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烈日如火。麦浪般的热气不断涌入室内,让人食欲尽无。
座位靠窗边的青年双眼迷离,昏昏欲睡,头颅已经近乎贴到桌子上。
阳光洒在青年脸庞,英俊的外表显得更加耀眼。不愧是我们单位的颜值担当,一旁的女生看得入迷,半响才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她轻拍青年桌面:“小鑫,等一下帮我带一份牛肉米粉吧。话说回来,今年天气真热,弄得人食欲不振,只能吃粉垫垫肚子。”
顾鑫睁开朦胧的双眼,搭腔道:“是啊,这**的阳光直射我眼睛,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顾鑫转头看向一旁的工位:“欣姐,荣哥,你们是照旧吗?”
正在小憩的二人视线移向顾鑫:“是的,这么热的天,麻烦你了。”
顾鑫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不麻烦,好歹我也收了你们的跑腿费。”
顾鑫提着公文包,装模作样地走出单位,好似真的去买午餐一样。然而他前脚踏出大门,后脚就躲进楼梯间,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极了小偷。
滴答滴答,顾鑫坐在楼梯上,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手表。眼见时间差不多了,顾鑫把手伸向干瘪的公文包,掏出了三份打包好的餐盒。
口袋里的手机传出一阵悦耳的铃声,这大概是银行卡的扣费通知,顾鑫没有理会。他拿起餐盒,自顾自地往单位走去。
顾鑫,一个即平凡又特殊的打工族。
平凡之处:他是芸芸众生中的三无青年——无房无车无对象。
特殊之处:他有一个百宝箱系统,借助系统,他可以从公文包中掏出,身边人想要的任何物品,并从自己的银行卡中扣除相应金额。
是的,公文包只能变出除自己以外,他人任何想要的东西;就好似付费上班的圣诞老人,只不过,圣诞老人背的是礼物袋,他背的是公文包。
这个系统对顾鑫而言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思来虑去,他决定用这个赚取跑腿费。虽说钱挣得不多,但也是一笔额外收入,且不用费力就可以获取。
“欣姐,你们的午饭我放在桌子上了。”顾鑫前脚放下餐盒,员工休息室就传出‘叮’的一声。“我的饭好了。”
陈欣不由叹道:“小鑫,我实在不懂,我们工资也不低,你怎么每天都自己带饭呢?”
顾鑫尴尬地挠挠头:“兴趣爱好嘛哈哈哈。”
早上的食材是最为新鲜的,顾鑫时常起早,就为挑选到挂着露珠的艳绿蔬菜,带有余温的鲜嫩牛肉。
趁着晨曦破晓,顾鑫不慌不忙地处理着食材,水流从他的双臂划过,好似一缕清风,给人送来清爽。
新鲜的食材无需复杂的烹饪方式,经过简单的翻炒,扑鼻的香味便传入顾鑫鼻尖,他深吸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把饭菜装入饭盒,这是他一天最幸福的时刻。
“小鑫。”陈欣抓住顾鑫的手臂,轻轻摇晃。
顾鑫思绪回到单位,他面带微笑:“抱歉,刚走神了,我去吃饭了。”
青菜稍显软趴,但很入味,顾鑫夹起青菜,内心嘀咕道:下次使用微波炉,得缩短时间。
一片牛肉从嘴唇滑入,仅是轻轻一抿,便爆发出浓郁的肉香。顾鑫双眼微闭,神情尽是餍足,怎么能这么好吃!他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下午的工作实在不值一提。
一股轻柔的风拂过,如微弱电流刺激着顾鑫的眸眼。
都快六点了,顾鑫目光聚焦于窗外,天空如同调色盘的渐变色,天蓝与金黄相互交融,美不胜收。
“大伙们再见,我下班了。”顾鑫伸动懒腰,用以缓解一天的疲倦。
闹市中人声鼎沸,充满烟火气。
“阿姨,给我一根黄瓜。”顾鑫指着最边上的,“拿这根吧,这根合适。”
小摊阿姨笑眯眯道:“小伙子长得真俊,给你搭一把葱!
顾鑫脸噌地变红:“那我再来一根黄瓜,两个西红柿吧。”
傍晚的凉风穿过街道,迎面撞在搬家货车上,货车上的帘布被吹得翩翩起舞。
是谁要搬来,还是搬走?顾鑫住在老城区,这里人员流动不大,搬家一事鲜少在这里发生。
顾鑫凑上前,一双浓黑眼眸直直地映入眼帘,如同深邃的海洋,深不见底。
货车旁站着一位英挺温和的男子,就好比一棵高大的松柏,却长满了嫩叶,丝毫感觉不到疏离感。
顾鑫禁不住搭讪:“你好,你是刚搬过来的吗?”
男子微微一笑:“是啊,你是住这里的吗?”
“对,我住B栋301。”
“真的吗?”男子面漏喜色,“这也太巧了吧!我住B栋302,我们是对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佳明。”
“我叫顾鑫。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要不要我帮你搬点东西?”
黄佳明看到顾鑫拎着一袋蔬菜,摆摆手拒绝道:“谢谢你,我快搬完了,不用麻烦你了。”
“那你搬完家要不要到我家吃顿饭,我今天食材刚好买多了。乔迁餐,图吉利的。”顾鑫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而且我的厨艺也是一流的。”
黄佳明擦去发梢的汗珠,满是诚恳:“那真是谢谢你了,我正愁等一下吃什么呢!”
顾鑫眸眼含光:“小事不足挂齿,而且我也很乐意与人分享美食。”
新邻居真的人帅心善!黄佳明看着顾鑫远去的背影,心弦悄然被拨动,像蜻蜓点水,无声却泛起涟漪不已。
咔——悦耳的声音连绵不断,顾鑫刀起刀落,两根黄瓜转瞬间变成大小均匀的圆片状。
咕噜咕噜,锅盖被水雾顶起,锅里闷闷的水声变得清晰,水沸腾了。顾鑫把十字划开的西红柿放进锅中,片刻,又捞起。汆烫过的西红柿外皮褶皱,轻微一扒,果皮轻松脱落。
秒针一刻不停地旋转,是时候开始做饭了。顾鑫拿出早上剩余的牛肉,倒进铁锅里翻炒,火焰噼里啪啦,炸出了牛肉的鲜香。
顾鑫观察着牛肉颜色的变化,等其红色全部褪去,便将黄瓜一同倒入,好似一股清流,烧得红旺的锅底骤然变得冷静。
二者渐渐融合,黄瓜带有牛肉的醇厚,牛肉带有黄瓜的清香。顾鑫象征性地颠了颠锅,点缀少许盐粒,而后把牛肉炒黄瓜盛入碟中。
“顾鑫哥。”温柔的男声伴随敲门声一同响起。
“来了。”顾鑫用菜罩盖好盘子后,立即转身向门口走去。“怎么这么快?我饭菜还没做好。”
“我来帮你打打杂。”黄佳明耳尖泛红,“初次见面,我怎好意思吃白食。”
顾鑫嗔笑道:“邻里之间,这有什么的,我还庆幸你能赏脸呢!你等一下,我再炒一个菜。”
顾鑫从冰箱拿出两颗鸡蛋,寻思着做一道家常菜——番茄炒蛋。
大块的鸡蛋搭配番茄固然好吃,但顾鑫尤为喜爱蛋碎番茄糜,虽说卖相一般,但用来拌饭实属一绝。
番茄下锅,开中火翻炒至汁水与番茄肉平齐。顾鑫顺势倒入蛋液,双手颠勺,调味装盘,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事发突然,没有买多少菜,将就一下。”顾鑫端出饭菜,嘴里还冒着客套话。
“好香!”饭菜的香味涌入黄佳明鼻尖,馋的他直咽口水。
顾鑫腰板挺直,眼神满是得意的光彩:“你快尝尝!”
黄佳明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牛肉鲜嫩多汁,夹杂着瓜类的清香,仿佛在草地与海洋间来回穿插,嘴里尽是咸鲜。
“你怎么会搬来这里?这个地方发展跟不上,我隔壁的房子都空置近一年了。”顾鑫盯着黄佳明,这个风华正茂的男人。
黄佳明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他低声说道:“这里其实也不错,至少很安静。”
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妥当,黄佳明深呼气,重新露出微笑:“而且我在这附近盘下了一家店铺,计划开早餐店,住近些也较为方便。”
顾鑫用汤匙舀起一勺番茄炒蛋,放到黄佳明碗里:“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要是你早餐店开业,一定要和我说,我会去捧场的。”
黄佳明嘴角绽开温柔的花:“当然,我还要给你送会员卡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梢,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顾鑫手持公文包,走出家门。今天,是黄佳明早餐店开业的大日子,他要当上黄佳明早餐店的第一位顾客。
明佳早餐店,寓意挺不错的。顾鑫视线转向忙碌的黄佳明:“黄佳明,开业快乐!”
黄佳明紧锁的眉头有所舒展:“顾鑫哥,早上好。”
“一碗皮蛋瘦肉粥。”顾鑫看着澄白的米浆,“再加一份鸡蛋肠粉吧。”
黄佳明眼底均是颓败:“顾鑫哥,肠粉我可能做不了。我刚在准备食材的时候,发现汤勺有点弯曲,我本想微调一下,结果却不注意掰断了。”
黄佳明拿出柄首分离的汤勺,叹声道:“现在太早了,商铺也未开门营业。”
汤勺是不锈钢材质,顾鑫看着黄佳明臂膀上的肌肉,不禁感到瞠目结舌。
“不要急,我有办法。”顾鑫右手伸进公文包,拿出一只崭新的不锈钢汤勺。
黄佳明瞳孔微微放大:“你竟然随身携带着汤勺!”
顾鑫尴尬地别过头,开玩笑道:“你快去做肠粉吧,顾客是上帝,别让我等太久。”
蒸屉使用前需要预热,黄佳明趁此之际,在厨房里熬煮着白粥。半响,他抽出蒸屉,倒上澄亮的米浆,汤勺在空中划过,留下淡淡的米香。
顾鑫禁不住发问:“你这是不是太过忙碌了?怎么不请一位帮手?”
黄佳明无奈地摇头:“没办法,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营业初期,只能自己忙活些。”
顾鑫莞尔一笑:“慢慢来吧,要不是我有工作,我就来应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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