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Studio中间摆着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纯黑琴身，架起的响板，乐谱架上放着两三张曲谱。
向一南换了鞋走进去，挂在墙上的电吉他至少有十来把。
顺着墙上的阳光，目光滑向窗台的一边，那把熟悉的木吉他，红杉木的面板，有点旧了，边缘被磕过，有一条明显的刮痕。
他为什么这么熟悉？
这把木吉他伴随了他和荣璨整个选秀时期。
当年荣璨还拿着这把木吉他，在星空下给他……
如果问一个多小时前的向一南，他绝对想不到接下来会发展成这样。
只是有些话没办法在车上说，而且，他确实也想知道，荣璨对这首歌的评价。
之前他生气地离开公司，等到了地铁站，才渐渐冷静下来。
好吧，他的脾气是不好，踩了底线就很容易生气，确实着了对方的当。
应该见到荣璨再说的，经纪人是经纪人，他代表不了荣璨。
等拿出手机，看到荣璨给他发来了消息，语气显得很着急，他想了想，直接给荣璨打去电话。
听荣璨的语气，就知道他和经纪人不是一回事，自己也不该这么走。
本来想着，只要见到荣璨，把CD给他，跟他说好话就行。
至于来到荣璨的Studio，这就完全不在向一南的计划内。
可能看着荣璨的眼神太诚挚，谁能狠得下心去拒绝他？
也是自己提出要见他，没见到他，还愤然离开，总感觉像是上了别人的当。
那个陈恒，仔细想想，有点摆明了不让荣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专辑，把自己赶走，说不定还符合他的心意。
自己就更不应该走，对吧。
向一南站在这里，看着荣璨给他倒来水。
荣璨的脸上笑盈盈的，放下水杯时，手很自然地想去拉他，但又忍住了。
向一南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原来还留着那些习惯吗……
“你那个经纪人……”向一南叹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提出那个经纪人不支持荣璨，仿佛自己在挑拨离间。
荣璨脸色变了下，马上说：“我已经把他换了。”
这下轮到向一南震惊，因为刚才自己和他的矛盾？就这样换掉了？啊？可以这样的吗？是拿了什么霸总剧本吗？
向一南端起拿杯水，掩饰住自己震惊的心情，喝了几口，又转移话题，“这个demo，你听一下吧，有什么好建议，现在改了也好。”
他从背包里翻出CD放在桌上，也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
“一南的歌！”荣璨很高兴，小心地拿起，塞进CD机里，戴上蓝牙hifi耳机。
他朝向一南招招手，让他随便找地方坐，别就那么站着。
向一南简直看穿他的企图，要是坐在沙发上，荣璨一定会凑过来。
他端着杯子，坐在一旁的单人椅上，可意外发现荣璨也不遗憾。
荣璨也拖了把椅子过来，紧挨着他坐下，肩膀故意似的，就贴在他的旁边。
Studio里没更多的声音，耳机不透音，能听到的，只有荣璨的呼吸。
向一南闭了闭眼，尽量不关注在荣璨的变化上，总之等他听完，他总会提出意见来的。
手里的水都快被捂热了，他的demo时长好像没这么久吧？
回过神，他看到荣璨点下回放的按钮。
啊？还用得着回放吗？听一遍还不够？他的demo又没有多豪华的编曲，多听不会觉得腻吗？
但荣璨就是要听，像是听不满足，一边听，也一边看着向一南，朝着他微笑。
给他的歌迷粉丝看到，能“嗷”得一声昏过去的笑容，笑得又帅又可爱，明明两种方向的风格，却刚好在他身上融合。
杯子中的水忽然晃了晃，向一南闭上眼，难道自己还喜欢他吗？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心里竟有些悸动。
不可能……他坐在这里，给荣璨写个，只是……为了Irontopia，是谢礼。
向一南心中混乱，却也因为这样，他才能承下荣璨那样**裸的眼神，要淡定，要酷。
“还没听完吗？”向一南没忍住开了口。
荣璨摁下暂停键，摘下耳机，预期活泼：“写的时候，想着我吗？”
“没有。”向一南立刻就回答了。
“明明就很适合我的歌啊。”荣璨一脸不信，“我能驾驭的音域，也是我喜欢的风格。嗯，慢歌有点偏阴郁的风格，什么主题呢？求不得吗？是吗？”
猜得吧……向一南掩饰震惊，怎么可能有人听个demo，就能猜出作曲的心情？
荣璨自顾自地说：“改一下节奏，也能变换风格，不过你的编曲我也很喜欢，要改掉我还舍不得呢。”
向一南瞥他一眼，“有什么舍不得的，符合你专辑的风格就行了。”
“那不是……”荣璨摇头，“我跟你说过吧，这次的专辑，没有风格哦，我就要打破之前的惯例。”
想法当然很好啦……向一南心里叹气，就算经纪人被你换了，可这就一定顺利吗？
不过，这也和他没关系。
向一南便说：“那这首歌就交给你改了，我先走了。”
“等下等下！”荣璨叫住他，“你不听我唱唱看吗？”
说一个“不”字很简单吧？可听到荣璨唱这首歌，真的很诱惑他。
大概见到向一南还在犹豫，荣璨索性耍赖起来，“不准走！这首歌你作曲！是创作人之一！怎么能这样丢给我就走！”
向一南有一点无语，怎么说得好似他俩是离异关系，自己正要把孩子丢给荣璨，一个人不负责任地走掉？！
直到听荣璨说：“好吧，走也行，反正有什么问题，我还是会来找你。”
向一南立即调出曲谱，传到荣璨的平板上。
荣璨则拿来他那把木吉他，坐在向一南的面前，很随意地刷了两下琴弦，嘴里已经哼出这首歌的旋律。
“哒啦啦啦……”荣璨哼唱时，随口开始编入歌词，“温暖的午后……啦啦啦……你正在等候……哒哒哒哒……靠在你肩头，加快呼吸节奏……啦啦啦啦啦……”
什么啊！向一南捏了捏拳头，歌词在唱什么？
这首歌原本就有些阴郁，风格偏向抒情，可在荣璨的口中，加快了点节奏，反而变得轻快，唱的时候词尾上翘，变得活泼，更俏皮。
他有这么高兴吗……
向一南倒不在乎荣璨改变歌曲曲风，这样也挺好听的，荣璨怎么唱都挺好听的。
一遍唱完，向一南觉得自己可以走了吧，按照荣璨现在的演绎，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否则……他看到坐在那里弹吉他的荣璨，总要想到以前，把三年前那个更年轻的荣璨，和眼前的身影重叠起来。
更可怕的，连那个时候的快乐，都要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这样好吗？
荣璨弹完最后一个音，突然指着曲谱上的一段，说：“这里我想改一改。”
向一南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当下，他整理了下情绪，心说自己的曲子还需要改？
“你想怎么改？”向一南抱住双臂，瞪着荣璨。
荣璨说：“这一段，还有这一段，前后顺序换一下，这里一段，想提升一段高音……”
向一南认认真真听他说，心里哼唱一声，感觉好像更不错了，直接在平板上划拉，也觉得荣璨有点道理。
等改完曲谱，再让荣璨弹唱一遍，觉得中间可以加一段，又填了旋律上去，再接着唱。
荣璨一遍遍唱，完全没在乎自己的嗓子，歌词都快要让他填完，从一首求不得的阴郁抒情歌，变成曲风活泼，节奏轻快的R&B歌曲。
等向一南回过神，想自己到底在干嘛？demo给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陪着他改歌？
“时间差不多了啊。”向一南没戴手表，做了个虚空看表的动作，“我也该走了。”
“等等！这首歌我觉得还没有……”荣璨一把拽住向一南的手腕。
这动作，向一南都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荣璨先倒抽一口气。
荣璨紧紧张张地解释：“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先别走嘛，还有时间。趁今天把作曲都修改好，也省得以后我去找你，否则你肯定要烦我了！当然，这首歌的署名，还是属于你一个人。”
向一南站在那里，低下头，看这个人的眼睛里满是恳求，要是自己拒绝他，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即便嘴上说着“没有别的意思”，可手就是不肯松开，除非向一南答应他。
“就作曲，是吧？”向一南问他。
“嗯！就作曲！”荣璨咧嘴一笑，果然，这倒是收回手了。
主歌旋律……敲定。副歌旋律……虽有争吵，但也确定下来。荣璨想再加个bridge，可惜没有灵感。而向一南觉得，结尾部分还能再改改，他添了一段旋律上去。荣璨拿来哼唱一遍，说：“天呐，旋律好棒！不如再写成一首歌。”
图穷匕见啊图穷匕见！向一南心说，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还是希望我参加专辑制作，对吗？
向一南：我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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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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