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越只记得他几次像飘在云里,又坠落倾泻,最后都被萧介稳稳接住,他软绵绵的躺在萧介身上。
萧介抱起他去浴室,水温温的,从皮肤流淌而过,很舒服。
他再睁开眼睛,人已经在卧室了,和曾经的布置一模一样,一瞬间他仿佛这几年只是个梦,旁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他不想这么快清醒过来,真希望这一刻的时间可以无限的延长。
驰越在萧介的怀里,怕惊扰到他甚至不敢乱动,只能微微抬头,用眼神描摹着他的轮廓,肆无忌惮又贪婪地看着他。
如果手上有一台时光机,他现在只想按下暂停键,然后把时光机毁掉,让时间永远停在这里。
驰越静静地感受萧介怀里的温度,和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沉迷这种让他每个毛孔都张开的放松感
驰越他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萧介和他一起,像小时候一样去爬山,阳光明媚,周围有鸟叫声。
他拉着萧介的手穿过淙淙小溪,面前有一个小山坡,萧介三两下就爬了上去,驰越看着他越走越远,自己无奈地看着小山坡变得那么高,那么远。
上山的小路杂草丛生,萧介站在山顶冲他笑,说:“上来呀,这里风景很好的。”
他背对着阳光笑容那么灿烂,驰越感觉这座小山坡越长越高,快成一座高山了,他手脚并用往上爬。
杂草淤泥塞进了指甲,膝盖被石头磕破,脚下变成万丈深渊,每走一步都心脏都狂跳,他不敢往后看,只敢抬头望着萧介。
萧介在山顶说:“加油,上来。”
萧介向他伸出手,驰越眼看就要碰到萧介的手,周围却一下暗了下来,等他再看向萧介的时候,萧介也一并融入着黑暗之中!
他惊恐无措的一回头,脚下是无底的深渊,他腿一软,大喊着萧介的名字,就在要掉下去的时候突然惊醒,醒来还紧紧抓着床单。
他喘着粗气坐起来,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他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风吹进来,门口的风铃叮叮作响,门打开,吓得驰越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萧介站在门口戴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碗面,看他惊恐的样子也是一愣,把面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说:“怎么了,做噩梦了。”
驰越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只有抱着他才能感受到真实,听到他的心跳声他才觉得踏实。
萧介轻轻抚着驰越的后背说:“做什么梦了,讲出来就不怕了。”
驰越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有几分委屈,说:“梦见你消失了,把我扔在半山腰,我就掉下来了。”
萧介抱住驰越,微微用力,像是在给他安全感说:“不会再消失了。”
萧介的心像拧在一起一样痛,他只消失了一次,就给驰越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驰越吸吸鼻子任性说:“以后我不起来你也不要起床,我想睁开眼睛就看到你。”
萧介语气含着笑意,宠溺说:“好,饿了吗,吃点东西?”
驰越看着床头的那碗面,面条规整的卧在碗里,上面还有个荷包蛋,几颗青菜点缀在一边,上面浮着浅浅的一层香油。
驰越依依不舍的放开他,萧介看着他鼻尖红红的,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受不住时,也是这样,忍不住轻轻吻了他一下。
驰越最喜欢萧介做的饭,他挑起几根面,第一口舍不得吃,问:“你吃了吗?”
萧介笑笑说:“快吃吧,我吃过了。”
驰越在床上吃了一碗面,汤都喝的干净,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手还没放下来,就被萧介一把握住,摁在墙上,然后居高临下的吻了下去。
驰越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瞪大了眼睛,又乖顺地扬起头。
萧介的吻如汹涌潮水,带着掠夺一切的气势,驰越甚至有点呼吸困难,用手紧紧的攥着萧介的衣服。
直到萧介觉得他真的快到极限了,才放开他,一只手轻轻的擦过他嘴角的银丝,看着他眼角被逼的微红,笑了一声说:“想不到在外面一说不二的驰哥,也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驰越哼了一声说:“你总是欺负我。”
“我哪敢呀?“萧介在他耳边轻轻说:“还生气吗。”
驰越垂下眼,萧介将人抱在怀里说:“当时没有跟你解释清楚,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内,按照你的逻辑,应该怪我不够强大,没有能力才不得不放开你。”
“你在国内星光熠熠,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葛斐的事情,是我把你卷进了这场漩涡之中,如果我是一个更有能力的人,你就不会有一点痛苦。”
驰越打断他说:“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能替代你。”
萧介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轻轻笑着说:“是啊,没有人能替代你。”
他捧着驰越的脸颊说:“你以前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没有人能强大到预知未来,抵御任何的风险,有事直接过来问我,好不好,不高兴就过来打我,我不会还手的。”
驰越抬手搂住萧介脖子,用手把玩着那条星月项链,不想回答。
萧介手上力道加重,捏了一下他的腰,驰越吃痛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萧介奖励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萧介轻轻抚着他的背,“要不要再睡会儿。“
驰越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说:“把我手机拿来,我要看一下工作。”
萧介笑着递给他说:“驰哥敬业,果然名不虚传,在老公怀里还想着工作。”
驰越哼笑说:“没办法,老公不给零花钱。”
一句话撩拨得萧介心里一阵悸动,他故意抱着他问:“你叫我什么。”
驰越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故作茫然,说:“没什么。”
萧介欺身将人压在身下,驰越动弹不得,笑着拍他喊老公。
一句老公,别说是零花钱,命都给他。
萧介拿过他的手机说:“今天的时间是我一个人的。”
驰越看着他温柔又进攻的姿态,也很难拒绝,但还存有几分理智说:“不行,张姐不好交代的,我还是要跟她说一声。”
萧介直接把人压在枕头上说:“你没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一天而已,所有赔偿老公承担。”
驰越眼神中那一丝清醒被抽得干净,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实质,便已化成千万张金丝情网,将两人紧紧包裹。
这些年来积攒的情绪,找不到他的绝望,无数个辗转的日夜,委屈和痛苦,重逢之后的克制和心疼,对自己无能为力,不甘心和无奈,统统抛去。
他们在自己曾经的爱巢里,横亘在二人之间种种,全部释怀,像是化为一张照片落在他们影集里,变成了一个回忆。
-
驰越很久没有睡那么沉了,早上萧介按掉闹钟,不忍心叫醒他,驰越只是翻了个身。
他终于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的驰越,这几年他从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少爷,硬生生磨出了一层一层的铠甲,可即便武装的再严实,他的本质还是纯粹又简单。
他穿着一身厚重的壳,倔强地要做一个强大的人,是很累的一件事。
没有他在身边,驰越会无助,会害怕,萧介心疼地拨了拨他的头发,从此让我来做你的铠甲。
驰越微微皱眉,睁开眼睛就看见萧介撑着头,看着自己,驰越半睡半醒地笑了笑,抬头吻了一下萧介。
此刻它像一颗打开了壳的蚌,流水温柔滑过,他随着水波自由伸展,安全又舒适。
看着驰越懒洋洋的样子,萧介说:“要不我再给你请一天假?”
驰越语气撒娇一样说:“不要。”
他抱着枕头缓了半天,才下定决心的坐起来,被子滑落,驰越才想起来没穿衣服,下意识的拉起被子。
萧介笑着他看着他囧迫的样子,驰越才反应过来,扔下被子大咧咧的下了床。
萧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他,带着他去洗漱,卫生间的镜框是他曾经亲自设计的款式,左上角有他们英文名字的缩写。
驰越没想到萧介竟然可以还原到这种程度,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而镜子里自己身上穿的睡衣也是曾经他亲自挑过的款式。
睡衣上有一颗蓝色的星星,而萧介那件有黄色的月亮。
当时他还怕萧介嫌弃太幼稚,解释说只是在家穿,他也知道萧介当然不会嫌弃他买的东西,就是故意让自己哄他两句而已。
每一次驰越穿这件,萧介都会自动换上另一件。
像是五年前的一个平常的早上,萧介做好饭叫他起床洗漱。
他会亲手给萧介介挤上牙膏,五年前的一个平凡的早上,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跋涉,才终于回到了原点。
他们在一起了普通和平常的事情,都是这五年里让他求而不得的。
珍贵是失去后才知道,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帮萧介挤好牙膏递了过去,萧介接过来说:“谢谢宝宝。”
驰越再次控制不住的眼眶红了,他打开水龙头开始接水,萧介没有揭穿他,而是像以前一样调皮的在他脸上弹了一下水珠。
驰越下意识地转头躲开,对视时二人一起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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