻盛和齐非:
“这是什么意思?”
齐非摇了摇头“我看不懂英文。”
看得懂波斯文看不懂英文,真是个奇葩。
闻盛最怕外语,当初背来应试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而且一翻译起英文,就连中文也说不利索了。
齐非看着画上的美艳女人咽了口吐沫:
“你说,会不会是王后害死了那些女人?”
“巧了。”温翎展开手里的画卷,上面是一个女人正发狂般的掐住一只猫。
她与油画中的皇后一模一样,不用猜也知道是出自一个画师之手。
爱妻如命的国王美艳狠毒的皇后,还有一群无辜受害的可怜女人,真相呼之欲出。
“晚上袭击几人的东西,是这些可怜女人的亡魂,而害死她们的就是皇后?”
齐非背后发凉,只觉得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愈发猖狂。
“对。”面前两人都聚精会神看着画,闻盛却没有感到窥视感,他垂眼应了一声。
墙后的折角,一个高大的人影忽闪而过。
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副本的空间限制是不能出大门,三人在门口一通折腾就是出不去,闻盛抱臂看着张峰一次次拉开大门出去,又从另一边的走廊回来。
从客厅的落地窗什么也看不见,闻盛粗略整理了一下线索,他看向温翎:
“你刚刚去了哪?”
“藏书阁啊。”温翎嘴里嚼着块金条巧克力,劣质香精的甜腻味化在嘴里,她伸手往上一指:
“待不了太久,感觉一堆人看你,比这里的人更多。”
她方才翻阅藏书时就发现了,那里的阴气格外重,每翻一页就换了一双眼睛盯着她,根本不是她在看书,而是书在看她。
闻盛听她描述,藏书室更好奇了,可今天白天的时间短的惊人,马上又要入夜,只能等明天去看个究竟。
云烛和桑芸在客室的沙发上缩了一整天,快到傍晚时才拖着麻木的身体吃了两块糖果补充体能。
【各位玩家准备进入第二个夜晚,公平起见,我们将把各位的智商调和成t-3队员的平均智商。】
夜幕再次降临,管家手里端着烛台领着几人上了四楼,走廊里,八扇门紧闭着,闻盛就着些许烛光看向墙面,电梯门旁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奇怪,正要再看两眼,管家的烛台已经挪走了,只能不甘的收回视线。
不同于上次,这次的房间号是随机抽取的,闻盛抽到了三号,他看着手里的号码牌,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嫌弃。
闻盛把房卡放进槽里,季禾和李明伟消失了一整天,他心里正犯着嘀咕,门缓缓打开,靠墙的小床上,周禾的尸体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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