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发现

景致没了刚刚调侃的态度,他语气冰冷了许多,“是,我威胁他,要不是他这个人不在乎他父母,我怎么会利用你威胁他?小路,这怎么能怪我?”

“呵。”明路忽然气笑了,许是从来都不知道景致竟然这么没脸没皮,他咬了咬牙,道:“他得罪过你了吗?你要对他下手?”

“你因为他,冷落我,这难道不算得罪吗?”

明路沉默了一瞬,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他叹了口气,心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他感觉他现在和这个人打电话挺没意思的,“景致,你去趟国外,脑子吃过花生米了么?”

景致顿住,诧异道:“什么意思?”

“没意思。”明路忍住挂断电话的冲动,继续道:“无论有没有他,你在我这里,都不算什么,更何况,他现在是我要护的人,你也许不了解我,但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从来就没好过,若是再给我知道你联系他,你就做好一辈子呆到国外回不来的准备。”

话刚一说完,在景致声音传来的那一秒,明路立即掐断了电话,随后拉黑删除,瞬间觉得世界清净了不少。

几天假期说结束就结束,明路回到剧组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位了。

陈导心情愉悦地看向他这两个男主角,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座奖杯。

“现在这部剧还剩最后一个阶段,明路,等下你不用上场,柏远,你得酝酿好你的情绪,这个片段非常重要,演好了我保证你以后的路都不用愁!”

陈导说话掷地有声,柏远弯眼笑了一下,矜持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明路看了他一眼,不小心和他的视线撞上了,他偏了下方向,假装在看他身旁的风景。

耳尖微微泛起粉润。

那天两人的离场因为插了个小曲,不算尴尬,但这不意味着明路忘记了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心思。

柏远抿嘴轻轻扬了下嘴角,也配合着他偏移了视线。

这一幕刚好被李慕然撞上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两人放了个假回来后发生了点变化。

具体什么变化她说不上,以往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明路的态度千变万化,一会儿很好说话,一会儿却很暴躁,心里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而柏远则是至始至终的情绪稳定,却又看得出他是在隐忍,很有一个新人的自觉。

可是现在她总觉得两人对彼此的态度发生了一个转变,隐忍的那个变成了明路,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那个变成了柏远。

可是她怎么会在柏远的表情上看出了宠溺的情绪,好像他的爱人就在眼前。

她瞳孔震惊地看向了明路。

明路丝毫没注意到她,他的视线完完全全脱离了柏远的范围之内。

这种氛围对她一个写**剧本的编剧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李慕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直到戏开拍了,陈导叫她名字她才恍恍惚惚地反应了过来。

“你发什么愣呢?最关键的一个地方,你还不过来看看?”陈导忍住想戳她脑门的手指。

李慕然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身上,神情悲戚地道:“陈导,我们这部剧,一定会火。”

火到遍地都是黑粉的那种。

陈导没有听得到她心声的本事,闻言哼唧一笑,“那肯定啊,也不看看是谁拍的剧!”

李慕然默不作声地转移视线,不想看到陈导那张容光焕发的脸。

柏远整理好妆容走了出来,视线逡巡一周才看到在角落的明路,他深吸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场景。

一座红木色的棺材平稳地放在地面上,这场戏请的群演很多,浩浩荡荡有五十来人。

柏远酝酿好情绪,拿起一个黑白相框,他垂眸看了眼,那是明路的脸。

虽然他感觉不太舒服,但有时候演员就得这样,再膈应也只能乖乖接受。

这场戏拍的是江舟身体内那个生灵消逝后,江舟的身体失去了他的力量支撑,彻底死去。

这是一场为江舟办的葬礼。

葬礼上人来人往,平日里不多时见的亲戚露了面,江舟的母亲哭得泣不成声。

整条街道弥漫着一股沉重死寂的气氛。

鞭炮声与哭嚎声交错混杂,所有人都在为那个名为江舟的少年送行。

唯独走在最前面的江潮。

柏远神情麻木动作如机械般行走,手里捧着的相框握得很紧,眼角不知何时滚落下一珠热泪。

忽然间,天空下起了一场雨。

陈导等人都没想到,所有群演抬头看向天空,不少人目光看向了机位方向,等陈导示意要不要继续。

柏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雨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睫毛,他白皙的脸庞看上去极冷无比,俊逸立挺的五官多了层濒临破碎感。

他捏着相框的手指发了红,整个人像是孤立全世界。

他在为他的爱人送行。

那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存在过的爱人。

一时间,陈导忘了开口说话,他眸光红润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当之无愧史上最年轻的影帝之称。

此时,镜头只为他而存在。

葬礼结束之后,江潮站在墓碑前,任由他母亲的哭骂咒打。

他那虚伪的父亲只是站一旁劝阻。

忽然间,江潮猛的一抬手,女人措不及防倒了地,震惊地看着他,“你敢打我?”

男人缓慢转头,视线朝下,眼眶红得骇人,两人见了一怔。

“我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他的声音平缓温和,说出的话仿若与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情绪稳定得令人骇然。

江氏夫妻闻言顿住,两人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江父颤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舟出事后的那天。”江潮目光平静地盯着眼前这位父亲,他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对他的态度为何如此不一,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两人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他一字一句接而道:“我很早之前怀疑过,你们让我高中辍学,逼我出去打工,却让不可能考上大学的江舟读下去,无论怎样都供他上学,明明我可以上重点大学,明明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明明——你们可以让我和他一起继续上学,你们却跟中邪了一样一个劲儿地让我放弃。”

江父颤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江母却咬牙怒眼道:“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让你花我的钱上学?你根本就不如我儿子!!!”

江潮轻笑了一声,“就你那儿子的智商,也想考上大学?”

他的语气轻蔑不屑,即使在江舟的墓碑前,他也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么?”

江母瞪大双眼。

“因为他无知,他愚蠢,他不自量力!”江潮上前走了一步,看向眼前的女人,他的眼眶红得惊人,泪水始终萦绕在眼眸中,他忍了如此多年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

“我劝过他,让他不要去大海里游泳。我劝过他,让他等我给他买完饮料再下水。我劝过他,不要游到太远太深的地方。”

“他不听劝。”

“他活该。”

“他死不足惜!!”

“啪——”

江潮的脸瞬间多了道红印,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意,说完这些话后,他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几秒后,风穿进了他的耳朵里。

“滚!!!你给我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你个贱人!就是你害死我儿子!!”

“江潮!你给我道歉!!”这是江父的声音。

江潮抬起眼,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他麻木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许是觉得他疯了,江父拉着江母不敢靠近他,江潮只是笑了一声。

而后,越笑越大声。

他几近癫狂地去笑,整片墓地回荡着他那寒颤的笑声。

“疯了,他疯了!!”

陈导等人站起身来,明路目光担忧地盯着那个身影。

柏远的演技太过于逼真,他开始担心他真的疯了。

直到江父江母落荒而逃,直到柏远晕倒在墓地,陈导等人才回过神来。

而后,一个身影飞快地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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