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管曲川澜想不想面对，主题曲考核都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在展示了一番选手们的各色状态之后，镜头来到了导师们的休息室，开始进行考核前的直播采访。
充当记者的是上届节目出道的师哥邱云，他目前正打算往主持人的方向发展。
一进到林商羽的休息室，才刚打完招呼，邱云就问到：
“林老师知道上次直播之后，您有个绰号火了吗？”
林商羽一脸嫌弃：“但是哥？”
邱云点点头，又紧接着问道：“那您还记得您在评价哪位选手的时候没用“但是”吗？提醒一下，只有一位哦。”
林商羽耸了耸肩：“曲川澜？”
其实对于这件事，网友们还真产生了不少的猜测。
最流行的说法无非就是曲川澜皇族有关系被特意关照之类的，其次就是信奉“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的人一脸兴奋地断言——肯定有情况。
当然这两个说法，林商羽的粉丝都不喜欢。
邱云本来因为被节目组要求一定要问这个问题，但又不想得罪林商羽和他的粉丝，问的时候还很小心翼翼。还想着，林商羽要是说忘了不记得了，那就好好配合帮着打圆场糊弄过去。
结果一看林商羽如此坦然，忍不住也八卦起来：“哇，记得这么清楚，那能问问为什么吗？”
“你这么兴奋干嘛？”林商羽一脸无语。
然后解释道：“没什么特殊的。跟选手说‘但是’，那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们自己没注意到、没认识到的一些问题。这样提醒一下，有了方向，改进起来就会很快。”
邱云紧追不舍：“那林老师是觉得曲川澜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完美？”
林商羽摇了摇头，否认道：“那倒不是。她的表演其实问题挺多的。”
“之所以没跟她说’但是’，是看得出来，这些问题她自己都心知肚明，还特意扬长避短做了掩饰。虽然也没完全掩饰住。但既然不需要我来提醒，那自然就……”林商羽说完还摊了摊手。
“原来是这样，”邱云一脸惋惜地冲着镜头，说道，“大家不要再过度解读了哦。”
林商羽的采访结束，主题曲考核也就差不多该开始了。
选手们再次回到了演播厅，按班级分区坐好，等待抽签进行考核。
本次抽签规则把不区别班级的所有人全部混在一起，每次随机抽五个人组成一组，一起上台表演。
曲川澜在看完几组选手的表演之后，越发觉得生无可恋了。
大家都完成得很好，导师们每次都要对打分纠结很久。毕竟涉及到分组与选曲，必须明确出一个有先后顺序的排名来。
甚至在看完几组过后，导师们觉得打分这个方式实在太难，干脆改成了打分与排名结合——每次先打个稍微粗略的分数，然后再把新考核的选手，插进之前的排名里面。这样效率才逐渐高了起来。
考核差不多过半的时候，曲川澜被抽到了。
乐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台。
然而从音乐响起到停止，曲川澜就一直处于偷瞄——或许该说是光明正大地瞄——同组人的动作稀里糊涂跟的状态。
呈现出来的表演自然惨不忍睹。
大概是水平过于差，导师们很有默契地将她留到最后才评价。
罗绮率先开口：“什么情况？没练习吗？”
曲川澜支支吾吾：“练了的，就是没练会。”
罗绮摇摇头：“这可不像是练过啊。都不说动作的完成度，你现在是连有什么动作没什么动作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行呢？”
卓丹宁也批评道：“这个水平可绝对到不了A班啊。我本来可是很看好你的。还是要多努努力，不能偷懒啊。”
NeoS也附和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都能看出来问题很大，可见问题是有多大了。回去好好努力吧。”
曲川澜大概是对舞蹈的怨气积累早就超了阈值，连林商羽在眼前都转移不了注意力了。
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在心里嘀咕：
“学不会就是学不会，怎么可能是努力就能搞定的。有本事我现在直接给你们讲代数几何，看看你是不是努力就能学会。再说就算努力学会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吗？”
当然嘴上还是一一敷衍应着：“好的，我会努力的。”
林商羽是最后才拿起话筒点评的，语气非常严厉：
“完全不行。本来上次看你表演，我还觉得，你是那种就算遇到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也会尽力去完成，甚至会想尽各种办法试着来弥补不足的选手。但今天的表演让我觉得，你根本连最基本认真都谈不上。”
随后又重重补了句：“今天的表演，你让我很失望。下一次我希望可以看到进步。”
都是差不多的意思，但听完林商羽的话，曲川澜就只会低头不语了。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欺骗偶像——不想努力就是不想努力，没法违心地答应。
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弱弱地答了句：“我会试试的。”
之后宣布结果，曲川澜理所当然地被排到了最后。
甚至到整个主题曲考核结束，曲川澜都是最后一名。
即使有几个也没什么基础的选手，表演出来的水平跟曲川澜不相上下甚至还不如，但因为林商羽想让曲川澜好好记住这个教训，还是坚持把她排到了最后。
-
【天呐，从A班到最后一名，这落差，要我肯定受不了，有点怜爱了。】
【不知道有什么好怜爱的，跳那么烂，皇族自己立不住能怪谁？】
【跳得确实太烂了，虽然基础是真没有，但要是真坚持到最后一刻，在我这也能给个努力分，可惜后来放弃了。】
【终于舒服了，要我说初舞台她就不应该A。】
【但是哥今天批这么狠……不会是刻意避嫌吧？】
【刚才的采访没看到么？林商羽光明正大的，有什么好避嫌的。】
【现在护主护这么急，回头别成了嫂子，又要找地方哭。】
【歌手粉，不介意恋爱，但介意造谣哈。】
……
等所有选手的考核完毕，就进入了选歌与分组环节。
当然，排在最后的人不存在挑选的余地，而曲川澜最终也毫无疑问地进了一个被弹幕戏称“天残”的组。
同时，剩给这组的歌曲表现力看起来也没别的歌曲强。
不过曲川澜觉得这反而很好——至少舞蹈相对简单，学起来也就能少痛苦一点不是？
曲川澜也不知道这是在自我安慰还是在自我欺骗了。
虽然她对自己排在最后这件事没有一点介怀，虽然她心里依然对努力练舞这件事不情不愿，但还是决定，再怎么样，既然都答应林商羽了，那还是再稍稍努力一下吧。
这样就算最终结果还是不怎么样，至少也算是对他有了交代。
于是第二天小组内一分完各自的part，曲川澜就重新回到了久违的舞蹈练习室，再次开始了跟舞蹈的搏击。
可惜，好景不长，这份振作没过多久就戛然而止了。
在舞蹈练习室度过了漫长又毫无进展的一天之后，曲川澜在卫生间听到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聊天，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林商羽这周末要开演唱会，会缺席直播。
正在隔间里的曲川澜听到这个消息，真是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才没让自己直接喊出来。
当然在心里，她早已把喉咙喊破：
什么？？？演唱会？？？林商羽这周开演唱会？？？
自从出国读博，曲川澜就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没看成几场演唱会。
现在好容易身在国内，居然又要因为参加这个破选秀而看不成？？？
明明是想多见见林商羽才来的，如今不仅人要见不到，还损失了演唱会……
这岂不是亏大发了嘛？！
那个唱歌宛若塞壬现世的林商羽，那个在舞台上的魅力能溢出体育场的林商羽，那个跟粉丝互动起来甜甜涩涩的林商羽……
看不到了，通通看不到了！！
曲川澜当机立断：退赛！立刻退赛！！！
-
林商羽一边在家里跑步机上跑着步，一边看着【亦艾派】再次沉寂的对话框陷入了沉思。
虽说这个小网友时不时就会断网不上线，但就算只是两三天，也会提前说一句。
林商羽以前也都没对这事特别上过心，甚至很多时候对面都重新上线了，自己才看到她说要断网的消息。
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上次初舞台评定的时候，看到有个选手也陷入了走不出困境的纠结与痛苦，林商羽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小网友，突然有点担心。
于是一直播完就给她发了消息，想问问她怎么样了。
结果这都过去一周了还没有回复。
想到之前小网友迷茫的样子，林商羽不由得更添了几分不安。
思忖了几分钟，林商羽停下了跑步，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还好吗？】
曲川澜要是能看到消息一定会爆发出一阵哀嚎：不好不好非常不好！！！
可惜曲川澜的手机早就被节目组收走了。
等到两个小时过后，林商羽泡完澡出来躺到了沙发上，看着依然未读的界面，他又发了一条过去：
【你偶像要开演唱会了，你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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