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3
向一南这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他和主编聊天时，都不敢对上荣璨的眼睛。
这显得太欲盖弥彰，连主编都问他，是不是觉得累了？
向一南摇摇头，听到荣璨说，只是菜肴太好吃，顾不上跟别人说话。
主编听得哈哈一笑，说嘴巴聊天的任务，交给他和荣璨好了。
荣璨点点头，朝向一南看过来。
向一南连忙挪开目光，又觉得自己心虚，再重新去看荣璨，可对方已经不看他了。
之后荣璨还有采访工作，吃完饭得跟着主编回工作室。
从荣璨的眼神里来看，似乎希望向一南能陪着他回去做专访。
但向一南以不想打扰他们工作为由，没跟去。
和主编握手道别的时候，余光察觉到荣璨一脸遗憾。
但向一南想，那又如何？
他咬了咬牙，还是离开了。
第二天，向一南直接去公司找到范慷，问他怎么回事。
范慷很意外，一开始也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和荣璨一起做专访，你好像没有跟我说这件事吧？”向一南不解地看着范慷，按说工作上如果有别的合作艺人，说什么也要提前知会他一声。
范慷依然不解向一南的不解，“荣天王也不是什么陌生人？这个……你要是介意的话……”
他也不是介意……不，向一南想说，自己就是介意！他和荣璨的关系，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好！
向一南说：“荣璨又不是斯曼的艺人！一起做采访的话，我也要准备一下啊！”
范慷：“可你跟荣璨的关系很熟啊？真要是斯曼的艺人，我倒是会提醒你。”
“熟也不代表能忽略吧？！”
“你今天过来找我，就是为此兴师问罪？”
向一南摇头：“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里，是不是还要遇到荣璨。”
其实邮件里也能问，电话里也能说，但很容易就让范慷，以工作太忙为借口，回避他更多的追问。
上门来尽管有些劳师动众，至少能问得更清楚一点。
而且，就算只是瞥一眼范慷的神情，向一南也知道自己猜中了，恐怕只多不少。
范慷说：“只要是……采访，呃……还有宴会，都会……”
向一南直截了当：“所以几乎每个工作都会有他参与，对吗？”
范慷欲言又止：“你……还在恨荣天王啊？”
向一南一时语塞。
范慷：“你们俩之间还有仇吗？你还记着吗？还是上次你们给杂志做专访的时候，他又惹你了？”
向一南叹着气，摇了摇头。
范慷看起来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按照荣璨那个性格，不应该到处得罪人……我不是说你有问题，只是觉得你们俩之间不该有深仇大恨。”
向一南倒有点感激范慷的迟钝，他没有想过，倘若他们之间不是“恨”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我和荣璨最多算朋友，你不能看他渲染得我们关心好像很好，其实……”向一南斟酌了下，“他只是为了宣传而已。”
“那张专辑都已经卖到白金了……”范慷小声嘀咕。
向一南打断他的话，“就算这样，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是不是他不让你说的？”
看范慷的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咳。”范慷说，“我其实当时也蛮奇怪的，但荣天王那边说，他会通知你，我以为他想跟你讨论一下，关于一起做专访的事情。”
向一南挑眉，“显然他没说。”
范慷完全没在意：“大概荣天王忘了吧，毕竟他那么忙！”
向一南心觉范慷这家伙已经彻底听从荣璨的话，而自己最好完全配合荣璨的工作，什么都别问。
而荣璨那家伙，也会想到这一点，才故意不说，反正向一南不会拒绝已经安排好的工作。
这两人……向一南知道他俩不是串通，也因为……荣璨那家伙也太了解自己了。
向一南从范慷这里了解到接下来的工作，几个视频采访，倒是属于他个人的专访。
只要上杂志，或者上电视采访，都有荣璨的参与。
向一南皱起眉头，其实有荣璨参加，自己倒也省心。
这家伙的话可多了，反正拿同样的通告费用，让荣璨费口舌，自己还轻松些。
可就是要频频见到荣璨这家伙，这下真要坐实了他们俩的关系好。
向一南再一次见到荣璨，只隔了一天半。
荣璨跑来跟他打招呼，一副好久不见的样子，还说向一南看起来和上回见到他时，有点不一样了。
向一南在外人面前，还是尽可能装得他们俩关系很好，可忍不住腹诽，他们没有很久没见，自己也没什么不同！
可他不想揭穿荣璨的做法，毕竟让别人看到他们俩翻脸，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况且，他本来就喜欢荣璨，只是不想再有进一步的关系而已。
向一南更清楚的是，就算他主观上已经决定这么做，可潜意识里，总会跟随荣璨的想法。
就像此时，他和荣璨坐在同一张印花沙发上，微笑着面对这次负责采访的主持人。
主持人问到他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已经认识很久时，虽然主持人的目光，主要留在荣璨的身上，但荣璨还是朝向一南看过来。
向一南以为荣璨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其实他都能感觉到，这场节目访问，整个制作组的注意力，都在荣璨的身上，他就像个附赠的。
而他下意识地看向荣璨。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好像自己还是很听从荣璨的建议。
向一南本来想先开口回答，然而被荣璨抢了先。
他只能一脸微笑地看着荣璨，听他说着他们来的关系有多好，然后自己跟着附和。
但荣璨说得都是实话，他无法反驳，也无法修正。
向一南意识到节目组很喜欢深挖他们俩的事，不知道这是荣璨的意思，还是节目组嗅到什么因素。
不过节目组对此没有问太多，最终还是能围绕在他们的创作上。
可向一南依然察觉到了什么。
制作组并未表现得很明显，细枝末节里却很难藏得住。
刚好这一次向一南到电视台到得比较早，在后台化妆也非常顺利。
这时候荣璨还没来，他闲来无事，在电视台里闲逛。
回来的时候，他走错方向，路过一个休息间，里面有两个男人，面朝角落的垃圾桶，正在抽烟。
向一南讨厌烟味，不想进门，却听到两人提到他和荣璨的名字。
就很巧，这俩男人是剪辑师，刚好负责向一南接下来要做的专访节目。
向一南就靠在门旁边，光明正大地听着。
“……没想到荣璨居然提这个要求，我还以为——”
“我也是，哈哈哈，都是男人嘛！懂自懂！”
“他跟那个编曲人的关系这么好？居然要带着他一起上节目。”
“没想到啊，还以为荣璨会找裘煊之类的。”
“他这算什么要求，区区一个编曲人而已，制作人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就是羡慕他们关系好，这可是荣璨啊……今年又拿提名了，炙手可热的天王！”
“这可轮不到你羡慕，哈哈哈，但谁也想不到啊！”
“能让荣璨这么惦记着的，会是什么人？听说他们相识于微时……”
“别说话文绉绉的，不过我听说荣璨上那个谁……的节目，也要求带上编曲人……”
“为了捧那个编曲人吧？”
“啧，能让天王亲自下场来捧，他俩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吧……”
向一南不想再听，这话不就很明显了吗？
他的几个电视采访，和荣璨一起，可以说，几乎全都是荣璨提出来的。
否则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通告？
向一南回到后台化妆间，发现里面闹哄哄的，原来荣璨来了。
他看着镜子中的荣璨，闭着眼睛，由得化妆师拿着大刷子，在他脸颊上扫来扫去。
他想了想，主动上前打招呼。
荣璨一下子就睁大了他的杏眼，从镜子里看着向一南。
向一南对他点点头，顺着荣璨的意思，要显得他们俩关系好嘛。
向一南还问：“录完节目，你有时间吗？”
荣璨眼睛亮亮的，“当然。”
就算后来有工作，恐怕荣璨都会直接拒绝，而答应向一南。
不过应该没这些事，至少荣璨在答应的时候，他周围的助理等人，都没什么反应。
两人照旧在节目上表现默契，相互之间夸奖不断。
偶尔向一南还会对荣璨开点玩笑，尽管荣璨没有表现出来，但略微朝他靠过来的角度，还有眼睛简直黏在他身上，向一南能感觉他的高兴。
录完节目，制片人还想邀请他们俩吃饭，但荣璨出面拒绝，拉着向一南离开电视台。
荣璨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可只要向一南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即使只是开着车兜风，都没关系。
向一南点了导航，带着荣璨来到一家国营老字号。
他以前和父母去过，可老板认出了荣璨，给他们留了包厢。
“我很高兴。”荣璨刚坐下，对向一南一脸微笑，“一南主动约我欸！”
“是啊，想单独跟你说些事。”向一南转着眼前的茶杯，“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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