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向一南正和荣璨一起吃饭的时候，手机响起吵闹的提示音，显示来自顾御臻的消息。
他瞥了眼荣璨，看对方没什么反应，索性跟对方打起电话。
就听顾御臻语气活泼，说他们很顺利就到了，已经完成入住，晚上有夜间暖场，正式音乐节明天下午开始，BLABLABLA之类的。
向一南听得直乐，让他们好好玩，多拍点照片视频发朋友圈。
电话打了小一会儿，等挂掉童话，顾御臻已经把面前的豆腐，吃掉大半盘。
荣璨问得很小心，“没去音乐节，你有没有后悔啊……”
“干嘛？最近怎么老问我会不会后悔？”向一南抬眼看他。
荣璨低下头，拿勺子捣鼓着豆腐，犹犹豫豫好半天，才开口，说得很小声，“因为我有时候……就会后悔。”
他没说后悔什么事，但对着向一南，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吗？
向一南没有刨根问底，他自己也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更不想听到荣璨提。
他抿嘴笑了下，继续给他面前的鱼肉剔骨头。
大概气氛有点沉重，向一南开口道：“音乐节……真没什么关系，比起去玩，我确实更愿意去表演，但黑花菘对Irontopia的做法，实在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他们当然也有他们的道理，Irontopia的公司失误在先，但就是……”
荣璨听他解释这么多，心情随之跟着大好，似乎把向一南所有的话，都当成偏袒自己的理由。
向一南没有纠正他的想法，只是无所谓地耸肩，夸了下老字号的菜真好吃。
荣璨把他送回家，和他约定第二天和他一起去Studio。
向一南几乎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他。
关门的一瞬间，他看到荣璨高兴得紧紧握拳，还挺可爱。
其实向一南的心情也很好。
放弃去音乐节并不坏，况且，他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起初向一南以为，自己只是仗义，只是出于好心，但今天他才明白，不是的。
他就是要荣璨一个认可。
当初荣璨和他分手，就是觉得他不思进取（现在想来都令人气愤），只满足当下，甚至觉得，他今后肯定无法完成理想。
可现在呢？荣璨还要他来做专辑，认可他的能力，还说自己后悔。
向一南想要的，一直都是这个。
过去三年，他接到的编曲工作不多，作曲更是寥寥，但每一首他都很努力，从没有懈怠过。
他的歌会让所有人听到，更会让荣璨听到。
也就能让荣璨知道，自己有多厉害，自己也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而他现在做到了，荣璨承认了他，也说，自己后悔……
记得刚才听荣璨说这个话的时候，嘴角也是耷拉着的，那个表情，向一南可熟悉了，就是做错了事的样子。
想道歉……也来不及了。
都过去三年，还要翻旧账吗？
向一南确实也不太想要道歉，当初谁对谁又错？
只是在那个节点出了事，他至今都不知道导火索是什么。
至少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没去音乐节，果然正确的决定。
但就这样原谅荣璨了吗？
当然也没有。
分手的时候那么难受，向一南可没那么容易忘记，只不过……只不过看他现在太可怜，才来帮他的而已。
这次给他做专辑，必须大获成功，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然后！拒绝他往后的所有邀请，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这样可遇不可求！
想要自己的编曲？就只能得到这一次！
以后他永远都不会得到自己的点头，难受死他！
不过专辑还没做出来，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也不知道，只能竭尽全力完成这次的工作了。
今天跟着开了大半天的会，那些企划案他也看得差不多。
能看得出，荣璨想要摆脱只唱情歌的头衔，专辑企划里，连一首情歌都没有。
所以企划跟他吵得那么凶。
如果不加情歌，受众群骤然要少一大堆，荣璨的歌迷确实不少，却也没有变成彻底的死忠粉。
他们到底能不能接受新专辑的风格，还得看他们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
大多数人就喜欢情歌，无论男女老少。流行音乐里情歌占比不少，受欢迎程度也高。
向一南想，也不能让荣璨那么一意孤行，完全放弃情歌市场，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在第二天的企划会上，再看到荣璨和企划的争执时，向一南开了口，选择站在企划这边。
就看到荣璨张了张嘴，一瞬间有些震惊，但又很快笑了起来。
企划们看了眼向一南，又去看荣璨。
主要都在关注荣璨的态度，毕竟他为了专辑，可以跟所有人吵起来。
这下这位新来的编曲老师，可就要经历他们也曾面对过的事了——惹荣璨发火，昨天他也感受过荣璨的强硬，虽然没有冲着他去。
等了一会儿，荣璨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捏着企划案，笑着说：“我们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企划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看到荣璨站起身伸懒腰，这才确定会议暂停。
不过荣璨又对向一南说：“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听到这话，几乎所有人，除了向一南，全都在心里倒抽一口气。
坏了，荣璨要单独对付他了！
但企划们也不好插话，荣璨是这次专辑的制作人，拥有生杀大权。
有企划脾气大的，早就退出项目，也就他们还是想完成这个项目，只是低估了荣璨对专辑的掌控欲。
现在他们只能祝福向一南，希望他在受过荣璨的脾气后，还愿意做专辑的编曲。
向一南感受到其他人递来的目光，也依然很平静地跟着荣璨去到隔壁乐器室，特别贴心地关上了门。
他站在一台电子琴旁边，看着荣璨。
荣璨投给他一个委屈的眼神，但话没说，转身走去开门。
向一南以为自己关门多此一举，却发现门外有几个迅速一闪而过的身影，看样子荣璨很了解他们啊！
而荣璨走出去拿了手机回来，重新关上门。
这回外面不会有人在听了。
荣璨垂下脑袋，慢吞吞走到向一南面前，小声问：“你不是也不支持我出情歌吗？为什么？”
“我看你大概没仔细听我的话，我只是不支持你删除全部情歌。”
“除非一张专辑里留十二首歌，那成本就得上去了。”
向一南抬起头，“你的歌词现在只确定好八篇，不光成本，你还能再写出四首来吗？从以前的歌词本里挑？”
荣璨抓了抓头发，“歌词本要是能挑出来，也不会在这里发愁了。企划还是希望唱情歌啊情歌，但我不想再写情歌歌词了。”
向一南抱起双臂，笑着看他，“真的不要情歌了吗？一首都不要了？别在这里赌气啊。”
“我没有赌气……”荣璨小声道，“这张专辑的概念，就是unusual，如果还是情歌，还怎么unusual……”
“情歌不一定是pop啊，任何风格都可以……”
“你还是站在企划那边。”荣璨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
向一南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对啊，因为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你不能急于改变自己，就彻底放弃自己的风格吧。”
荣璨咬着牙关，“连你也这么说吗！”
向一南略微挺起腰，“也要对我发火吗？你？就像对着几位企划一样？”
单论这件事，荣璨确实挺生气的，但面前的是向一南，他就得克制着点脾气了，毕竟向一南的脾气比他更差。
向一南说：“当然，这是你的专辑，你是制作人，风格完全由你来定，这没问题。但专辑不是不贩售，不是孤芳自赏，这需要考虑的就太多了，你的公司、投资人、歌迷，还有你自己。制作人有制作人的权力，但制作人也有制作人的责任啊！”
这些话企划也不是没说过，但是立场不一样。
荣璨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多想。
别人这么说，只是出于自己的职业道德。
而向一南这么说，完全在为他考虑。
是的，绝对是在考虑他的事。
怕他一意孤行，一旦发生问题，他要承受的负面影响，可就大很多了。
荣璨不再钻牛角尖，把自己从“你们谁都不理解我”的情绪里拔出来。
他冲着向一南笑：“既然决定挑战新风格，要不然我们再把挑战，做得更大些？”
向一南似乎猜到他想干嘛，用惊讶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但马上笑起来，“所以你决定出十二首歌？”
“你能做得到吗？十二首编曲？”
“哈？”向一南心想你在问谁？多少首编曲他都没问题的好吧？！
向一南冲他抬抬下巴，“不过你之前那么坚持不要情歌，现在愿意听我的话，而多加两首歌？”
荣璨对着他微笑，“因为是你嘛！这张专辑已经筹备很久，但你是后来才加入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旁观者清！既然你都说应该加情歌，也能说的出道理来，虽然我不愿意，但我愿意听你的！”
向一南心说荣璨难得这么好说话，不过，他知道这就是认可自己的意思，心里难免开心。
荣璨：双标，学会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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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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