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软和的性格,只是肚量大,平时不和纪家人计较,更不和纪岁辰这个柔柔弱弱的小O计较,但三番五次被纪岁辰这么挑着刺找茬,饶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齐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将omega专用抑制剂递过去:“赶紧喝了。”
纪岁辰猛地抬手,拍掉齐曜递过来的两管抑制剂。
齐曜没防备纪岁辰突然来这出,两管抑制剂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他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残液,耳边响起纪岁辰泛哑的嗓音:“滚——”
齐曜瞳孔骤缩,终于是压不住火气,将纪岁辰抵在床上,手指捏着他的脸,竖瞳紧紧盯着他的水眸:“发什么疯?”
那竖瞳像盯着猎物那般慑人,好像要生吞了他似的,他本能地感到恐惧,嘴里失声了,但神志不清下,心头的妒恨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纪岁辰眼眶发红,不像猫儿,反倒像被逼急了的兔子,低头一张嘴,紧紧咬住了齐曜的虎口。
铁锈味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齐曜仍牢牢钳制着他的脸颊,纹丝未动,反倒将他压制得更狠。
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纪岁辰理智回笼,又或许是咬累了,终于松口,放开齐曜的手。
齐曜看着虎口被咬出血痕,不怒反笑。
大概是两人离得极近,齐曜身上的信息素反倒更加浓烈,他凑近纪岁辰,吻上那染了血的唇瓣。
纪岁辰又气又恼,只觉得齐曜将他欺负得太过分,阖齿又想咬,却被齐曜抢先一步,下唇传来一股刺痛。
纪岁辰平时不少打针吃药,应当已经耐受疼痛了,不知怎的,在齐曜面前却是受不住痛,几乎是瞬间,氤氲已久的水雾从眼眶中漫出来。
齐曜顿了一下,见纪岁辰的黛眉蹙起,皱成委屈巴巴的一团,可怜地抽着鼻子,却不肯哭出声,不想让齐曜看他的笑话。
看着纪岁辰这么凄惨的模样,齐曜虽然仍是生气,倒也不忍心再发火,他稍稍退开,瞧了眼纪岁辰被咬过的唇瓣。
平日里这两片唇有些苍白,如春日里粉白的樱花瓣,如今被浸得鲜红欲滴,唇珠下方被咬出一个浅显的破口。
虽然这小创口比齐曜手上那道咬痕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纪岁辰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吃不住疼也是正常。
小少爷垂着眸,默默掉眼泪,全然不见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要是不明真相的人瞧见了,恐怕还以为是齐曜欺负他呢。
纪岁辰一声不吭,却比刚才那闹腾的样子更令齐曜无措。
他眼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主动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低声下气地哄人:“我到底哪儿惹你了,你要判我死刑,总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齐曜盯着纪岁辰大大的杏眼,纪岁辰却不肯看他,垂着眼帘无声地哭。
要说气的是他的吻,那应该也不至于,他们之前也亲过的,那时纪岁辰好像没怎么排斥,没道理突然因为这事儿生气……齐心底琢磨着,试探地又吻上纪岁辰的唇瓣。
“别碰我!”这回纪岁辰反应很大,推拒着齐曜的胸膛,几乎是瞬间躲闪开,扭过脸瞪他:“你要亲,就找别人亲去!”
齐曜这下是完完全全没了火气,看着纪岁辰横眉冷眼的模样,只觉得比平日生动——这是纪岁辰第一次同他发火,不再像往常那么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忍着没笑,怕给这气性大的小少爷火上添油,只诚惶诚恐地求教:“我去哪儿找别人?”
“谁知道呢?”纪岁辰的眼睛瞪得圆溜溜,恨不得把齐曜瞪出个窟窿来。他冷呵一声:“那个橘子味的omega不就很合适?”
什么橘子味omega……齐曜云里雾里,终于想到什么,抬手嗅自己身上有没有别的味道。
趁着齐曜不备,纪岁辰直接推了一把齐曜,将他推开,自己蹬着鞋往外走,他气性未消,也顾不得自己衣冠不整,只想赶紧远离这个混蛋。
还没走几步,纪岁辰便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几乎是被提起来,足尖离地,再也走不了。
纪岁辰气恼地打齐曜的手臂:“放开我!”
耳畔被温热的呼吸湿濡,紧接着,他听见齐曜恼人的低笑:“吃醋了?”
纪岁辰当然是不肯认:“我吃什么醋……”
还没等他说完,齐曜就径直解释了:“是另一个演员的信息素弄我身上了,他今天易感期提前,我们有对手戏,离得近……剧组工作人员都在场,导演才给我放半天假,月月也在场,你可以问她。”
这话说得光明磊落,好似没有半分嫌疑。
齐曜本来就不爱虚以委蛇,对岳父岳母也是恭顺有礼,绝不会谄媚讨好,如今他没有半分心虚,还能亲口将别人和自己撇清干系,纪岁辰心里就已经信了。
只是那道柑橘的信息素好像还残留在他的鼻腔挥之不去,纪岁辰心里仍怄得要死,只想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戏让两人能凑这么近,近到连信息素都沾上来了,况且如果只单单是这样,月月干嘛支支吾吾不肯说明白?!
但他也清楚,要是追问下去,就算是他不懂事了。
这是齐曜的工作,就算齐曜和其他演员有对手戏,甚至有吻戏、床戏……那也是不可避免的,只要齐曜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没有出轨,没有猫腻,他就该满足了。
这是齐曜热爱的事业,甚至齐曜同意婚约,应当也是考虑到纪家能给他事业上的助力,这个婚约要是不能帮助齐曜,反倒因为他的疑心病而阻碍齐曜的演艺生涯的发展,齐曜是不会高兴的。
反正说到底齐曜本来就对他没感觉,他们也只是联姻,各取所需,要不是因为还有这名义上的婚约关系,齐曜肯定是不会同他亲近的,也不会对他解释,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齐曜将纪岁辰重新抱回床上,任劳任怨地将地上支离破碎的抑制剂清理干净。
纪岁辰坐在床上,垂眸看着一地的狼藉,又不说话了。
齐曜想了想,还是主动解释:“这两管抑制剂就是他送过来的,也知道你在这儿,怕你误会,他刚才放在门口就走了。”
纪岁辰觑了他一眼,仍是没说话,但好歹是有些反应了。
齐曜心里略松口气,试探道:“不生气了?”
“本来就没生气。”纪岁辰微一噘嘴。
这一页算是翻篇了,齐曜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下。
他将碎玻璃拿纸巾包好,找了胶带将这些危险垃圾缠绕包裹起来,不忘给洛琦找补:“有机会给你们俩介绍一下,他心地善良,挺讨人喜欢一小孩,就像弟弟似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纪岁辰却听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呵呵,当弟弟看待,弟弟能勾得哥哥连易感期都出来了。
纪岁辰撇过头,不知心底在想什么:“我们只是名义上有婚姻关系,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尽管可以说,但不要放在明面上,也不要瞒着我。”
纪岁辰这话说得也是合情合理,齐曜听在耳里也不舒服,只觉得这小少爷实在是疑心病太重,明明他都说了他和洛琦不会有任何关系,小少爷还要揪着不放,变得冷冰冰硬邦邦,像对待外人一样对待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齐曜是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但凡他们婚前有感情基础,齐曜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可是纪岁辰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心底想什么也不肯说,只让齐曜猜,动不动疑神疑鬼、疏远冷落,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既然纪岁辰这么不近人情,齐曜也不愿意再低三下四地哄,同样硬邦邦回复道:“如果有那天,我不会瞒你。”
纪岁辰脸崩得紧紧的,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却没再掉眼泪。
从那开始,他们这对合约夫夫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甚至比结婚前还要冷淡,好像只是互不干涉的同居人,连相敬如宾也没有了。
在外人面前的纪岁辰总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在齐曜眼里的纪岁辰也总是矜骄孤傲,但总还是有点差别的——他不论是做人还是做猫,都是动不动就要耍性子,也不肯说原因,非让齐曜猜,齐曜也总是猜不对,简直比那些成日作作嗲嗲的小O还难伺候。
但是好在他不知道他知道他是猫,因此,不管是快乐还是难过,纪岁辰都会直截了当地表现出来,猫咪的本性毫无遮掩、暴露无遗。
生气就咪咪喵喵骂人,烦躁就乱甩尾巴,愤怒害怕就炸毛,开心时小尾巴摇摇晃晃,委屈时垂着头掉眼泪,撒娇的时候猫叫声嗲得不像话。
语言是最会骗人的,齐曜和纪岁辰在语言上有了交流屏障,反而更能领会他的意思,而不是被他的心口不一所迷惑,要是他知道他知道他是猫,恐怕又要言不由衷,让齐曜猜个没完没了。
【现在小猫被抱起来都不夹尾巴了,黑子还有什么招数?】
【呵呵说实话就是黑子了?现在不夹尾巴是因为在镜头下要饭不敢下狠手虐待,猫都是记吃不记打的】
【只有我觉得小猫是因为有了衣服穿,才不夹尾巴吗?】
【很注重**的小猫咪一枚!这是什么乖宝贝鸭!】
【你们未免解读太多了吧?宠物猫又不是精神体,怎么可能会有**意识】
此言一出,弹幕突然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屏幕上抽风似的被感叹号填满。
【!!!!!】
【该不会!小猫其实真的是精神体吧?!】
【齐曜说过这是纪少爷送给他的猫……难不成这就是纪少爷?!】
【啊啊啊啊!我竟然看到了纪少爷的精神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