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没开始上课呢,陈旒就去了几趟厕所。
从洗手间出来,颤抖着手指想跟老师请假,结果忘留联系方式了。
唯一能有老师联系方式的方法还被他放在了他妈妈的车里面。
最能靠谱的可能还是流动小班长,但昨天两人只顾回校,也没个微信、企鹅什么的通知对方。
陈旒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个申城本地的号码打过来,没力气放耳边,直接开了外放,屏幕朝上。
“你好,我是时喻。”
听筒传来的声音平稳有力,说起普通话来带有申城人独有的特色。
此时对陈旒来说,却是救星。
因为他觉得他自己已经处于脱水的状态了。
“时喻?”陈旒轻飘飘的话传入时喻耳朵,带着病态的喘|息,仿佛是猫猫在耳边蹭了一下。
时喻站在班级外的走廊,耳尖不由自主地一热,拿手机的动作换了几下,听到他说,“我肚子疼,大概率今天要请一天的假了。”
“行,我知道了。”时喻又问,她走走停停,沿着走廊边下楼,“那需要帮忙吗?”
陈旒虚弱又感激,“小班长,你可真是个老好人啊。”
时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行吧,你记得多喝点盐水或者直接去医务室。”
陈旒:“我没力气动。”
耳边又听到他说。
“要不你直接过来找我。”
“腹泻脱水还挺严重的。”
“忘了不吃那个冰激凌了。”陈旒说一句,顿一句,给时喻一种他随时都好像要不行的感觉。
“那你等一下,我请个假。”
时喻挂了电话,登录学校请假系统,边快步走边编辑请假内容。
有时候学校很大挺无语的,比如现在有急事,从教室到宿舍要走二十多分钟。
甚至连个共享电车都没有,服了,学校什么时候才能进化。
时喻一路跑,一路吐槽。
穿过音乐楼,第一个拐弯的地方,看见有工人正在停放共享电车。
时喻眼睛一亮,跑到那儿,“师傅,这车现在就可以骑吗?”
师傅说可以,不需要扫码,直接骑就行。但问题是时喻纤长偏瘦的体格,未必能将车骑走。
“姑娘,你能骑动吗?”
“能啊,肯定能。”
时喻戴好头盔,跟师傅说了声再见,刚走半米,转过头问,“车子之后还哪儿啊,师傅。”
“看到有停能源电车的牌子都可以停。”
“好的好的,谢谢师傅啊,再见。”
时喻一拧车把,嗖一下冲出去了。嘴里念叨着,“快点快点儿。”
骑车比她连走带跑的快多了,穿过一段路又穿过一段树林,沿着柏油路往男寝方向赶。
冬日里清晨的太阳,透过交叠紧密的树叶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时喻来不及欣赏晨光胜景。
“时喻!”
拐了最后一个弯,车子刚停下,上月流动小班长都亭。
“哎,都亭。”时喻小跑过去,“你怎么也在寝室?今天没来吗?”
“来了,又回寝室了。”都亭抓了抓头发,看她急匆匆的样子,“你怎么跑男寝?老师找我了?”
时喻摆摆手说没有找他,解释:“那个新同学他今天没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腹泻了,好像挺严重的。”
“新同学?陈旒吗?”
“对。”
都亭皱了一下眉,“那你怎么进去啊?”
时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嘛,这不正好看见你了,要不你帮忙?”
时喻怕他拒绝,又加了一句,“那个骑马的俱乐部会员永久续上,行不行?”
都亭这人最爱骑马,有事没事的老往马场里跑,时喻知道他喜欢骑马,还是在高一那会儿,她妈妈带她去马场谈合作,刚好举行马术夺冠,那时候还不认识都亭,但印象深刻,他拿了第一。
获奖发言,眼睛也亮晶晶的,非常喜欢他的小马。
都亭二话不说,转身回了男寝。
“都亭,他在523寝。”时喻说完就给陈旒打电话,掏出来手机一看,微信推送了新好友,点进去,加上。
都亭走的飞快,寝室里的两个直梯刚好停在了1楼,他前脚刚踏入电梯,隔壁电梯高大的黑影几步就从通过闸机到时喻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时喻通了微信电话,铃声就在旁边响了,视线一转,瞳孔塞满了震惊。
陈旒穿了一身黑色戴帽卫衣,走到她身边,“我在楼上看到你了,所以就下来了。”
“那我给都亭发个消息,我进不去,刚才在楼下碰到他了,他说帮忙把你带下来。”
陈旒此刻的表情像只被人提着后颈的小奶猫,惫懒无力。
光线明亮极了,刺的陈旒的眼睛只得半眯着,他的手又遮住照在脸上的阳光。
等时喻发完信息,陈旒才问她。
“我们该怎么走啊。”
陈旒手里还接了瓶热水放在肚子上缓解疼痛。他看到了旁边的单人能源电车,坐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吗?
时喻:“我用它载你。”
“这个吗?”
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电车,说实话还是第一次坐这种电车。
“是啊,那咋了。”时喻推过来,自己先坐上,“你不会是嫌丢人吧?”
陈旒摇摇头,声音有气无力的来了句,“我们学校抓早恋吗?”
时喻:。。。。。。
陈旒腿长,荡在车子两边还要自己使劲垂着,不然再好的鞋底也耐不住这么大的摩擦系数,而且车子再快因为摩擦也慢。
时喻刚开始还骑不稳妥,车把乱晃,陈旒抿着嘴,也不敢吭气,更不敢问她是不是第二次骑车,第一次载人。
时喻没原路返回,抄了近道。
反正道路都是平整的,索性走了个近道,陈旒让她开的不用这么快,这条路好像是垃圾车专属车道。
时喻让他别担心,她心里有数。
车子的速度在她说完之后就快了,旁边还快速的闪过几辆垃圾车,陈旒深吸一口气。
为了安全考虑,“抱歉,别这么快。”
一手虚扶她的腰,另一只手直接将她的手包住,降了速度。
“我害怕,时喻。”
突如其来的靠近,时喻手一抖,迅速从他手里抽出来,来不及哀嚎,扑腾一声,连人带车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痛的最严重的是陈旒。
医务室医生看到两人一瘸一拐的进来,到嘴边的保温杯重新放到桌上。
“怎么回事?”医生让他俩坐那别动,等会挨个消毒。
两人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以来,医生也不问了。
时喻看了看陈旒,他的面色惨白,眼尾却泛红,“陈旒,你没事儿吧。”
陈旒舔了舔干涩的唇,挠了挠眉毛,“没事。”
“我跟医生单独说几句,好不好?”
时喻点头,坐着没动,眼睛盯着他的手看,一大块皮都被磨掉了,看起来就好疼啊。
陈旒闭了闭眼,这姑娘让她回避一下。
算了。
“医生,我那个刚才被撞了一下。”
时喻眼睛睁的浑圆,真摔坏了他?!?!?!
“哪个?”医生没有小孩们顾虑那么多,直接问。
陈旒耳尖红透,低声道,“就……裆那个。”
时喻刷地站起身,凳子跟地面摩擦带出了好大一声。
“哎,姑娘,先别走。”医生喊住她,对陈旒说,“我们先进去。”
医务室房间挺隔音的,最起码检查陈旒身体,两人之间的对话没传出来。
等两人出来,时喻让医生先快点帮陈旒消毒。
还对医生说,他腹泻了。
一开始从外地转过来,已经水土不服一周,然后昨天又吃了冰激凌,早上就开始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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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多。
陈旒靠在椅子上,听着旁边女生仔仔细细的对医生交待,刚才的尴尬也没了,忍不住笑了两声,桃花眼熠熠生辉,“班长,你是医生还是医生是医生啊?”
“当然,人家是医生啊。”时喻站起来,接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一杯,“给你说陈旒,碰到我这种好人,你就偷着乐吧。”
“行,我不偷着乐,我明着乐。”
陈旒两只手消完毒,这才觉得火辣辣的疼,皮都磨掉了。
少爷养尊处优,肯定没有受过这样的罪,真是对不住,好心办坏事了。时喻心想,手里的纸杯沿都咬了一圈牙印了。
陈旒偷瞄了一眼感觉在看戏的医生,清了清嗓子:“还是非常感谢班长,关心同学们的身体状况,你说是不是啊医生。”
“班长还挺负责的。”医生准备往他手上贴上中号的敷贴,听这两人有来有回的说话,“你这手还挺大的,中号的还不行。”
又给他换了一个大号敷贴,勉强遮住了伤痕。
时喻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啊,又没什么大不了,我以前比这受伤的还严重,现在不一样活蹦乱跳的吗?”陈旒掀起眼皮看着面带愁容的时喻笑了笑。
时喻放下纸杯,承诺他,欠个人情。
“行,你可不能耍赖。”陈旒状作思考了一下,“这个人情可以随时承诺吗?”
“随你呗。”
陈旒学她,“那行呗。”
医生收拾完陈旒,开始给时喻消毒。
除了左手尺侧小鱼际皮破了,其他的都没啥。
但陈旒给医生补充,“她左脚脚踝皮也破了,顺便也消消毒吧,麻烦您了。”
医生说不麻烦不麻烦。
时喻撩起裤腿,还真有一片擦伤,都渗出血丝了。
心里不合时宜的涌出来一阵酸楚,而后笑了笑。
“哈哈哈,你怎么发现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陈旒唇角淡笑,眼含深意,声色一如既往的拽,“因为你笨,只想别人不知道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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