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衫把给鱼投毒的事,一并交给鹿扶风举荐的王律师,王律师听到后给了她刘律的联系方式。
刘律是专门处理投放危险物质罪,在这一领域,他从无败迹。
有律师的帮助,她基本上不需要操心,一切都有他们负责。
这几天,她也没闲着,找到一名黑客高手和私家侦探,从两方面入手找证据,他们的效率很高,今天前后脚把证据交给了顾兰衫。
上面有懒汉用同村人账号购买的“杀灭菊脂”的网购记录、快递单号、懒汉家的购买IP网址。甚至还有在他投毒时,一名村民无意中拍下的几张照片。
虽然夜色很深,但还是能看到懒汉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田边,像是在倒东西。距离最后一张离开的照片,停留了好几秒。
这些证据都指向懒汉。
她把这些证据一一提交给警方。
不到一个小时,除了上次那个问了她要签名的中年警官,还有一个老警察,他们两人开车过来。等他们下车后,一行人前往懒汉家。
懒汉家是一栋有年代的两层砖房,墙面泛黄,墙角布满苔藓,角落还有刚掉下不久的白色墙灰,有些墙皮早已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一侧长着一棵繁盛的桃树,上面结了一颗桃子,桃子红艳艳的,似是被血浸过。可是这棵桃树明明是冬桃,只有每年冬季才会结果,而且果皮应该是黄色,难道是她不知道的杂~交桃树。
顾兰衫压下心底的疑惑。
一阵风吹来,吱吱作响的木门虚虚挂在门框上,左边半扇门倾斜在半空中,上面的门锁松了,留下两颗孔。
顾兰衫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桃树那边飘来的。那边有条大家排放生活污水的下水道,经常被各种厨房残渣堵塞,顾兰衫没有多想。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名村民看着破烂的木门,说:“都说了多久了,把这门修修,一家子都懒出奇迹了。”
中年警官推开大门。
懒汉光着膀子,躺在竹床上,耳边放着电话,像是听到什么,突然惊起:“什么?我做的很隐秘的,怎么会知道?”
懒汉浑浊泛血色的眼睛和站在警官旁边的顾兰衫对上,顾兰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自己的行迹已经败露,懒汉穿上床边的拖鞋,拖鞋怎么找也只找到一只,他急得团团转。
“臭婆娘,还不快来帮我找鞋。”
隔着一道墙传来女子的低语:“等等,我换下衣服。”
老警察走上去,厌恶地看着赤着上半身的懒汉,把床底的另一只拖鞋重重踢到他脚上:“有人举报你向节目组的田里投毒,喊你婆娘出来,我们要对你家搜索。”
同时,中年警官亮出搜查令。
老警察是懒汉的二舅爷,懒汉看到他的一瞬间挂上笑脸,拿起桌上的热水瓶倒水,只出了几滴,连这玩意也敢嘲讽他。
懒汉“砰”地放下热水瓶,喊道:“死婆娘你是去偷汉子了,这么慢,还不快去烧壶开水,招待咱二舅爷。”
婆娘从屋内出来,嘴角还留着一抹口水,她随意用衣袖擦嘴,提起热水瓶往后院走去。
老警察皱眉:“不用了,你们都站在门外,我们去搜。”
懒汉对村长都爱答不理,见他对老警察态度热情,把他族谱查了5代的顾兰衫翻出脑海里的记忆。
懒汉家亲戚有很多都当了警察,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踢到铁板,来的人,除了节目组的,都被懒汉占过便宜,也乐得见他倒霉,尤其是苦主,纷纷附和警察的话:“是啊,你们快出来。”
顾兰衫知道两人的关系,连忙说道:“我们还是一起查看吧,别等下拿出证据来他不认账。”
她、两位警官先从客厅查起,懒汉和婆娘站在一旁看,看了客厅没有找到毒药瓶,又转到卧室还是没有发现,五人进到后院的厨房和杂物间。
顾兰衫一直留意着懒汉和婆娘的神色,见她脚步停在杂物间门口时,懒汉恶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婆娘。
顾兰衫意识到她要找到东西很有可能在杂物间,提议道:“我们先从这间房看。”
老警察来不及阻止,中年警官抢先一步答应了,他晃了晃门上的铁锁:“快点把门打开。”
懒汉对婆娘道:“你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你说说你把钥匙丢哪去了。”
婆娘会意,一个个翻出身上的衣服口袋给大家看:“没在身上,我也不记得放那里去了,要不你们等下,我去屋内找找。”
知道他们是想拖延时间,用找不到钥匙的借口避开这次搜索。搜查令是她托鹿扶风的关系才提前申请到的。
回忆起进门时,懒汉对着电话那头说的一句话,联想到他的关系。等有进展的时候,懒汉都把证据销毁了。
“你来开。”顾兰衫还记得鹿扶风会撬锁,把挤在客厅的人群中的鹿扶风拉出来。
鹿扶风扫了一眼在场女性们的头顶,对顾梦夏说:“把你发卡借我用下。”
顾梦夏侧头,取下发顶上别着的黑色发夹递给鹿扶风。此时,她心里多了一丝妄想,似乎离顾母定的目标前进了一点点,但他如果不是为了帮顾兰衫,才向她借发卡就好了。
懒汉挡在门前:“这是我家,你这个无关的人掺和进来干什么?”
鹿扶风冷笑:“不好意思,节目组有一部分是我的,你破坏了节目组的财产,便是损害了我的财产。”
懒汉还是不服气:“我家门很贵的,弄坏了怎么办,你赔吗?”
“你说多少,我买……”顾兰衫急忙捂住鹿扶风的嘴:“你这门都发霉了,还好意思说贵,是想再加一条敲诈罪,数罪并罚吗?”
接着,顾兰衫对老警官说:“大家伙都看着呢,他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你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老警官记起走前局长的警告,说道:“把门打开,后果我们负责。”
懒汉再也不敢阻拦,退到一旁,把门让出来。
鹿扶风把发卡尾端插入锁孔里,左转,右转,耳朵贴着锁孔辨别锁芯的声响。接着,只见他重新拔出发卡,插进去往右一拧,铁锁落入他的手心。
一进来,大家就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腥、尿液的刺鼻味道,大家都下意识捂口鼻,老警官甚至戴上口罩,像是有备而来。
顾兰衫在屋内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她使劲闻着味道发散的起源地,扒开绕着墙堆积的一捆捆木柴。在走在靠近墙角的一块地面上,脚底像是踩到什么凹凸不怕。
室内昏暗,她打开别在腰间的手电筒,一道亮眼的光照在地面上。上面有许多抓痕,很长,带着暗红。
她转动手电筒,照到一小截断掉的指甲,顾兰衫下意识往周围看去,见没有注意到断甲,总觉得这个很重要,收到口袋里。
大家的视线都被灯光吸引,一同进来的鹿扶风似乎发现了什么,拉了拉顾兰衫的一角。
“兰衫,这好像是一道暗门。”
说着,鹿扶风在地上摸索了一遍,用发卡在地上戳了几下,便起身,一道隐藏的门弹出、直立,大概一米长,半米宽。
门开的那一瞬间,空气中的气味更加复杂、难闻,首当其冲的顾兰衫再也忍受不住,一阵反胃,立马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往门口跑去,吐了一地的残渣黄水。
她擦掉嘴角,回到屋内,中年警官不见了,接着便听到隐藏的地洞里传来他的声音:“找到了。”
顾兰衫听到后跳到门下的洞里,望着光的方向往前走,手电筒光照在墙上,越往里走,墙上的抓痕更深,有的被血染到看不清原样,看长度、深浅不像是一个人抓的。
她脸色变的沉重。
同中年警官汇合时,顾兰衫看到终点的墙上多了一道打铁链的孔,上面只剩下一个铁环,她往旁边寻去没有找到剩余的锁链。
眼睛扫到一小块泥土上,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多出一个尖角。她顾不得干净,把土里的东西挖出来,是一块还未完全腐烂的熟土豆。
看这个腐烂状态,应该还不到半年,顾兰衫小心地用纸巾包裹住土豆。
中年警官见她还不走,喊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顾兰衫没有试探他的立场,在灯照过来的那刻,把纸巾连带着里面的东西放入裤兜里。又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捂住口鼻。
出来后,中年警官晃了晃手里装在袋子里的透明瓶子,里面像是水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上面贴的字很清楚,写着:杀灭菊脂
中年警官把懒汉的手折在背后:“证据确凿,就是你投的毒。”
“轻点,我手都要断了。”懒汉“呀呀”叫唤,看向身边脸色慌乱的婆娘:“舅爷,这个家可不止只有我一个人。”
老警官说道:“先放了他,我再审审。”
老警官看向一旁的婆娘,眼神警告:“你说说你是怎么投毒的?”
婆娘觉得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也听明白这是让自己认下所有罪责的意思,看向他身后的村民们,瘫跪在地上:“这家里都是男人做主,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
她这番话,得到几个妇女的支持:“是啊,我们女人还不是都听你们男人的,你们让我们干什么便干什么,哪里敢违背。”
懒汉得到自由,揉着发红的手腕,一巴掌扇向婆娘:“你能干的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那件事情不是你干的。”
“你敢打我。”婆娘和他臭味相同,这些年即便生不出孩子,懒汉有发~泄的对象,也从未打过她。“这些事都是你干的,我有证据。”
顾兰衫等警官们看完,拿起A4纸看。
正是懒汉网购杀灭菊脂的付款记录截图的复印件,上面还有截图时间,正是他买药的那天,九月五日。
懒汉挣扎道:“是她要我买的,我也不知道她买了是用来毒死鱼的,我好冤枉啊!”
往日和谐、安逸的两口子纷纷开始向对方甩锅,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对定罪的用处不大,而且很多证据顾兰衫都已经交给警方。
顾兰衫打断道:“这里不是法院,你们这些话还是留着去那里说吧。”
中年警官把懒汉和婆娘铐在一起,推着往停在门口的车里走去。
走到前院时,桃树下有条土黄狗瘸着一条前爪,用后爪不停刨土。随着它挖深,顾兰衫闻到同杂物间那个地洞同样的气味,叫住要上车离开的警官。
“等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