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越强撑着站起来,靠着墙深呼吸了几次,心却绞着疼,缓解不了一点。
最后血顺着萧介的脸滑下来的样子,狠狠的戳着他的心,反复碾压。
从小只要有萧介在,谁都不敢欺负驰越,可是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自己却保护不了他。
驰越抹了一把脸,扯了扯衣领,他觉得衣服太紧,束缚了他的呼吸。
是他往枪口上撞得,算他不走运。
驰越大力推开宴会厅的门,端着酒的服务生吓得一抖,酒杯发出叮当的声音,随即说:“先生好。”
驰越看着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萧介穿着白衬衫倒酒,他长舒了一口气,眉头紧皱,那个画面像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
服务生小心谨慎地上前说:“有没有溅到您身上,实在不好意思。”他低头站在那里,像是一个等待批评的孩子。
驰越看他的神态更觉得难受,拍拍他的肩膀说:“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更像是对曾经的萧介说的。
服务生有点受宠若惊,赶忙递过一杯香槟说:“祝您玩的开心。”
驰越接过来,眼神扫过去,试图找到视频里那张令他作呕的脸,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们在音乐中摇曳生姿,各怀心思。
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毕竟视频已经是几年前的了,而且在这么多人里找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确实不容易。
他正要迈步换个位置继续找,这时他的手被轻轻握住,驰越还没来得及收回凶狠的眼神,一转头就看到端着酒杯的萧介。
萧介看他的眼神也顿了一下,然后笑着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驰越愤怒的眼神在萧介面前化成了委屈,这似乎已经是某种生理反应,只要他觉得不高兴,在萧介面前所有情绪都会化委屈。
驰越突然紧紧抱住他,萧介比他高一点,他下巴垫在萧介的肩上,萧介轻轻揉揉他的头发,语气稳得让人安心,“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节目组还在拍呢。”
摄影师怎么能放过这么精彩的剧情,故意在暗中不打扰他们,虽然离他有一段距离,但是镜头一直对着他们。
驰越扭过头去,不看摄像头的方向,“我就是想抱一会儿。”
他多想这样抱抱在国外的萧介,他心中的天之骄子低下头去做服务生,还要被人羞辱,比他自己受委屈更让他不能接受。
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偌大城市,萧介被人欺负时,没人这样抱着他,血流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疼,都没有人帮他擦一擦,而这也一定不是他唯一一次受伤。
驰越想起他陪自己玩骰子那天,他还怀疑是不是萧介在国外受当地文化影响,人也变得更爱玩了,就连自己也要误会他。
驰越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生出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和难以容忍的恨意。
站在顶峰,穿着西装那才是他的位置,驰越把头埋在曾经的肩膀上,忍不住攥紧了他的衣服。
萧介觉察出驰越不太对劲,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驰越看着他,心中抑制不住的难过,鼻子一酸,转过头去,说:“没什么。”
萧介将他带出镜头外,认真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驰越靠着墙角,退无可退,他不想告诉萧介自己还在调查他,他一向不喜欢家里过多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
驰越看着萧介那双好看的眼睛,他踮脚轻轻吻了一下,蒙混过关。
萧介妥协的的抱抱他,“不想说也没关系。”
萧介的怀抱总是那么神奇,刚才那控制不住的横冲直撞的凶狠,也被压下去不少。
驰越挽起萧介的胳膊说:“我们也过去吧。”
林鸣在这种场合忙得不亦乐乎,跟各种有身份的行业大佬刷脸熟。
岳维的一身很低调,他和乔诺走过来说:“驰哥,你一向不参加这种应酬,无聊的话我们就一起去那边吃点东西。”
乔诺站在岳维身后说:“萧总,一定经常参加这种商业聚会,驰哥有萧总陪着,你就别操心了。”
岳维小声说:“听说这次宴会规格还不小,出席了不少海外投资人。”
他指了指林鸣那边说:“那边还有几个导演和制片。”
驰越握着酒杯的手又攥紧了几分,萧介敏锐的察觉,驰越接完电话回来就不对劲。
弹幕里却一片欢乐。
【谁懂驰越挽着萧总胳膊的含金量,一个是高冷霸总,一个是优雅白天鹅,两个人简直不要太搭。】
【这么大一个总裁站在身边,驰越完全不用找其他投资人应酬。】
【要不是看个综艺,我怎么能见识到这种场面,这水晶灯也太闪了。】
【服务员都这么优雅,我进去可能连服务员都应聘不上。】
【这是我上学时候最喜欢的编剧,谢谢节目组带我见世面。】
会场里放着优雅的小提琴音乐,今天流量指数增加,驰越望向几个扎堆的商人,他还在默不作声地找那个人。
萧介看出他心不在焉,挡在他身前,隔断了他的视线:“找谁呢。”
驰越怕被他看出来,掩饰着低头说:“没事,我去个卫生间。”
“我陪你去。”萧介没有放开他。
“不用。”驰越不等他说话,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他关上门,指关节攥得咔咔响,他一直没找到,但是萧介在这里,他又不能太冲动,心中一团怒火发泄不出来,张姐反复叮嘱他不要再搞事情,驰越感觉他整个人要被撕扯开了。
驰越坐在马桶上望着天花板,直到有人敲门,“还在里面吗,不舒服吗。”
是萧介的声音,驰越缓缓起身,衣服都被压皱了一点,明显没在上厕所。
驰越应了一声开门,他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冰冷的水划过他的指尖,身后的萧介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冰冷的水中解救出来。
“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是不是?”
驰越摇了摇头说:“没有。”
自己混乱的时候,萧介总能给他支撑,让他安心,可是自己却没有能力保护他。
我想到这里,他更觉得难受。
“我们去吃点东西,不理其他人。”萧介抽出纸巾,认真将他上手的水擦干净。
二人再次回到宴会,人群又重新组合,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笑得客气虚伪。
他们刚回来,就有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像是故意在等他们。
“好久不见,萧总。”
驰越先萧介转过头去,那人和视频时期有几分改变,但是依旧肥头大耳的模样,眼神油腻让人恶心。
他没意识到手里的杯子摇摇晃晃,萧介及时按住了他的手。
驰越抬头就看见萧介那双平静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睛,这时节目组的镜头也跟着推进来,两人不在场时间有点长,一回来就赶紧跟拍。
萧介体面优雅地举杯,像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
驰越却藏不住,眼睛能放出冷箭来。
那人点头示意,得意洋洋得离开。
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和在视频中不可一世的德性一模一样,驰越抬腿要过去,被萧介按在了原地,萧介背对着镜头问:“你认识他?”
驰越心虚的转过头说:“不认识。”
心中里的愤怒和理智激烈缠斗,他松开萧介说:“我还想去卫生间。”
萧介想跟过去,却被几个人围住,摄像机也跟着拍了过来,拦住了他的脚步。
萧介眼睁睁看着驰越一个出去了,驰越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压制着他心中的燥热。
那人就近在眼前,萧介和自己比起来更沉得住气,他不断提醒自己宴会上还有媒体,导演,圈内的大佬,各界名流大咖。
但是这笔账一定要算。
驰越冷静了几分,重新回去,实在没想到,在他找到萧介之前,又碰上了那人。
他笑着过来,说:“你是萧介的新朋友?”
驰越咬牙眯起眼睛看他,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收不住,驰越抬腿想走。
这时那人又缠了上来,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驰越,“看样子是个明星,当初我要养他,他还不愿意,原来是喜欢你这样的。”
他轻饮着酒,看着驰越像是在评价一个商品,“不过这种行为,他跟我又有什么区别,我可为了他花了不少钱,你一定没见过他蹲在我面前喝酒的样子。”
驰越脑子嗡嗡作响,气血上涌,那人的笑容在驰越的眼里逐渐变形,声音越来越模糊。
他拿起旁边的酒瓶,抬手就抡了过去。
男人都没来得及躲,猝不及防的被袭,玻璃碎裂,他倒在碎玻璃上,捂着头嚎叫。
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去,驰越没有惊慌,甚至还有一种奇异的快感。
什么都不重要,有人敢欺负萧介,他可以什么都不顾。
摄像头像是看见了血的蚊子一样叮了上来,咔咔直拍。
手里拎着半个破碎瓶子的驰越,和地上被打得狼狈的商人。
驰越已经失去理智的边缘,他的心疼和难过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举起瓶子还要继续时,手被人紧紧握住,萧介脱下外套罩在驰越的头上,挡住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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